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仪望着‘从良’之后日渐憔悴操劳的丈夫,心疼的问道:“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嘿嘿,都喜欢!”
“真话!”
“我还是比较喜欢下面带机关枪的。”
“重男轻女!”
“不是不是,小仪,要是个女儿,我刀疤一样高兴,谁要是敢欺负她,看我不揍扁他。”
小仪盯着刀疤好久一会,说道:“刀哥,我知道你累,你苦,更加思念三哥他们,小仪其实也希望是个男孩,到时候长大了就能跟你们一样,做个顶天立地讲义气的男子汉。”
夫妻相拥在一起,情比金坚。
“刀疤,刀疤!”外面响起了礼姐的声音,打断了这个坚强汉子的思绪,他猛的擦了几下眼睛,干涩着嗓子嘶哑的说道:“礼姐,什么事?”
礼姐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赶快回去,小仪要生了,现在我已经叫人送她去医院了,快点!”
“你说什么?”刀疤突然呆住了,烟灰无声无息的掉在了地上。
礼姐一把跑了过来,在他身上狠狠的推了一把,“发什么愣啊,小仪要生了!”声音堪比母老虎。
刀疤猛的就跟一阵风似地冲了出去,礼姐望着他的背影,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小仪临盆,不过厂子实在太忙,张大洪又不方便,李娟一个人恨不得掰成两个用,可是一个孕妇,一个残疾,都是那种需要十二分功夫来照顾的人,在这样没有办法的情况下,礼姐主动请缨,今天凌晨张仪的肚子实在痛的不行,根据经验恐怕是真的要生了,礼姐焦急的在楼下拦了一辆三轮车,李娟一路陪同去了医院之后,她才赶紧的来到洗煤厂通知刀疤,生孩子这样的大事男人就是主心骨,礼姐虽然能干,可有什么比当爸爸的刀疤来的实在呢,礼姐望着一桌子的文件,知道这个男人又是工作了一夜,她不由的摇摇头,整理了起来,心中有点感叹,刚认识刀疤,典型的一个流氓形象,可是现在,无论谁看见都会忍不住的翘起大拇指,刀疤话不多,可是处理事情却是雷厉风行,最主要还能吃苦,忙里忙外,就连工作了多年的老马跟老李闲聊的时候都感慨的说道:“有这样的老板,大洪洗煤厂不火简直就没天理。”
礼姐不经意的看向桌子底下,一只漆黑无比仿佛好几年没有洗过的解放鞋,敢情刚才那小子只穿了一只鞋跑出去了啊。
刀疤确实是穿着一只解放鞋跑出去的,太过激动的他甚至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都忘记了呼吸,跳上洗煤厂的拉煤小解放,他一把加大油门飞快的向着人民医院的方向而去,清晨的空气有着浓浓的煤香味,刀疤使劲的呼吸了一下,眼神镇定的望着前方。
来到医院的时候,张仪已经被推了进去,外面是一脸焦急的李娟,中年妇女的李娟起初不赞成女儿跟刀疤的婚事,不过现在却是对这个女婿赞不绝口,看见刀疤来了,悬着的一颗心才慢慢的放松下来,说道:“刀疤,你来了就好,小仪进去好久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妈。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你放心,你放心!”刀疤此时也十分的紧张,毕竟是第一次当爸爸,而且医院这个地方总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加上张仪已经进去了不少的时间,人就是这样,总喜欢往坏的方面想,却是不敢说出来。
刀疤焦急等待的同时,沈青山跟麻子竟然也来了,两人一大早来到总厂本来是准备借用一些设备的,听闻刀疤来了医院也是马不停蹄的跑来,作为农村新一代领军人的青山和麻子现在可是一副工程师级别的装扮,穿的衣服虽然脏兮兮,但一看就是典型的工人阶级造型,很让人羡慕,人多了,刀疤的心就慢慢的放松了下来,三人坐在休息室抽着烟,一根接着一根,第三根上,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伴随的还是一阵阵的哇哇大哭声。
“生了生了!”李娟喜极而泣。
三人同时站了起来,刀疤一个箭步冲到轮车旁,看着满头大汗犹如淋过雨一般的张仪,紧紧的握住了她的右手,“小仪,辛苦了!”
张仪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娇羞了一把,“机关枪!”
“机关枪!”刀疤泪水一下模糊了双眼,胡须拉碴的他就这样不顾形象的跑到走廊旁的窗户边,大喊,“三哥,我当爸爸了,是个下面有机关枪的!”
