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飞针就要扎到眉心,蒋三通却半点反应也无,俊美少年不禁脸露喜色!
就在这时,阮清不经意地挥了挥衣袖。
那飞针蓦地激射而回,速度快了十倍不止!
俊美少年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觉得右肩一麻,整条右臂失去了知觉!
这少年骇然抬头,正好迎上阮清淡淡的目光,不禁心中一寒,想也不想,驾起遁光飞速而逃!
“唉!阮师兄忒也不厚道,把那小子生生瞪跑!俺老铁不怕伪娘,正打算好生揍他一顿,泄泄心中的火气!”
姓铁的大汉满脸遗憾地看着那俊美少年的遁光倏忽消失在天际,瓮声抱怨起来。
正主儿都跑了,几个儒生自然不愿再继续纠缠,纷纷收了法器,朝众人一拱手,架起遁光往西北去了。
“几个小子走好,等到了定胡城,再来陪你家爷爷玩耍!”
郭姓大汉嗓门本就不小,这一声大喊,轰隆隆如同闷雷,传出数十里远!估计在附近行军的凡人,全都把这话听了去!几个儒生气得直欲喷血三升,差点跌下云头!
在铁姓大汉羡慕的目光下,郭姓大汉收了神通,得意洋洋地回了队伍,忽然朝韩元遂抛个眼色。
“韩师兄,你觉得小弟这番表演如何?”
“哼!老夫虽看不惯你的行径,但几个犬儒,打了也就打了!若有下次,老夫定然拍手称快!”
“犬儒?”郭姓大汉愣愣地挠了挠头,“果然好词儿!不想你这老酸菜,竟也有如此可爱的时候!”
“哼!”
“韩师兄,郭师弟,勿要在此吵闹。时辰已不早了,我们也赶紧走吧!”阮清说完,忽然看着蒋三通,“不知蒋道友有何打算?”
“诸位可是要去定胡城?”
“正是!”
“果然如此!”蒋三通倒也不觉得意外,“老朽有一言相告,若到得战场,千万不要理会儒门的安排……”
这老道脸上闪过惊惧的神色,接着说道:“儒门那帮贼子不把咱们道门修士当人看,尽派了当做炮灰!老朽好些同门,都是这般被魔门斩杀,拘了魂魄去炼成阴毒法器,连转世投胎的路也断了!老朽就是不甘落得如此下场,才冒死逃出来!诸位道友相救之恩,老朽铭记五内,无论今生来世,定当结草衔环以报!告辞了!”
“阮师兄,蒋道友说的话,可当得真吗?”
待蒋三通远去,瑶琴才不无担忧地问道。
“一半一半吧!”阮清沉吟了一阵,才解释道:“儒道纷争,由来已久。不过因为佛魔两门虎视眈眈,才暂且搁置,互相守望相助。儒门从来都有削弱道门壮大自身的心思,只不过大势之下,不会做得那般明显。极乐宫早已犯了众怒,此次不过墙倒众人推,落得如此下场,也算报应不爽!我等到了定胡城,只须小心行事,谅儒门不敢使出什么阴毒手段!”
第六十四章儒门贤士徐子静,本为旧年生死交(一)
傍晚,焰州大地上一望无际的红沙漠,在夕阳昏黄的光芒下扭曲跳动,如同熊熊燃烧的妖异火焰!
这般神奇雄浑的景致,让天空飞遁的许听潮一行十余人,有种在烈火上炙烤的错觉。
众人才稍稍习惯,视线极处却忽然出现一根通天彻地的血柱!惨烈的煞气滚滚而来直冲入脑,让人不禁心潮澎湃,全身血液似乎已经沸腾,一口闷气憋在胸中,好不难受!
这种感觉,许听潮却不陌生,黄骖高洪师徒修的铁血煞气也有相同的特性,只不过眼前这煞气,只让人觉得心血沸腾,却不会乱了神智!
“前方定然就是定胡城!若无大军交战,怎会生出如此浓厚的煞气!”
铁姓大汉蓦地大喝一声,遁光瞬间加快大半,呼哧冲到前方!
“黑虎兄弟慢点,老郭来也!”
又是一道橙黄遁光超越了众人,跟着铁姓大汉的遁光,齐齐向血柱腾起的地方激射而去!
“走!”
阮清沉喝一声,率先加快了遁速!
众人早就心绪激荡,当下也不再强行压抑,纷纷把遁光催到极致,十余道惊天长虹,划破傍晚的血色天空!
这十余人修炼将近二十载,目力何等惊人?还在十多里外,就看见一座雄城拔地而起,周围无数士卒纠缠在一起,飞矢如雨,杀声震天!如血似火的大地上,几十支连绵不绝的大夏军队齐头并进,在号角和军鼓声中杀入战场!
战场正上方,一道其粗无比的血气直冲霄汉,天空道儒魔三方修士千余人,各自驾驭法器法宝穿梭来去,施展神通秘法死命拼杀!其激烈程度,一点不比地面差!
