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逍本来想安静养伤,但众弟兄们一番好意,他也不好矫情,于是便随众人前来。而且此举还能气一气侯子建与侯战两人,也算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
见到林逍一个人坐在那里喝闷酒,也不叫姑娘,他身边一位正跟怀中女子调笑的弟兄转过头问道:“老大,怎么你一脸不开心的样子?怎么不叫个姑娘来陪酒?”
林逍总不好直接说这些姑娘们长得太丑了,于是婉转说道:“不是不开心,只是忽然想起我在楚京城逛青楼时候的光景罢了。想一个人回味一下。”
在别人的饭馆里面说想念别的地方的好菜,言下之意,自然是说此处的姑娘比不上京城的花魁了。
可惜那位哥们没听出林逍话里的暗示,继续问道:“喔?京城的妞是不是比这里的妞要漂亮?老大,你快给咱们说说逛京城青楼的经历吧!让弟兄们开开眼界!”
这位哥们口无遮拦,却不知一句话把在场的姑娘给得罪光了,要知道即便是卖笑的人也是有点尊严的,何况在这荒凉的边境,这些姑娘们一个比一个矜贵大牌,哪里受得了他这一番话。
于是几个姑娘一下子站了起来,其中一个领头的女子哼了一声,“既然几位客人对我们姐妹不满意,那就去找京城的花魁好了,我们姐妹几个失陪了!”
说完也没等几个兵丁反应过来,几个姑娘便关门走人了。留下一干兵丁们大眼瞪小眼,一时间竟然无所适从!
过了片刻,林逍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要飙出来了,边笑边拍着说错话的那位兄弟的肩膀,说道:“大嘴,我说你这张嘴怎么老是管不住呢,大家来青楼玩得好好地,姑娘就被你一句话全都赶跑了!”
外号大嘴的兵丁苦着脸,“老大,我冤枉啊,我就随口说了一句话,谁知道这些姑娘这么经不起刺激......”
“好了,别说废话了,你闯下的祸你来摆平,快去陪个罪,另外叫几个姑娘回来,我们在这里喝酒等你!”林逍大手一挥,把大嘴派了出去,然后举起酒杯,“多谢兄弟们今晚的款待了,一个月后我便要跟雷胆营开拨出发前去龙眠山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再见大家,我们先喝上一杯!”
众人轰然应诺,一起举杯,一干而尽。
三巡酒过后,林逍感慨道:“难怪有人曾说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青楼’,也就在这种脂粉成堆的地方才能特别显出咱们男人的英雄气概吧!”
有人应和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青楼’,老大,这句话是谁说的啊?怎么从来没听过?”
林逍放下酒杯,淡淡道:“我们楚国的护国上将军,侯天!”
“啊!老大你没搞错吧!?上将军那是何等英雄人物,这种话怎么会出自他的金口?难不成他也经常去青楼?”
林逍瞪了那人一眼,“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圣人不也是他妈生的么?哪个英雄人物没有年少穿开裆裤的时候?侯天去青楼有什么奇怪的?”
他说完又扫视众人一眼,难得认真道:“老大我在临走前送你们几个一句话,‘帝王将相,宁有种乎’,这世界上没有谁一生下来就是注定要踩别人一头的,你们想要什么东西,努力争取就是了!别自己瞧不起自己!”
众人听完这话一阵哑然,正在回味的时候,包厢的房门被推开,大嘴一脸苦瓜相地走了进来,“老大,我搞不定啊,那些姑娘集体鄙视我了,一个都叫不动!”
“靠!那咋整?难道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就自己在青楼里面喝闷酒?”林逍大吃一惊。
大嘴喃喃道:“那也不是,还是有一个愿意过来的,可是......”
“可是什么!快让人家进来,难不成你连唯一的一个姑娘也要赶走吗!?”有人叫了起来。
“好,是你们自己说的,不满意可别骂我!”
大嘴说完便把人领了进来,众人定睛一看,不由得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有人惨叫起来,“妈呀,这女的怎么长得那么丑啊!?”
