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名为王霸,又叫王八,不过后面那个称呼没有点身份的人可是不敢乱叫的,此人打架一向彪悍,在河西有过江王八之称,经常出入河东一带,跟东榔头也是狼狈为奸很多年了,去年碰上河东河西大翻盘,王霸率领自己的弟兄跟别人恶斗了一场,最后满口的牙齿都被打的尽光,还是东榔头大方,出了钱给他补了一口的金牙,从此云城又多了一个‘金王八’。
大家做这行也可谓是轻车熟路了,东榔头也无需多费口舌去解释,反正就是一句话,他要弄的大洪洗煤厂不得安宁,最后乖乖的双手将转让合同给自己送来。
金王八听懂了东榔头的意思,也没有询问事成之后的价钱,东哥在云城,说话好使,即使免费恐怕都有不少人抢着干呢。
“东哥,你放心,这是包我身上,不出一星期,定要张大洪那老小子乖乖的让出来。”金王八信誓旦旦的说道。
东榔头对于金王八还是比较放心的,这人做事果断,下手狠,比起以前的牛癞子实在强了太多,以前东榔头不想将事情弄的太大,最主要还是试探张大洪到底有多少的斤两,才会选择牛癞子,而现在木头大哥都已经有了暗示,不取,傻子吧,所以也该是派上实力牌的金王八的时候了。
东榔头给到来的流氓每人发了一根烟,拍了拍肩膀,这群受宠若惊的亡命之徒点燃以后跟着金王八钻进一辆三轮车绝尘而去。
“大洪洗煤厂,好地方啊!”东榔头看着金王八消失的方向,嘿嘿的一笑。
河东已经是东榔头的地盘,现在如果自己真的能够将大洪洗煤厂‘盘’下来的话,那以后的云城,煤业大亨的称号就非自己莫属了。
大洪洗煤厂依旧生意兴隆,马师傅和刘师傅忙的不可开交,今年的煤同期比去年增长了很多,所以河西一带的小煤窑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处理那些劣质煤,一股脑儿的全部往张大洪这里送,张大洪也是来者不拒,既帮了忙,又赚了钱,何乐而不为,本来张大洪还打算今年再开一个分厂的,不过考虑到后面那些虎视眈眈的饿狼,现在正是风口浪尖的时候,绝对不能再出风头,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上午八点半,金王八准时驱车来到了洗煤厂的门口,看着络绎不绝的车辆,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东榔头要这么急着盘下这里了,果然是个好地方,不过这样的大家当也只有东榔头能弄的起,自己这些个三流货色恐怕就是白给也未必能够挺的下去。
“进去以后,给我狠狠的砸!”金王八一声令下,这群混蛋顿时扬起了手中的武器,蛮横的踹开大洪洗煤厂的铁门,气势汹汹的闯了进去。
守门的老保安大眼瞪小眼,惊呆了。
金王八带头,第一个杀进去,看着还在不断铲煤的马师傅,招招手,马师傅被金王霸的王八之气吓的愣住了,灰溜溜的下车,这小子不由分说,一脚踹了过去,“奶奶的,今后别再铲煤了,听见没有。”
说完扬起手中的铁棍对着铲车的挡风玻璃‘哐啷’一声砸过去。
玻璃四分五裂,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拉煤车和所有的工作都停顿了下来,整个洗煤厂都安静了下来,只有输送带上不断流下的煤块发出‘哗啦啦’的单调声。
“叫张大洪出来。”金王八大喝,身后七八个汉子也是牛.逼哄哄的双手叉腰,一脸的傲然。
即使他不说,张大洪也是会出来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他明白,年后的一幕再次上演了,只不过这一次来的更加的直白。
这一次可是玩真的来了。
张大洪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兄弟,有什么事吗?”
金王八一声冷笑,“你就是张大洪?”
“我就是。”张大洪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
“限你一个星期之内将厂子让出去,要不然,哥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你们这是要来抢我的厂子了。”张大洪脸色冷了下来,即使涵养再好,脾气再能忍,面对这种情况,张大洪还是不由的浑身发抖,气青了脸。
“抢你的又怎么了,妈.的。”金王八盯着张大洪,没有丝毫的预兆,一把冲上去,猛烈的一拳击向张大洪的鼻梁。
血,顺着张大洪的鼻子淌了下来。
洗煤厂的工人被吓住了,只有礼姐在别人没有注意的目光下飞快的跑出了大门,拦下了一辆过路的汽车,脸色煞白的说道:“大兄弟,送我去云城,快!”
第一百三十二章 禽兽,放开那姑娘!
