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师侄休慌,师伯来也!”
天际一声大喝,将二十几道蛛丝震得寸寸碎断!许听潮只感觉眼前一花,陶万淳就站到了身边!
“好好好,果然是乾金蛛,哈哈哈……”
这老道看都不看许听潮一眼,双目灼灼地盯住地面乱石堆中若隐若现的大白蜘蛛,好一阵眉飞色舞!末了才把手一翻,取出一座金红白三色火焰缭绕的鼎炉,嘴里大喝一声:“摄!”
鼎炉脱手飞出,口朝下望风便长,瞬息间就变得跟水缸一样大!炉身三色火焰熊熊,嗡鸣一声,凭空生出莫大吸力!
崖下乱石堆轰隆隆作响,磨盘大的岩石纷纷腾空而起,裹挟着二十几只白花花的乾金蛛朝炉口投去,只在原地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来!
“去!”
陶万淳又是一声大喝,炉身上的三色火焰互相绞缠,化成一三色火龙,直往飞来的岩石扑去!这火龙大嘴连张,将岩石吞噬一空,却没伤到其间的乾金蛛半点!
二十余只大白蜘蛛张牙舞爪,却改变不了被吸入鼎炉的命运!
最后一只乾金蛛没入炉口,陶万淳才哈哈大笑,把手一招。水缸大的火炉缩小飞回,乖乖落在他掌心。
这老道眉飞色舞地把玩了鼎炉半天,才将视线落在许听潮云头,那些颤抖个不停的大白蜘蛛身上。
“哎呀!无名师侄怎能用如此暴烈的手法!”陶万淳看清许听潮下的封禁,立时痛心疾首,“还不快快解了!”
许听潮从未想过,向来持重的师伯竟也有这样的一面,脸上不免带上些微古怪,听到这老道的吩咐,也不磨蹭,把手一扬,四十来只泛着肚皮的大白蜘蛛身上,淡金符文齐齐化作一道道纤细的火焰,没入他周身火焰中。
得了补充,尺半高的火焰逐渐长高,堪堪到了两尺,便不再增长,只是颜色比起之前深了许多。
“暴殄天物啊!”
陶万淳看着依旧倒在云头上抽搐乾金蛛,脸上好一阵肉痛,忍不住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许听潮一眼,才用手中鼎炉将奄奄一息的蜘蛛收了。
许听潮本就性子阴沉,吃了陶万淳一瞪,却也没什么反应。
陶万淳收起妖蛛,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一声说道:“无名师侄且随我进洞一探,若是寻得上好的材料,师伯就替你炼制一件法宝!”
这老道说完,也不等许听潮回答,径直降落到洞口,迈步垮了进去,似乎甚是急切。
许听潮挥手将火焰上方那层晶莹的薄膜吸入手中,聚成一团拇指大的液球,装进一个玉瓶中,再把浑身火焰云雾一收,才跟着钻进那漆黑的洞穴。
出乎意料,一路上平安无事。借着陶万淳手中小鼎散发的火光,许听潮看见洞壁上裸露了很多灵气盎然的精铁青铜原矿,但几乎每一块上都划痕交错,定是被那乾金蛛啃噬过!
这些灵矿卖相不佳,却是实实在在的好东西,但陶万淳和许听潮全都视而不见。陶万淳身为太清门器道宗师,比这珍贵千百倍的金铁都见过不知多少,自然是完全看不上眼。许听潮则是因为这两年来,几乎天天都在用此类矿石提炼精铁青铜,磨练控火技巧,早已厌烦了。
这师伯师侄二人沉默无言,一直走到矿道尽头,才双双停下脚步。
矿道尽头处是一座石室,入口顶部有三个斑驳的篆,许听潮勉强辨认,猜出是“神符洞”三字。石室石门早已残破不堪,歪歪斜斜地碎成几块倒在地上,还被泥土掩埋了小半。石门两边,各自蹲坐了一只半丈高的大白蜘蛛,样貌和之前二人捉住的乾金蛛一般无二,只是这两只却没了半分声息,似乎早已死去多年。
陶万淳脸上早没了之前的兴奋和急切,一言不发,率先迈步走进石室。
许听潮也脸色微微凝重,方才踏入石门,就看见石室中那安详盘坐,须发皆白的金衣枯瘦老者!
这老者的身量并不出众,身上却有一股煌煌之威,凛然不可侵犯!双目中更是金光闪闪,神异无比。
许听潮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半点生气,瞬间便知晓,这是某位前辈高人的遗蜕!侧目一看,只见陶万淳看着枯瘦老者,两眼神光散乱,显然早已神游物外。
回过头来,许听潮恭敬地向老者施了一礼。直起身体的霎那,只觉得眼中金光一闪,身边环境骤然剧变!
苍凉空阔的原野西方,一轮金红落日煌煌烨烨,缓缓朝地平线坠下!
