此番黄、任两人行功引得天地交击,将四棵大树齐齐劈断,而这四棵大树却是一株都未曾死去,反倒成了苏州的一个景观。时过六百余年,这四棵大树依旧耸天而立,因被惊电打得面目全非,不成树形,或倒卧,或主干已失,千枝横生,极具奇形之美,被称为“千奇百怪”,乃是苏州的一大盛景,现犹存于光福。
闪电带来的酥麻感犹在,黄羽翔连走路都有些踉踉跄跄,好不容易才爬上楼梯,行到二楼的走道之上。
才走到门口,便听到房内单、张两女的娇笑声,黄羽翔微感嫌疚,暗自责怪自己道:“黄羽翔啊,莹儿和心儿待你如此之好,你为何却要为了一个才见过一面的女子魂不守舍呢?”
推门而入,却见单、张两女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单钰莹微微皱眉,道:“和人家聊得很高兴吧?”
黄羽翔一惊,道:“莹儿,你在说什么啊?”
“妹妹,你看,这小贼还在装腔!”单钰莹对张梦心道,“我早就说过这个小贼不可轻易相信,妹妹你现在可信我了吧!”
“哼,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任姑娘找你吗?”单钰莹轻哂道,“你们都说些什么啊?”
“哪有什么,只是探讨了一下武功而已。”事实上,这本来就是事情的本相,黄羽翔说得颇是理直气壮。
“姐姐,你不要逼他了,若是他不愿说,任咱们百般逼迫于他都是无用的。”张梦心也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把檀香扇,纤手轻摇,素手如皓,香风如麝,端得是好一派玉女挥扇图。
黄羽翔四肢百脉都感无力,再也不想与她们两个争吵,当下合衣便往床上躺去。
“哎,你怎么能躺在我的床上呢!”张梦心大急,忙起身走到床边,欲将他拉起,道,“你连衣服也不脱,浑身都这么湿,怎么能睡到我的床上来呢!”
黄羽翔猿臂轻舒,已是将她搂到自己的怀中,紧紧地抱住,道:“你夫君刚才差点儿连命也没了!”两女齐齐向他看去,却见他每根头发都直竖挺立,原本一张俊脸却是焦黑也似。
“大哥,你怎么了?”单钰莹也走了过来,神色惊惶地看着他,道,“难道魔教又杀来了?”
“不是,”黄羽翔颓然一叹,道,“刚才……刚才被雷给劈了!”
单、张两女互看一眼,都觉又是惊惶又是好笑。张梦心腻在他的怀中,道:“大哥,你以后定不能再花心了。你看,连老天爷都要罚你了,好在有我们姐妹帮你求请,老天爷又念着真真妹子还要靠你来解救,所以才放你一马!”
“鬼话!”黄羽翔伸手在她的丰臀上拍了一把,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任雨情丰满惹火的身材,体内顿时燃起了一团火,也顾不得手脚直哆嗦着,一个翻身就将张梦心压在身下,凑过嘴便去吻她。
张梦心被他一抱,早就手足乏力了,哪能推得开他,只是“嘤咛”一声,两片美丽的樱唇已是被黄羽翔吸到了嘴里,片刻之间,已是发出了低低的呻吟声。
单钰莹虽是暗恨黄羽翔的急色,但却也被房中淫靡的景象刺激得浑身发软,倒卧在椅中,竟是半分也动弹不开。
转眼之间,张梦心已是罗裳半解。她星眼迷蒙,檀口微张,只是低低地叫着“大哥,大哥”。
黄羽翔突然站了起来,搂过张梦心,道:“心儿,对不起,我不该在婚前就冒犯你的!”说完,竟是回身便走,“怦”地一声将门带上。
张梦心正被他搅得欲火渐升,却见他突然甩头便走,心中又是遗憾,又是敬佩。既恨不得将他留下来,却又想将自己最美好的回忆留在新婚之夜。
这当儿单钰莹也恢复过来,看了张梦心一眼,迟疑地道:“妹妹,小贼的反应有些奇怪!照他的性子,原不可能这么轻易罢手的!他那个人怎么可能去顾及理法呢?端得奇怪!”
张梦心想了想,也觉单钰莹说得颇有道理,只是她心中已是认定了黄羽翔,自是将他百般美化,想道:大哥定是怜惜我,想要将这一刻留到我们成亲的那一夜!
其实最了解黄羽翔的人还是单钰莹!像他那种行事全随心而动的人,既然已是认定张梦心是自己的妻子,怎会去管有没有成亲这等对他毫无约束力的东西。只是刚才被雷电所劈,浑身麻软,竟连“雄风”也是难振,乃是不得已才退兵,还亏他嘴里说得这么动听,当真是只能骗骗张梦心这个一坠爱河,便一心依附爱人的小女人!