看着刀疤的模样,青山跟麻子同时的笑了起来。
这家伙就快乐疯了。
第412章 苦命的女人
第412章苦命的女人
人生高兴事,洞房花烛夜金榜题目时,其实说起来第一次做爸爸恐怕更加的兴奋和高兴,这是一种责任压向肩膀的快感,也直到那一刻,才真正的完成了一个男孩到男人的完美蜕变,男人就应该有责任,有目标,有为之拼搏的动力,很明显,第二代的来临让他们深深的感受到了这一切。
刀疤当爸爸了,那么沈三拳呢,听闻张仪生小孩的消息,很多人都到医院来看望,就连最近行动不便的沈甜也来了,沈甜的到来让刀疤和张仪感到很是不安,这个可怜的女人每一次看见,都会让刀疤有一种强烈的负罪感,不过沈甜却是用自己的一份真心来跟昔日丈夫的兄弟相处,她提来了鸡蛋,苹果,还有一桶麦奶精,刀疤也不客气,统统笑纳。
苦命的女人脸上荡漾着灿烂的微笑,不知道是一种默契还是大家的心中都有那么一个结,众人在一起的时候,谁也不会提起沈三拳,因为那样只会让沈甜更伤心,想想看,一个女人大着肚子,在家还要照顾丈夫的妹妹,而自己的母亲虽然住的不远,但是农村有农村的习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既然再怎么样,两家也不可能合在一起生活,沈甜的艰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这个女人从来没有说过苦,叫过累,或许在她的心中跟大家想的一样,她跟自己的丈夫总有相聚的那一天,她在等待。
乌金膏也来了,很少出门的老家伙出手还真是相当的阔绰,甚至还叫唤着要当孩子的干爷爷,金爷在云城的威风和实力一直非常的低调,可是张大洪一家知道,这个老东西的身后有着不可估摸的力量,既然他想认孩子做干孙子,还就顺水推舟呗,孩子多个人疼是他的福气。
“叫爷爷,叫爷爷!”盯着刚刚出生的孩子,乌金膏的心情好的不的了,笑逐颜开,房间的气氛很是温馨,张仪也感到一种深深的幸福,只不过当她眼睛瞥向沈甜的时候,没来由的有了一丝的心疼,同样都是女人,张仪深深的明白没有丈夫在身边的感觉,就跟船没有帆一般没有了前进的动力,她现在笑的如此的灿烂,其实在内心又有多少苦会呈现在众人的面前呢。
沈甜走了,走的很干脆,刀疤拉着她死活要送都被她拒绝,脸上依旧看不到伤痛跟哀怨,沈甜用一种平静的声音说道:“刀疤,回去吧,你们的心意我都懂,现在最需要你陪在身边的就是小仪,要好好珍惜她!”
刀疤还能说什么,只好远远的望着个女人一步步的走进了人群,坐进了一辆边三轮向着南岗村的方向而去。
叹了一口气的刀疤刚刚回过头就已经看见抽着烟同样在观望着沈甜的乌金膏。
“树根叔!”刀疤叫唤了一句。
乌金膏掏出大前门递了过去,“抽一根,在房间里面就不要抽了,影响孩子!”
刀疤接过,点燃起来之后重重的吸了一口,“三哥在金三角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最近云天没有跟我联系,不过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你不用太过担心,再说了,小释跟初八也过去了,小家伙没什么本事,不过协助三拳去跟那些玩命的家伙斗我相信很合他的胃口。”乌金膏笑着说道,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沈甜远去的方向。
“但愿吧,可惜我不能去。”刀疤有点内疚。
乌金膏走了过来,郑重的拍着他的肩膀,“刀疤,大家要是都去金三角了,云城的这些兄弟谁来照顾,别忘记了,青山跟麻子也是你的兄弟,还是南岗村的大叔大婶,最主要的是小仪,小甜,三拳现在不在,小甜的事就是你的事,你要操点心。”
“树根叔,这个你可以放心,我刀疤就是死也不会让小甜嫂子受半点委屈的,只不过她脾气倔,不想要我们这些兄弟太多的恩惠,洗煤厂现在倒了轨道,红红火火,我想在厂子里给她安排个光拿钱不做事的职位她都不干,一个女人天天挺着个大肚子洗衣服做饭,说句丢脸面的话,我想想都会流眼泪。”刀疤说完,重重的吸了一口烟。
“你知道就好,这样的女人还配得上三拳,小甜是个好姑娘,就是命太苦了,小释走了这么久她也没来问我原因,其实她都知道,一个女人能够做到如此,连我都佩服,只不过她现在的肚子大了起来,我还真有点不放心。”乌金膏摇摇头,却是丝毫帮不上什么忙。
刀疤也想过这个问题,甚至还想雇佣一个乡下的妇女特意去照顾沈甜,不过都被她委婉的拒绝了,刀疤想不到别的办法,总不能放弃洗煤厂的全部事情在南岗村做个房子住下来吧,这是不且实际的想法,洗煤厂是大家的事业,关系着南岗北岗很多人的生计,也是沈三拳他们几个拼命搏来的,没有人可以让这个厂子垮掉,而现在云城道上的人也几乎都知道了大洪洗煤厂的背景,是用人命用鲜血铸造的,谁还敢前来打主意,就先称一称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做好了随时玩命的准备你就来,要不就趁早打消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