许听潮只觉的双肩上重若千钧,胸中一口闷气憋得难受,想要直起身体大口喘气,却发现根本无从挣扎!仿佛整个天地的伟力,都已加诸身上!
那金红落日越接近地平线,这种感受就越明显,许听潮双目赤红,浑身颤抖,似乎整个人要从内而外爆开,却偏生被无形大力从外压住,根本无从发泄!个中苦楚,简直让人痛不欲生!
仿佛过了万年,金红落日终于触到地面。那一瞬间,体外束缚蓦地消失,许听潮只隐约看见落日处漫天金光四射,原野被犁出无数巨大划痕,身体就嘭地一声爆碎开!
……
第三十二章要解心头恨,钝刀斩仇人(一)
“呼——呼——”
许听潮浑身冷汗淋漓,弓着腰呼呼喘气。
身体爆裂的瞬间,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一阵头晕目眩的坠落之后,好似散逸的魂魄归位,他就清醒过来。
此时,石室中那枯瘦老者遗蜕的头顶,一团赤红烈焰熊熊燃烧。看样子,赫然就是许听潮在旷野中所见那轮红日,只是体积缩小了无数倍!
“许师侄,方才坚持到了哪里?”
陶万淳又恢复了往日的波澜不惊,定定注视老者遗骸,语气平静地问道。
“落日触底!”
陶万淳微微动容,抚了一下胡须说:“可有收获?”
许听潮沉吟,半晌之后才抬起头。
“剑法!”
“也难为你了。”陶万淳微微颔首,一指遗骸头顶的赤红火球,“此乃一门罕见的符剑之术,名唤‘落日熔金剑’。你既得了传承,就来拜一拜吧!”
许听潮闻言,走上前对着老者一揖到地。
“道友,心愿既了,何不自去?”
仿佛是在应和,那火球应声而落,化作金红烈焰,将老者遗蜕淹没!
炽烈的高温,竟让石室四壁融化,仿佛泉水般地流淌而下!
陶万淳一拍掌中小鼎,小鼎上三色火焰大涨,化作一层熊熊燃烧的屏障,将二人护住!石室顶上滴下的赤红岩浆,不等靠近就被炼化成虚无!
那金红火焰燃烧得很是迅速,眨眼就缩成拳头大小,然后啪地轻响一声溃散掉!老者遗蜕处,金色长衫无声跌落,一枚寒气蒙蒙的白色珠子静静悬浮。
陶万淳收起火焰,蓦地嘿嘿而笑:“元神,元神,大道,大道……”
这老道神色痴狂,也不和许听潮打招呼,化作一道三色光芒,顺着来路遁走!
许听潮静立片刻,若有所悟。忽然迈步上前,将那珠子和金色长衫抓到手中,转身走出石室。
石门两边,两只死去的乾金蛛已不见踪影,想是被陶万淳顺手收走。
许听潮移开目光,四下微微一扫,便运起玄门一起大擒拿,将洞壁上裸露的精铁青铜原矿抓下不少,才架起云头离开。
……
月色如水。
百花坳某座庭院中,芍药持了一柄长剑,正与小七乒乒乓乓打得火热。
许恋碟和高婶,还有一个满头华发的老者站在檐下。三人均都面有忧色,尤以许恋碟眉头皱得最紧。
“碟儿,潮儿修得仙道,此去必定无事。想来擒捉那妖蛛颇为不易,多耗了些时辰。”
“黎叔,我并非担心听潮的安危,而是……”许恋碟看了看被小七杀得咬牙切齿的芍药,才接着说道,“听祁师伯的意思,这百花岛只怕要被听潮师门纳入掌控,我担心……”
“既是少公子的师门,想来也不会难为我们老弱。”
高婶迟疑着接口。
“未必!”华发老者摇头叹息,“那等仙人,如何肯与我们凡夫俗子共处?”
“这……该如何是好?”高婶面色微变,有些手足无措地问道。
“搬走就是!以潮儿之能,就算不动用仙法,也足可为我那老弟报得大仇!黄老贼一死,这天下哪里不能去得!”
“可是,门主夫妇和一众兄弟的墓穴都在岛上……”
“老高家的,你偏有许多顾虑!潮儿是太清门弟子,莫非还保不得父母长辈的安眠之所?”华发老者不耐烦地挥挥手,高婶只好住口不说。
许恋碟也没有劝解,二十年来,此类情形实在太多了,两个老人看似争吵,其实关系很好。高婶的丈夫高应兆,本是金绝门四大长老之一,已在当年的灭门之祸中战死。黎姓老者沉迷于铸造,终身未娶。在岛上避难这些年月,两老天天朝夕相对,要说没有几分情愫,那是骗人的。
三人正说话间,百花坳上空突然飘来一朵白云,速度甚是迅捷!
“听潮回来了!”
“哪呢哪呢?”
被小七杀得气闷的芍药听到许恋碟的喊声,赶紧收剑后退,跑过来抬头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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