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骨 [精校] (任逍遥)

“诸位兄长，请不要介意，我带手下弟兄给你们赔不是了，坐、坐。”林海走到众头领身边一一安抚。几人十分不痛快的坐了下来，端起碗灌了一大口，以解心中的郁闷。

跌坐在地上的山猛头领被虎子冷冷的眼神盯的后脊梁骨凉飕飕的，再大的怒火也被恐惧浇灭。林海上前搀起了他，“兄长见谅。”说罢左手在山猛头领的左脸上轻轻一抹，一股凉意如同敷在脸上一般，那火辣辣的疼痛瞬间消失。

山猛头领惊讶的看着林海，眼神中带着询问，这把神奇的事情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而林海回答他的依然是淡淡的微笑。

“请。”林海给足了山猛头领台阶。无奈他只能坐了回去，但却如坐针毡，心里嘀咕着，“这帮人哪里来的，如此神秘。”

“小弟所说还请各位兄长仔细考虑一下，如没有胜算，又何必冒险。对不对？”林海说罢端起了碗泯了一口酒。

各头领陷入了思考，现在这局面，答应皆大欢喜，但可能被林海利用但了排头兵，打了山寨死的却是他们的兄弟。不答应却连门都出不了，那个黑影已经让他们心有余悸，更别说逃出虎头寨了。

此时一直处于观望中的蝎尾清了清喉咙说道，“各位头领当家，可否听我一言？”蝎尾出声打破了沉闷的气氛，众人纷纷像他看来。

“请讲。”众头领客气的说道。这蝎尾毕竟是虎头寨的老人，此时和他们座在一个桌子上可见此时地位与往日已不相同。

“昨夜林当家电光火石见变让虎头寨换了主人，这是我亲历之事。说句大牛和蚂蚱不爱听的话，就他们那几十号人根本就是多余的。最后被我们发现都是他们的人帮了倒忙。林当家一共五十七号人，却根本没有将我们的寨子放在眼内，当家的，是与不是？”蝎尾说道。

林海一面苦笑摇头，心里却对蝎尾重新评价。

“那看来，老夫算是猜对了。据我昨夜收拾寨楼尸体时观察，只有六人进入寨楼却将三位当家在内的几十号兄弟一招毙命。这也应该就是林当家身后的这六位了。”蝎尾对着各位头领说着。

“老夫说这些不是为了在众位面前贬低我们虎头寨，或者指责林当家的偷袭。道上混的总有这么一天，出了这个山我们就是官府缉拿的要犯，在山里就要承认弱肉强食的道理，老夫混迹了这么多年也算看明白了。”蝎尾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的话也引起了众位头领的重视，“各位头领，你们的顾虑我清楚，你们一怕以后再没有现在的地位，二是怕林当家卸磨杀驴。但你们看看老夫，山寨里训练的兄弟们，林当家的为人应该一目了然。再说句难听的，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要是想不明白，认为可以走出虎头寨？就你们那些兄弟，能不能活过夕阳下落？”

“该说的，老夫说清楚了，众位头领好好考虑下。”说罢蝎尾重新坐了下来，林海却向蝎尾点了点头，报以感谢。这沉闷的气氛需要一个中间人来调节，蝎为无疑是最恰当的人，他拿捏的时间也刚刚好，不早不晚。

犁头寨头领豁然起身，干了碗中的酒，“林当家，有志不在年高，为兄以后就跟你混了，还望多多照顾。”

“不敢，不敢，兄长莫折煞小弟。”林海起身拱手道。

有了第一个表态的自然大家都想明白了，纷纷表露态度，最后山猛头领站了起来，“林兄弟刚才多有得罪，还望海涵。”山猛头领也是直爽的汉子，想明白事，自然不在乎前面的尴尬。

“好，大家一饮而尽。”林海端起来了手中的碗，众人仰头干了，蝎尾率先摔了手中的碗，众人依次而行，“林当家，你吩咐怎么办吧。”

“虎子哥，安排兄弟们晌午过后好好休息。戌时前准备停当。”林海吩咐后，虎子出了寨楼安排。

“蝎尾兄，咱们山寨提议自当出兄弟最多，挑出伸手利落的一百五十名兄弟，其余人镇守山寨，戌时前准备好饭菜。”蝎尾听了林海的话点了点头。

“众位头领，并贵精不贵多，你们只要挑出二百兄弟就好，但一定要听从号令。且人人都得是用弓的好手。子时则位当家需再拍四百弟兄接管一个寨，今夜我们连下两寨。”林海吩咐道。

众人一听倒吸一口凉气，林海的魄力让他们大为所惊。且林海尽然只让他们出一半的人，并接管山寨。心里安稳了许多。纷纷附和道，“林当家放心，必定精心挑选兄弟。”

