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牌不单是报恩的,它还是一块令牌。凭此玉牌,可以号令全帮上下做一件事,即使是叫他们去杀人放火,他们也将毫无条件地听从。黄河帮雄居梁山泊年代久远,至今亦只送出两块金鲤玉牌而已。
温子君自然不知道这金鲤玉牌的重要。史不严笑道:“秦兄弟,这只是本帮的心意罢了。但此时还是言之过早啊。还是等你找出下药者来再说吧。不知秦兄弟有何办法?”
“古时候,有个富商一次出行,天黑歇息时,发现自己随身的一袋珠宝不见了。有嫌疑的是他的六位随从,但六人都说没拿,搜身亦没有。于是这个富商找来一口旧锅,反罩在地上,里面放着一只公鸡。他说那只鸡是神鸡,只要是偷了他的珠宝者的右手摸了那口锅,神鸡就会叫。为了不惊吓神鸡,富商还把灯吹灭了。于是众人都摸了,但神鸡并没有叫。富商点了灯,叫六个随从伸出右手来。五只手都有锅灰,有一只却没有。这只干净的手的随从只好老实交待了偷珠宝的事实。”温子君居然把一个故事在此时此刻娓娓道来。
黄河帮众都笑了。一个声音从里面传来:“这位秦兄弟的所谓的办法,难道也要找一只神鸡罩在铁锅下,然后叫我们挨个去摸一下么?”众人又哄笑起来。
史不严皱起眉头,说道:“呃,秦兄弟,你说这故事,不会是真的要仿效那个富商,找一只什么神鸡来吧?”
吴自立亦有点不愠道:“秦兄弟,如果世上真有神鸡,那我们断案亦不会如此费心了。你这岂不是有点乱来吗?”
温子君却笑道:“古时皋陶断案,乃是靠了一只独角神羊。一到审案时,皋陶便让神羊站在一旁。有罪者,神羊便用独角触之,无罪则不触。尧时还有一种名为指佞草,佞人从其旁经过,则会屈而指之。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富商用神鸡找出偷盗者,也不无可能啊。”
乐无言听了,笑道:“那么,不知秦兄上哪去找神鸡,抑或是神羊,指佞草来呢?”
温子君亦笑道:“此时自然无法找来神鸡,也无法找来独角神羊等,但是,贵帮不是有圣鱼么?”说到后面时,他的话一字一句。
“圣鱼?”乐无言听了,大笑道,“你是说,我们帮里的圣鱼亦能像神羊那般找出下药者?”他的心情一下子便放松起来。
温子君正色答道:“正是!”
黄河帮众又是一阵哗然。四大堂主听了,亦有点不可置信。
史不严说道:“秦兄弟可否说明一下?”
温子君说道:“贵帮的圣鱼,只要有人下了圣池,它们都会蜂拥而来。有伤者为其吸食伤口里的腐肉,无伤者为其吸食垢皮。也就是说,只要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下去,圣鱼都会纷纷游到他身边。但是,如果一个心怀不轨的人下去,比如如今这个下药者下去,我相信圣鱼定会避之而犹恐不及,绝对不会游近他。”
史不严听了,疑道:“这,有可能吗?我们也曾经有许多人都下去过,也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啊!”
“对呀!这怎么可能?不过,嘿嘿,我也下去疗过伤,这么说来,我是光明磊落的人喽!”
“哎!不对呀,少帮主也曾下去疗伤,可是圣鱼亦没有避开他呀!”
“难道说少帮主也是光明磊落的人?如果这样,他怎么会杀帮主?”
温子君非常淡定,他笑道:“圣鱼之所以叫圣鱼,定有它的神奇之处。我们大家要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谁知道呢?”
第二十一章 黄河帮凶案(七)
黄河帮的大广场。
圣池正前方。所有黄河帮的人都整齐地排着几个纵队。最前面的是四大堂主。
温子君说道:“既然我们六人都有嫌疑,那么我们也应下圣池去。这样吧,我们六人就插进贵帮的各队里去吧。”
四大堂主没有讲话,但看他们的神情,应该算是默许了。
于是,温子君六人都分插进各个纵队里去。温子君找准乐无言所在纵队,然后插到他前一个帮众的前面。
吴自立及其随从无奈,亦唯有站到帮众的纵队中间去。
四大堂主率先下圣池。
如今圣池的四周站着八个皓首老人,他们正是黄河帮各堂的长老。这些长老一直生活在岛上的后山,黄河帮上下都对他们极为尊敬。特别是方大海,他作为帮主,一直都对长老们尊重之极。
黄河帮平安无事的时候,他们便在后山修心养性,过着逍遥的生活。黄河帮面临极为严重的事情时,他们便会被请出来,继续为黄河帮出力。
帮主被杀,这肯定可算是黄河帮所面临的最严重的问题。
最先下去的是战风堂堂主林惊风,他已经脱去了战袍,卸下了长枪,只穿一件汗衫。林惊风下了圣池,池水及胸。他在水中刚把衣袖卷起,周边的圣鱼便都围了过来,甚为壮观。
八大长老面色如常。也就是说林惊风并无嫌疑了。
接下来是史不严,柴承儒,萧青余……四大堂主上来后,亦重新换上干衣服回来站在圣池旁。
再接下来的是战风堂,刑风堂的帮众……有的上来后便沾沾自喜地回去换衣服了,有的则一身湿漉漉地站在一旁,要看到底是谁会为圣鱼所弃。
流风堂的帮众也渐渐下圣池。身在其中的乐无言见到前面的帮众一个个下去都安然无恙,心下大定。他觉得这个叫秦牧的人简直是在胡说八道。圣鱼毕竟是鱼,它们怎么会知晓一个人的好坏呢?
