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尺魔丈 [精校] (法施)

踏！踏！
徐吉低着头，虽然看不到姜言的表情，但听到向自己走来的脚步声，心却随着脚步声越跳越快！这姜家人，除了那个小少爷，可各个不是好脾气啊！在姜家最好的就是奖罚分明，只要你立了哪怕一丁点功，也有赏！同时，姜家最坏的地方也是奖罚分明，只要你做错了一丁点事，轻者残废，重着当场处死！多年来，徐吉一直没犯错，相应地得到的好处还不少！只是这次......徐吉只能在心里祈祷姜言能够念旧情，饶过自己。
踏！
姜言停住脚步，距离徐吉不过两尺，看着不敢抬头的徐吉说道：“老徐你也算不错，五十年来在姜家兢兢业业，将姜家上上下下打理的井井有条，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徐吉一听到这，就知道自己这次差不多没事了，于是连忙磕头道：“多谢家主绕过老奴，以后只要姜家用得到老奴的地方，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老奴也在所不辞！”
然而，姜言接下来的话，却使得徐吉犹如霜打得茄子一般：“换作是别的事，我或许会饶了你，不过凝神固元丹滋事重大，一个不慎，就会让我姜家万劫不复！所以，你就只有......去死了！”姜言说完，对着徐吉天灵盖狠狠一掌劈了下去。
从天堂瞬间贬至地狱是什么感觉，徐吉真真切切的感受了一番，艰难的抬起满是鲜血的脸庞，看着面无表情的姜言，徐吉吃力道：“你...你...好狠...的心！不...过，会...有...人替我...报...仇的！”说完，身体无力的瘫软在地，再无生机。
“二叔！”姜言听到徐吉死前所言，回头对姜寿道：“您可还记得丹方？”
姜寿点头道：“这个自然！百年来试验过无数次，每一种丹方我都熟记于胸！”
“将丹方毁了吧！”姜言斩钉截铁道。
“父亲！”旁边的姜山听到姜言的话，惊呼道：“我们姜家历经百年，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财力，好不容易凑成丹方，为什么要毁了？”说完，凑到姜寿身边道：“二爷爷，您可千万别听我父亲的话，陪他一起头脑发热，把丹方给毁了！”
嘣！
姜寿对着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姜山就是一个板栗，随手拿出一张写满字的金色纸张，用手一握，这张承载着姜家百年心血的丹方瞬间化为粉尘！然而姜寿在姜山目瞪口呆中解释道：“小山子你怎么还这么没脑子？说你笨还老找借口，丹方回了怎么样？不还有我这个活丹方嘛！难不成你就这么巴不得我老头子两腿一蹬，见你爷爷去？”
啪！
姜山一拍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道：“对啊！还有您老人家啊！二爷爷您老人家别和我一般见识，是我笨，是我笨！”说完一脸诌媚的望着姜寿。
“哈哈！”
“哈哈！”
大厅中都是嫡系长老，而且各个都是人精，看到姜山的神情，不由得发出一阵善意的笑。
“唉！”
而作为家主的姜言却是轻轻一叹，随着姜言的一叹，除了姜山以外，其他人全都露出担忧的神色。反应总是慢人半拍的姜山疑惑道：“又怎么了？”
白了姜山一眼，姜寿这位场中辈分最高的老人解释道：“姜家成功炼制出凝神固元丹是喜事不假，但纸包不住火，总有一天整个云城的人都会知道，我们姜家有一种能够无视天资，将人的修为提升到明心之境的神丹！到时候，怕是我们姜家不成为众矢之的都不行了。”
“是啊！”其中一位和姜言同辈，是其堂弟，唤作姜述的长老接话道：“如今云城各大势力争斗的主力军乃是明心之境的武者，当他们知道姜家有一种能够无限制批量生产明心之境武者的丹药，人性贪婪，他们能视若无睹吗？”
得到姜述和姜寿的提点，姜山瞬间明白事情之严重，担忧道：“人类太复杂，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恐怕这消息一旦传扬出去，云城其它四大势力必是争先恐后的到姜家，或是直接索要丹方，或是要求购买海量凝神固元丹，一旦我们拿不出那么多丹药，他们便有借口要求我们分享丹方了。但我们姜家不可能为他人做嫁衣，而他们更不可能任我们发展，所以结果只有一个：开战！”
姜山被自己的一通推论吓了一跳，看了看在场所有人，当看到他们了然的神情，立刻对姜言说道：“父亲，我这就去将族人召回，以防其它势力乘机偷袭！”
“晚了！”
姜言轻叹道：“徐吉临死前说的一段话，我想你们都还记得吧！他说有人会帮他报仇的。从这句话中，不难理解他有很大一种可能是某一势力的的卧底！甚至我觉得，他是所有势力安插在我们姜家的卧底！”顿了顿，在姜山震惊的神情中，姜言继续说道：“从一开始，我们姜家对凝神固元丹一事就谨慎的不能再谨慎，而徐吉在刚才进来时，一开口就问我凝神固元丹炼制的如何，很显然，他很早以前就知道我们姜家在炼制凝神固元丹！换句话说，或许其它四大势力也知道！唉，福之祸所依啊！”