“戌时将近是大家犁头寨集合，对了所有人必须头戴红布。夜里作战，防止伤了自家兄弟。”林海安排道。

事情算是定下来了，晌午饭后众头领各自回山寨安顿。机动营的将士下午美美的睡了一觉，最忙绿的当属蝎尾了，挑选兄弟安排晚饭忙的不可开交。

晚饭过后林海点起了二百兄弟，准备向犁头寨行去，此时蚂蚱、大牛、蝎尾强烈要求随行，林海却止住道，“蚂蚱兄随行，大牛和蝎尾兄留寨。山寨的安定十分重要，毕竟山寨刚刚发生过事情，需要能震得住的人留下。再说，蝎尾兄年长了，打杀之事交给我们年轻人就好，你管理好山寨变成。”

蝎尾微微一怔，当了几十年的山贼从没有哪个头领这般看中他，如此大的山寨交由他管理。这莫大的信任与尊重让他眼里泪光一闪，拱手说道，“祝林当家旗开得胜，我会命人准备好酒好菜，咱们回来喝。”

林海一行二百人向犁头寨行去，到达犁头寨子时众头领已经在候着了。

“各位兄长准备妥当了？”林海问道。

“准备好了，第二批的兄弟晚咱们半个时辰出发。”犁头寨头领说道。

“好，麻烦各位兄长随我通行，以免攻打山寨时各路兄弟发生混乱。”林海这一招算是精妙，既避免了人多且杂难统一号令的问题，无形中也避免了这些头领耍心眼釜底抽薪。

众人相视一笑，“这等场面不去，悔恨终生。”

一行四百余人背着弓箭，穿梭在山林里，向将军岭方向行去。路中犁头寨头领说道，“离咱们最近的这个山寨只有七八里的样子，但需要翻山，要是绕山路而行那就浪费时间了，咱兄弟全是山中好手。一路只要翻山没有问题。”

“嗯，翻山过去，然后短暂的休息布置下。”林海简短的说了句，并派出三名亲卫在犁头寨山贼带领前去探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林海甚至其中道理。

看似不远的距离，四百余人生生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此时亲卫已经在山下的岔路等着林海。

“报，前方山寨健在一片谷地中，没有什么地形防御优势，但这个寨子被圆形的石墙包围，确实整体实力要强很多。寨门岗哨颇多，我潜进去看过了，大多数山贼已经睡下，山寨一多半依山凿洞而住，寨子有石屋有木屋，规模不小。其中有几处地方有岗哨，不是库房就是头领所在。”赵冲说道。

“一切还是俺原计划行动，你们拔掉哨点开了寨门。寻找头领击杀，一定要迅速。”林海吩咐着。

身边的众亲卫悄声说道：“校尉放心。”便潜了过去。

安排了亲卫，林海回身走到众人休息的地方，“各位头领，一会进入寨子，你们负责带三百兄弟去石洞那边，不要惊扰了他们，也不用靠太近，只要在弓箭射程之内就好。所有人盯紧了每个洞穴，出人变射杀。我带一百兄弟去围剿寨里的屋子。切记不要发出声响。尽量减少伤亡。”

“林当家放心，我们会吩咐兄弟们。”

“行动。”林海挥了挥手，四百人缓缓向寨门行去。远远的林海止住了众人的脚步，“一会寨门打开，切记悄声入内，别喊打喊杀。”他对着这些山贼还真是不放心。

林海眯缝着双眼，远远的看到寨门和石墙上各处的岗哨一个个倒下，“走...”四百人随着林海悄然向寨门行去。

寨门打开众人分头行动，山洞外五十步三百人前后两派站在，箭搭于弦，虎视眈眈。林海带着一百人分成十组快速收割着屋子里的山贼，大多数还在熟睡中就丢了性命，有人虽然有所惊觉但却没有发出任何求救声。经历了虎头寨中的混乱后，机动营的五十将士这次有了明显的改观，出刀准而狠，不留任何活口。

“校尉，拿下了。”赵冲手里提着头领血淋淋的头颅，一刻钟后这个寨内屋子里的人将近二百人全部被杀，林海这边只有少数人被临死的山贼反抗制伤。之后就变的简单了许多，山洞里的山贼在两轮齐射下变投降了。此战杀敌四百，俘三百多。但也有十余人被山洞中的冷箭射杀。

直至后续的人接管了山寨，众位头领依然兴奋不已，有种云里雾里的不真实感，对于眼前的这一切，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断然不敢相信。

“赵冲，带五十号兄弟守了库房，如有人擅自接近者，格杀勿论。”一向温文尔雅的林海这时微皱着眉头说道。众头领看着林海突然发飙感到头皮发麻，赶紧吩咐手下兄弟千万不要乱来。

第三卷 烽火中州 一百三十七章 无功而返

直至此时各山寨的头领才明白林海为何那般胸有成竹，一个时辰的赶路，却只用了半个时辰就拿下了他们一辈子不敢想的事情。此时他们站在林海身边用信服的口吻问道，“林当家接下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