只见进来的姑娘身穿黄衣,十六七岁的年纪,身材苗条,怀里抱着一张琵琶,满头青丝垂在身后。要说身材,那可是无可挑剔,即便是以林逍的眼光,也要暗自点点头。
然而让人无语的是,这女子左半边脸上竟然长了一大块血红色的胎记,把半边脸都给盖住了,让人感到触目惊心。
女子似乎见惯了别人的冷言冷语,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道了个安,轻声说道:“姐姐们不愿意过来,妈妈正在劝服她们,因为怕几位兵爷等候太久,让小女子过来给几位兵爷唱个小曲解解闷。稍候等几位姐姐消了气,应该就会过来的。”
这女子说话声音十分甜美,如同莺歌燕语。一番话下来,众人心头的火气竟然消了一半。
林逍见到女子的第一眼,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觉得这女子长得也太过寒碜了。不过李大嘴先前已经把其他姑娘都赶走了,再把这小妞赶走自己这些人可真的要喝闷酒了,于是他让女子找个地方坐下,随口道:“听你声音这么甜美,唱歌应该也不错。”
他想了想,又好奇地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出来迎客?”
众人集体鄙视林逍,这么丑的姑娘,要是天天出来迎客,那还不把漱芳斋的人全部吓跑了?
“小女子名叫苏蔷。”
“苏蔷,蔷薇之花,代表誓言与起始,你有相好了么?”林逍忽然有些恶趣味地问道。
苏蔷那半边没有胎记的姣好面容微微一红,“没有,苏蔷相貌不好,入不得官人们的青眼......”
“世上有些人不一定只看你的相,他们也许注重的只是你的心。相信我,你会遇上这样的人的。”林逍刚才还在跟大伙灌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大道理,此刻听女子语气里有些自惭形秽,于是顺口便安慰起来。
苏蔷闻言楞了一下,这些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个男人对她说出这样的话,她一直低着的头微微抬了起来,与林逍对视了一眼,看到那双酒意朦胧但却真诚的眼睛后又很快低了下来,“谢谢公子。”
林逍笑了起来,“那么,苏姑娘给我们唱一首曲子吧!我们几个粗鄙的兵丁也学人家风雅一把!”
苏蔷在包厢里找了个位子,盈盈坐下,右手划过琵琶的丝弦,展开歌喉,缓缓唱了起来——
“昨夜良宵春梦,酒醒不知何处。多情刻苦,泪眼干枯,长袖善舞总孤独;流水落花终逝去,寂寞韶华竟白首。一种相思,两地飞燕,倚栏长眺空踟蹰......”
歌声婉转,如泣如诉,穿过包厢的窗户,飘向白夜城的夜色之中,余音袅袅,绕梁不绝。
高天之上,一轮圆月,白净如洗。
第六章 胎息炼神
林逍喝花酒一直喝到了凌晨时分,才醉醺醺地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掀开房帘,林逍忽然发现自己营帐中央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道黑影!正对着自己!
林逍猛地吓出了一身冷汗,酒也醒了几分,他鼓起中气,大喝一声,“靠!你是人还是鬼?怎么潜入我的营帐!”
他喊完一声,猛地就地一个打滚,滚到自己床铺上,伸手便把放在床头的佩刀佩剑拔了出来,交叉横在胸前!
“哼!”黑影发出一声冷哼,话音未落,安放在桌子上的青铜灯的灯芯便无火自燃了起来,顿时把营帐中的黑暗驱逐干净。
眼睛适应了突然而来的光亮之后,林逍也看清了黑影的模样,他吓了一跳,“雷总管,怎么是你?”
见不是敌袭,林逍丢掉了刀剑,一屁股坐在地上,背后靠着自己的床铺,仰着头,醉醺醺地向浑身包裹在黑色斗篷中的雷总管开起了玩笑,“雷总管,大半夜的,你穿这身行头到别人营帐,真的会吓死人的!”
雷总管嘶哑的声音仿佛是从胸腔里发出来一般,“你的反应不错,方才我要是真想袭击你,恐怕还不是那么容易就得手。”
“多谢夸奖!”林逍哈哈一笑,继而问道:“不知雷总管找我有什么事?”
雷总管盯着林逍漫不经心的醉相看了许久,而后缓缓道:“你这人真是奇怪,三天前我在校场上阻止了侯战,救过你一命。继而又大力提拔你担任雷胆营副统领。并且向朝廷申报,为你求得裨将的军衔,可是你见到我的时候怎么还是一副丝毫不感恩戴德的样子?”
林逍打了个酒嗝,“雷总管你眼神真犀利,我以为我隐藏得够好了,可是还是被你看穿了。你是要我说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
“真话我不敢说。”
雷总管隐藏在斗篷帽檐里面的眉毛挑了一下,“为何?”
“你是我上司,我要是说错什么话得罪了你,今后我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雷总管冷笑了一声,搬过一张凳子坐了下来,右手拍了一下身边的桌子,“你尽管说,今晚无论你说些什么,我保证不会追究。”
林逍哈哈一笑,“这可是你说的!那好,我斗胆问雷总管一句,你替我求裨将的职位,是我求你给我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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