刀疤心情很不好,这一个多星期几乎都没有去过大洪洗煤厂,为啥,感情呗。
从一开始的拘拘谨谨,到后面的打打闹闹,张仪小姑娘也算跟刀疤混熟了,不过很快刀疤就悲剧的发现,小姑娘的话题始终围绕在小刁民沈三拳身上,什么沈三拳家里有几口人啊,他现在在种那种蔬菜啊,什么沈三拳何时会去农贸市场,刀疤最初还是高高兴兴的回答,到了最后,也泄气了,小姑娘这种表现很明显啊,那就是喜欢上了小刁民了,刀疤心里沮丧,懊恼,不过也是无济于事,这要是张仪喜欢上了别人,他定会带上砍刀,风风火火的将此人千刀万剐,奶奶的,敢跟他刀疤哥抢女人,活的不耐烦了吧。可是沈三拳不同,在刀疤的眼中和心里,他就是比自己强,比自己更有魅力,张仪喜欢他也是正常,现在的刀疤什么劲都没有了,也不好意思去向沈三拳哭诉,只有每天以泪洗面,借酒消愁,初八从来没有见过刀疤失魂落魄成这个样子,劝过几次,都被无情的骂了出来。
女人能够创造一个男人,同时也能彻底的毁掉一个男人。
礼姐下了车,慌慌张张的跑向丈夫的修理摊,上气不接下气,急忙拉着自己的丈夫寻找着刀疤。
礼姐的丈夫是个老实人,被吓的不轻,不过还算头脑没有慌乱,慌慌张张的找到刀疤所住的茶铺,一看,好家伙,大白天的都关门了。
礼姐可不管这些,‘砰砰’的敲了起来。
刀疤昨天喝了一晚上的酒,昏昏沉沉的听见有人敲门,没好气的大声吼了一句,“谁啊?敲什么敲,没死呢。”
听见屋内有人说话,礼姐惊喜万分,大声的喊道:“刀疤兄弟,你快出来啊。”
“什么事啊?”刀疤现在正处于失恋中,听见礼姐的声音也没以前那么兴奋了,迷迷糊糊的说道。
“煤厂出事了,来了好多人,你快起来啊。”
“煤厂,什么煤厂?”刀疤还没有彻底的醒过来,喃喃的说道,刚想了一遍,刹那间睡意全无,‘忽’的一声掀掉了被子,从床上蹦了起来,拿裤衩,拿衣服,拿长裤,一气呵成的穿了起来,敢情这小子还是裸.睡啊。
开了门,出现的就是礼姐一张惊魂未定的脸。
“礼姐,出什么事了?”刀疤急忙的问道。
“今天一大早煤厂来了好多人,见东西就砸,连老板也被打了,我偷着出来请你帮忙去的。”礼姐快速的说道。
“小仪怎么样了?”
“我叫她躲在办公室,千万不要出来,现在过了这么久,不知道出事了没有,老天爷啊。”礼姐急哭了起来。
刀疤听完,脸色煞白,二话不说的冲进里屋,从床底下抽出砍刀插在皮带上,披上一件外套大踏步走了出来。
“礼姐,帮个打个信,去市场的仓库,就说洗煤厂出事了,叫我初八兄弟过来帮忙,我先走。”
礼姐哪里认识什么初八啊,还想说什么,刀疤已经一阵风一样的跑走了。
现在紧急时刻,交通工具自然也不能再用什么边三拐了,刀疤直接冲向了国道,看见一辆拉货的大解放开来,越过栏杆,冲了过去。
大解放一个紧急刹车,随后一阵破骂,“找死啊。”
刀疤什么都不说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司机面面相觑,“你疯了是不是?下去。”
刀疤掀开外套,从皮带上将砍刀抽了出来,一下就架到了司机的脖子上,“开车,去甘江大桥,妈的,再废话,老子砍死你。”
“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司机握方向盘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了,慌慌张张的说道。
“快点开!”刀疤放下砍刀,紧紧的盯着前面,呼呼的喘着粗气。
司机被刀疤不断的催促着,开出了一个一辈子都不曾达到的车速,大解放发出巨大的声响,屁股后面冒出滚滚的浓烟向着甘江大桥飞去。
路上的行人都用一种不相信的眼神看着大解放,这车真操蛋,开成这样还不如叫飞机。
金王八这个混蛋下手不可谓不狠,洗煤厂能破坏的机器和物品差不多都报销了,老板张大洪更是鼻青脸肿,后背挨了十多铁棍,吐了好几口血。
“妈的,姓张的,你到底让不让出这个破厂?”
张大洪被打的晕晕乎乎,没有说话,金王八顿时又是重重的一脚,马师傅看不下去了,求饶了几句,换来的则是旁边另外一个小马仔的一击拳头。
工人,张大洪是不能指望了,这些人老老实实在自己的工厂上班,虽然说拿着不低的薪水,而张大洪也对他们照顾有加,不过工作就是工作,别人犯不着为了你搭上命,这帮混蛋出手毫不留情,铁棍指那打那,也不在乎会不会出人命,如果没有武器,或许还有人会勇敢的冲上去帮上一帮,可是现在,面对八九个手提砍刀,铁棍的流氓,没有人上前,只是漠然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