“呔!兀那西方魔崽子,你家铁爷爷来也!”
铁黑虎冲在最前面,见得如此惨烈的场景,不禁双目尽赤,还在半路便现了巨灵法身,带起无匹气势,直往魔门修士冲去!
“铁黑虎你好不厚道,也不等等俺老郭!”
郭姓大汉不甘人后,也把法身亮出,紧跟在铁黑虎身后冲去!
两个三四十丈高的巨人在天空奔驰是何等状况?
且不说魔门修士的反应,地上大夏一方的士卒见了,无不士气大振,声嘶力竭地吼叫着拼命厮杀!而胡人大军,见得如此恐怖的巨人,先自怯了三分,士气不如人,便挡不住大夏军队的冲击,竟隐隐呈现溃败的征兆!
魔门修士见势头不对,赶紧使出压箱底的魔道秘法,战场上空一时鬼哭狼嚎,道儒两门修士被压在下风!有那修为不够的,立时便被恶鬼魔头,修罗夜叉结果了性命!
道儒两门修士自然大怒,各种神通道术层出不穷,总算抵住魔门的攻势,重又打成半斤八两的局势!便是铁黑虎和郭姓大汉加入,也未能占得太大的优势!
如此一来,地上开始溃退的胡人大军又站稳了脚跟,与大夏士卒死命厮杀起来!
便在此时,阮清十余人各自架了十余丈的遁光赶至!
许听潮二话不说,往上空遁去,浑身金红光芒闪耀,瞬息间就化作一轮金红大日,与西方地平线上的夕阳遥遥呼应!
与在苍山剑派道法初成时引动异象不同,许听潮早把落日熔金剑练得随心所欲,道道巨力对准魔门修士压下,金红剑光紧随射出,瞬间便斩杀了数十魔修!
阮清大修飘飘凌空而立,左手背在身后,右手随意指点,每一点指,都有一道清气射出,而战场上空就有一个魔修惨叫身亡!看似速度不快,斩杀的魔修数量,却不在许听潮之下!
瑶琴,韩元遂等人自然不甘落后,纷纷亮了法器神通,对准魔门修士就是一通狠杀!本就在与魔修缠斗的儒道两门修士,也均都精神大振,出手更是狠辣无比!
战场中的魔修,受了许听潮落日熔金剑压制,修为高深的还好,运转真气抵抗,仅仅是辗转腾挪间有些窒碍;那修为浅薄的,只觉仿佛身陷泥潭,便是举手投足这等习以为常的动作,都困难无比!如此一来,哪里还能落得好下场?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不知何处飞来的法器道术结果了性命!
几乎是瞬息间,魔修就陨落了将近一半!遭受如此惨重的损失,魔门哪里还能抵抗,纷纷抽身往西方退走!道儒修士连连阻截,又斩杀了数十人!
上空魔修大败亏输,地面胡人大军也瞬间崩溃,大夏军队衔尾追杀,斩首不计其数!
到得此时,局势已经明朗。战场上空忽然传来一声惊喜的大叫——
“那小白脸可是昆州阮子厚?这许多年不见,徐家哥哥还以为你登仙门遭了兽难,早化作大粪滋润浮云山草木了耶!”
正自闲庭信步的阮清神色凝固,忽然朝战场方向哈哈大笑:“我那乖乖小漺儿,五十岁的老男人了,还留着一条毒舌,也不怕怡红院的白翠花天天缠着你算总账!”
“白翠花从良了也!如今儿孙满堂,享不尽的天伦之乐!你这登徒子在此乱说,莫不是要坏了她一家的情义?”
“好你个小漺儿,总算做了件人事!”
“呸呸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古人诚不我欺!”
……
这两人肆无忌惮地互拆面皮,众修听了不禁莞尔,便是地面大夏军队,也爆出一阵震天哄笑!要说有谁不高兴,也只有瑶琴玉箫,二女面色均不大好看,也不去追杀溃逃的魔修,站在半空,怔怔看着神采飞扬的阮清,黯然神伤不已。
“好你个阮子厚,什么时候多了两个红颜知己?两位仙子莫要伤心,我与子厚玩笑惯了,这世上哪来什么怡红院的白翠花!”
听得这话,阮清固然尴尬不已,瑶琴玉箫二女却转悲为喜,含羞带怯地看了阮清和那踏云而来的嬉笑儒生一眼,驾着遁光落荒而逃!
这两人说笑间,魔门修士已和儒道修士脱离了接触,不过其中一个面目阴鸷的老者不忿,掏出一面黑气缭绕的小幡,朝空中许听潮所化金红大日抛去!
“诛魂幡?!”阮清和那儒生虽然互相调侃,却依旧密切地注意着魔修的动静,一见这黑色妖幡,那儒生立时大惊,“这位师弟小心!”
出声提醒的同时,儒生挥手打出自己的法器!
阮清反应也不慢,抖手扔出数十张符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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