乐无言望向前面与他相隔一个帮众的温子君。此时,温子君亦望向他。两人都相视一笑。自然,他们心里正在想什么,就只有他们知道了。
温子君下了圣池,卷起衣袖,圣鱼都向他游了过来,纷纷啄食他手臂上的疤痕。四大堂主都无动于衷,亦说明他没有被圣鱼抛弃。他是清白的。
有许多帮众都开始议论纷纷,都在说的确是冤枉了客人。
乐无言看到他前面的帮众从池里上来,笑着从他身边擦过。他也报之一笑,很轻松地走下了圣池。
圣鱼开始向乐无言靠拢,他卷起了衣袖,等着圣鱼过来。他心花怒放,悬着的心亦放了下来,于是闭上眼睛,想要享受一下,以舒缓刚才紧绷的神经。
但是很快,乐无言感到有点不对劲。照理说,圣鱼早就应该游到他身边来的,可是他竟然没有感觉到有圣鱼过来。他有点慌,连忙睁开了双眼,发现圣鱼见到他犹如见到了什么天敌一般,纷纷扭头逃开去了。更让他惊慌失措的是,刚刚冲在最前面的一些圣鱼,还翻转白肚,吐着白沫,像是将要死去一样。
乐无言终于知道发生什么了!圣鱼对前面的所有人都是蜂拥而至,却对他犹恐避之不及。
这不是应了秦牧的话了吗?——“下药者下去,圣鱼绝对不会游近他!”
秦牧的话犹如在耳,乐无言脸色大变。他立即逃出圣池,然后挥舞着双手戒备着,嘴里一个劲地叫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下药!我没有下药!……”
所有人都一阵哗然,没想到圣鱼真的这么神奇,可以帮他们找出下药者!并且,有很多人都不敢相信,这个人竟然是乐无言!平常乐无言对谁都是非常的友善,也乐于帮助每一个帮众,却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四大堂主已经把乐无言围在中间。史不严挂在嘴边的笑容不见了,他森然道:“乐无言!你还有何话可说?”
乐无言一脸张惶,他大声对吴自立叫道:“吴大人!你要为小的做主啊!吴大人!吴大人……”
吴自立听了,叹道:“事已至此,你叫本官怎么做呢?”
乐无言叫道:“这是个意外,一定是个意外。你们,你们不能单凭圣鱼的异样表现就断定我是下药者!”
吴自立也似乎觉得有理,他望向四大堂主,说道:“四位堂主,这,这圣鱼之事,只怕……”话没有说下去,但四大堂主知道他要说什么。
“只怕证据不足啊!”这是吴自立没有说出来的话。
林惊风冷哼一声,道:“不管如何,先把他押下去再说!来人!”话音刚落,便见有两个人站了出来,他们是战风堂的高手。
“把乐无言给我押下去!”林惊风道。
“不!吴大人!我没有下药!吴大人!你一定要为小的做主啊!”乐无言见两人上来要押他,连忙挥舞着双手跟对方抵抗起来。
四大堂主一见乐无言此时的武功,大吃一惊。那两个战风堂的高手可是排名前十的,乐无言却跟他们俩战成平手。而乐无言平常所展现出来的武功,却只是帮里的中等水平而已。由此可知,乐无言要么就是一直都隐藏了自己的真正实力,要么就是近段时间有高手指点他。不管是哪一种,都是令人寒心的。
林惊风又冷哼一声,接着又出来两人。这样,有了四个战风堂的高手,形势便一边倒,乐无言很快便被制住。可是乐无言被按住了臂膀,却还要挣扎。正挣扎间,一个瓷瓶从他湿淋淋的衣服里掉了出来。
乐无言脸色大变,却无法去捡。
史不严上前去把瓷瓶捡起,拔开瓶塞闻了一下,脸色一寒,指着乐无言说道:“乐无言!”然后一扬手中的瓷瓶,“这是迷药的解药!为何你身上会有迷药的解药?这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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