“他们之所以不一开始就揭发我们，无非就是他们没有炼制凝神固元丹的本事，想要等我们炼成，然后他们坐收渔翁之利！”接着姜言推算下去的姜寿怒极反笑道：“好算计，好算计啊！”
“山儿，将你大哥，还有一众长老召到议事大厅。”姜言立刻下了一个命令。
对大事从不迷糊的姜山大声道：“是！”说完，运起轻身之法，一个闪身消失在了炼丹室。
“我们去议事大厅！”
一行人随着姜言一声令下，向外面走去。
“禀报家主，云城四大势力王家、李家、刘家、云家四位家主在府外求见！”
一出炼丹房，一位府外侍者单膝跪地，对着姜言说道。
姜言面无表情的说：“随行可有其他人？”
“除四位家主之外，各势力高层均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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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破釜沉舟
“你退下吧，就跟他们说我一会儿就到。”姜言挥挥手，对侍者说道。
“是！属下告退。”侍者道，随即站起身，对着各位长老微微躬身，然后转身向府外走去。
姜言回头看了姜寿一眼，两人从对方的眼神中看清了蕴含的意思，一行人迅速往议事厅行去。
当姜言等人来到议事厅的时候，正好碰到接到姜山消息，赶来的大儿子姜洋和五位长老。姜洋直接说道：“父亲，刚才三弟说家族出大事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刚刚路过门口的时候，还看到王家和其它几家的老鬼在外面。”
姜言摆摆手，示意众人坐下，而他自己则坐于首座，说道：“凝神固元丹炼制成功了，不过却走漏了消息，其它几家今日来此，看样子是逼宫！你们看看，有没有什么意见。”
啪！
一位脾气暴躁的姜家长老姜雷一掌将桌子拍碎，怒声道：“我姜家炼制了凝神固元丹，他们凑什么热闹！还商量个什么鸟，直接和他们干一场，难道我们姜家还怕他们不成？！”
对于这个姜家七长老，姜言一直是束手无策，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说白了，大家都是一个家族的人，而且对方也是处处为家族着想，总不能因为他脾气暴躁了点，就以家主的权势对他惩罚吧？所以，姜言只能求助的看了看身为大长老的姜寿。
“咳咳！”
姜寿一声轻咳，便将姜雷的目光吸引。而后者一见自己的亲爹，立马灰溜溜的缩起脑袋，乖乖坐回座位。姜寿满意的点点头，说道：“现在家族形势不太好，可以说到了生死存亡之刻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就不要说些浑话！”说完，瞪了姜雷一眼。
姜家十位长老，姜寿辈分最大，其它九位，都是和姜言同辈，见到姜寿，都要尊称一声叔伯，如今他发话了，众人都是虚心点头，一副乖乖样。姜山今天算是开眼界了，一向强势的长老，如今竟然被人像是教小孩子一样数落，自然而然的找到了心理平衡：让你们这群老家伙平时说我笨，你们还不一样被老爷子训！当然，这句话给姜山十个胆子，他都不敢说出来，那可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行为！
“父亲！”这时，姜洋站了起来，先是和众位长老点头示敬，然后对着姜言说道：“我觉得，如今的上策只有先将丹方毁了，然后跟几大势力坦言我们姜家根本不存在什么凝神固元丹！若是他们不相信，可以让他们在整个姜府寻找，若是寻到，姜家大可将丹方让出！”
“不行！”姜雷再次声如雷震道，当看到姜寿那警告的眼神，立刻弱弱道：“让他们搜寻整个姜府，我们家族一些隐藏的实力不就公诸于众，也更加没面子了嘛。这种行为，就好比一黄花闺女被人说和人通jian，女子为了清白，就脱下衣服让人验身......”
......
所有人无一例外全被姜雷给雷了个外焦里嫩，就连他亲爹姜寿，一个活了四百年的人精，都憋得满脸通红。而当事者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言语多么的...嗯，雷人，反而对姜寿一本正经道：“爹，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如果地上有个耗子洞，此时姜寿绝对会和耗子争窝！姜雷的一句话，差点没让这老头子岔气！姜寿汗颜，怎么就生出这么个儿子呢？只是打圆场道：“这个，嗯，话糙理不糙，话糙理不糙......”
“咳咳！”姜言也是一顿无语，随即便平复心情，严肃道：“七长老说的也没错，但最关键的是，到底是清白...面子重要，还是家族存亡重要？难道，你们希望祖宗的基业，败在我们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