黄羽翔回到自己屋内,自是紧张得一夜未得安眠。好在第二天醒来,男性征兆重现,才算放下了一块大石,虚惊了一场。
因是有着三个月的期限,黄羽翔与单钰莹一吃过早饭,便同张梦心依依惜别。张梦心心中不舍,与黄羽翔两人话别了几有一个时辰,又送了老远,才放他们两个走人。她知道黄羽翔两人身上已没了什么盘缠,便塞给了他几张银票。
黄羽翔绝不是那种死要面子宁可饿死之人,当即收了下来,等张梦心的身影走得再也见不到影子,取出一看,才知每一张银票的数额竟都是一万两,共有五张。黄羽翔与单钰莹对看一眼,单钰莹道:“妹妹还真有钱啊,爹爹每个月的俸银不过两百两,想不到妹妹一出手便是五万两!”
黄羽翔将银票重放入中怀中,道:“你爹爹难道没有搜刮过民脂民膏吗?”
单钰莹怒瞪他一眼,道:“爹爹为官清廉,哪有你想得这么肮脏!”
“好莹儿,你莫生气了!”黄羽翔忙赔不是,道,“我们先去买两匹马吧!靠两条腿跑到长白去,可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了!”
两人到马市选了两匹马,黄羽翔用自己剩下的碎银付了帐,共花去了八十两银子。两人并辔而行,过不多时,已是出了苏州城。
黄羽翔回头看了下高耸的城墙,想道自己在这里待得时间虽然不长,但这里却发生了如许多的大事,当真是印像深刻。他轻策身下之马,对单钰莹道:“莹儿,我们快些赶路吧!”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重又想起了初遇时的景象,都感动无比的温馨。
黄羽翔道:“莹儿,我们共乘一骑吧!”
单钰莹俏脸一红,此时官道上行人稀少。两人又都修成了先天真气,天气虽热,却都是毫无炎热之感。她作风甚是胆大,以前与张梦心、司徒真真在一起,也不好与他太过亲密,其实心中也甚是怀念当初的那段感情复杂的旅程,俏脸虽红,螓首却是微微点了一下。
她双脚一蹬马鞍,娇躯已是腾空而起,轻盈地向黄羽翔身前落去。
黄羽翔轻舒猿臂已是将她搂在怀中,横放在马背之上。
“大哥,真想就这么一直到永远!”单钰莹窝在黄羽翔的怀里,轻喃着道。
“莹儿,你放心,等真真身体好了之后,我便找一处好地方让你们安顿下来。然后将清荷剑派与魔教都连根拔起,免得他们再来找我们的麻烦!”黄羽翔一手提缰,一手轻挽着她的纤腰。
“小子好大的口气,竟敢枉言覆灭我天魔圣教!”一个动听的女子声音突然在空气中飘荡起来。以黄羽翔先天真气修成的六感,竟是不知自己两人已被人缀上了,他侧耳倾听一阵,却是怎也听不出这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师父!是师父!”单钰莹突然从他怀中直起了身子,高声叫道,“师父,你在哪里?”
她的话音才落,两人马前三四丈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衣打扮的老婆婆。
若是光听她的声音,没有看到她的脸的话,黄羽翔定会以为她没有超过三十岁。老婆婆看来已有六十多岁,虽然脸上满是皱纹,但一双明眸却是顾盼有神,虽是驻立不动,却自有一股仪态万方之气,若是时光倒流四十年,定也是个美丽动人的女子。
想到百寂心王朱红侠提到她时的表情,黄羽翔暗想这个老婆婆当年定也是个风流中人。
“莹儿,你还真是大胆,为师请了这么多人让你回去,你怎得就是不听话呢?”惜花婆婆伸手向单钰莹一招,道,“还不快快随我回去!”
“我不回去!”单钰莹翻身下马,冷冷地回答道。她生怕唯一惧怕之人只是自己的父亲而已,惜花婆婆虽于她有授业之德,但每年相处的时光却短,单钰莹对她的感情倒却是不怎么深厚。况且这时候惜花婆婆婆又是来劝她与黄羽翔分开,她岂会同意。
黄羽翔勒停马匹,站在了单钰莹的身边。若是单钰莹能够应付得了眼前的这个麻烦,便以和为上策;若是不行的话,那只能强自相抗了。他虽是站立不动,但敏锐的六感已是搜遍了方圆半里之地,已是确定只有惜花婆婆一人而已。但若是对方的功力强如惜花婆婆一般,又特意压下自身的气息,那也能瞒过他的气机搜索。
“莹儿!”惜花婆婆将脸一板,一股威严之气顿时展露无疑,道,“你莫再顽皮胡闹下去了!一个女孩儿家,跟着一个不三不四的男人到处乱跑,岂不是要败坏了自己的声誉!”
单钰莹最是容不得别人辱骂自己的那个小贼,当下高声道:“师父,大哥可不是不三不四的男人,他是莹儿的夫君,是莹儿一辈子唯一的男人!”
黄羽翔微微拱身,道:“前辈,晚辈虽是有个不雅的外号,但生平做人,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前辈虽是高人长辈,但此等蔑人之言,还是请你收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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