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盐枭抬头向上一看,却是一个英俊潇洒的公子哥,众盐枭纷纷吆喝:“此人不是贾老六!”“老子在找贾老六,你他娘的瞎喊什么!”“他娘的,这狗贼好大胆子,小命不想要了!”
众盐枭正在叫骂中,只见当中走出一个老者,约有六十上下,身材魁梧,一脸虬髯,背上插一柄大刀。此人一走出来,一众盐枭俱不再做声,看来此人必是这一众盐枭的头目。
只见这老者双拳一抱,对洪天啸施了一礼,道:“这位朋友,不知可与贾老六相识?”
洪天啸原本就是故意惹事,刚才听得众盐枭一阵乱骂,心中大怒,正要发火,但见此老者颇为有礼,倒也不好意思继续横耍下去,也是双拳一抱回了一礼道:“在下与那贾老六素昧平生,更谈不上相识。”
第5卷第39节:第十六章口出狂言(3)
“这便是了,我等来此也并非无理取闹,只因那贾老六在瘦西湖旁的酒馆中胡说八道,说什么我们青帮的人没种,不敢杀官造反,就只会走私贩盐,做些没胆子的小生意,而且此人还放言,若是青帮之人不服,尽可来此找他,所以老朽等人才冒着被官兵抓捕的危险来此。既然这位小兄弟与那贾老六并不相识,还请小兄弟回到房中继续快活,所有的费用均有老朽担负。”这老者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竟然从洪天啸身上看不出任何会武功的迹象,但从他多年的经验判断,此人若非是有些斤两,是绝对不敢在这个时候出头的,是以对洪天啸是极为客气。
“哈哈哈哈,贾老六是谁,在下不认识,你们与贾老六的恩怨在下也不想去问。但是,在下虽然见闻浅陋,天地会这三个字却是听说过的,而且知道天地会的朋友们个个都是英雄好汉,在下对他们却是景仰得很。刚才贵友当中竟然有人出口侮辱天地会,在下便不能不问了。”既然要惹出事来,自然不能因为那老者的退让态度就此作罢。
“刚才老朽的属下出言不逊,实属无意,老朽代他向小兄弟认个错,希望小兄弟大人大量,老朽感激不尽。”那老者见洪天啸有恃无恐的样子,愈发相信此人要么是个扮猪吃象之人,要么身后还有强大的后台,便愈发不敢轻易得罪洪天啸。
“赵香主,此人不过是一个只会耍耍嘴皮子的奶油小生,何必跟他这么客气,待我上前将他拿下,看他还敢不敢嘴硬。”刚才开口辱骂天地会的那名盐枭见赵香主对洪天啸越来越退让,心下不忿,忍不住嚷嚷起来。
“好,真是一条汉子。”洪天啸一边说一边拍着手走下楼来,来到众盐枭身旁的一张桌子旁坐下,这张桌子原本坐了四个人,因为这些盐枭的突然闯入,全都吓跑了,“这样吧,如果你能在在下手中走过一招不败,在下绝对不再伸手过问此事,而且还帮你们将贾老六找出来……”
“好,一言为定。”那名盐枭见洪天啸竟然敢口出如此的狂言,不禁大为兴奋,更多的却是气愤,当下便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第5卷第40节:第十七章如此赌法(1)
但是,这位赵香主却是越发吃惊,这次他带来的这十多名盐枭实乃都是盐枭中的小头目,尤其是这名辱骂天地会的盐枭,名叫于洪凌,是他的副香主,一柄雁翎刀曾威震淮南绿林,武艺比自己也只是略低一些,倘若于洪凌真的在这个年轻人的手下过不了一招,那么这个人岂不是太…,想到这里,这个赵香主暗暗摇了摇头,寻思道,这绝对不可能,天下间恐怕只有天地会的总舵主陈近南才会有这样的本事,而且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就算他在娘胎里就开始练功,也不可能一招就制住于洪凌的。想到此处,赵香主并没有阻拦他,左手轻捋胡须,没有说话。
于洪凌见状,心中暗喜,赵香主没有言语,分明是默许了此事,当下再不犹豫,一个纵步跳出来,右手指着洪天啸讥笑道:“朋友好大的口气,想当年我于洪凌纵横淮南绿林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吃奶呢。”
于洪凌此言一出,一众盐枭立即全都哄然大笑起来,只有那个赵香主依然是面无表情,一双眼睛一直在注意着洪天啸的神情。这时候,丽春院里的姑娘和龟奴都是暗暗替洪天啸担心,担心这些盐枭会伤了他的性命,尤其是那些姑娘,见到洪天啸竟是如此英俊一小生,更是一个个芳心跳个不停,忍不住偷偷向这边瞧来。
洪天啸丝毫也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道:“在下今年二十二岁,从八岁起开始习武,至今已经十四年了,自三个月前在下艺成下山至今,还未遇到过敌手,在下的武艺有一部分是家传,一部分是从一本武功秘笈中得来。”
洪天啸一番装傻充愣使得这些盐枭大笑不止,于洪凌更是笑的直不起腰来,就连那个赵香主也是忍俊不止,心中也开始怀疑自己对洪天啸的判断了,莫非此人真是一个富家公子哥,学了一点皮毛武功便不知天高地厚,不过此人既然敢如此有恃无恐,想必家里的势力很大。想到这里,赵香主急忙上前一步,在于洪凌的耳边轻言数语,然后又退了回去。
第5卷第41节:第十七章如此赌法(2)
洪天啸九阳神功虽然未及大成,却也相差不远,耳目自然极为灵便,那赵香主虽然是在于洪凌耳边说话,而且声音极低,却也被洪天啸听了个清清楚楚。那个赵香主的意思便是猜想自己可能是个官宦子弟,要于洪凌手下留情,不要伤了自己的性命。
洪天啸眼珠一转,顿时计上心来,于是继续装傻充愣道:“打架乃是有辱斯文之事,你我皆是懂礼之人,焉能做此圣人厌烦之事。以在下看来,不若你我赌上一赌,众人可为做个见证如何?”
这些盐枭都是每天在刀尖子上过活,自然个个喜欢聚赌,此刻听到“赌”这个字,一个个不由都是大为兴奋,眼睛中都闪烁着精光。于洪凌更是兴奋,仰天“哈哈”一笑道:“好,很合老子的脾气,只是不知是何赌法?”
“很简单”,洪天啸缓缓伸出右手,收起其余四指,只留下一根食指,笑眯眯地对于洪凌道,“我的手指放在这里不动,但是却能在你的脚上穿出一个洞来,倘若穿不出洞,那便算在下输了,怎样?”
洪天啸的话音一落,整个院中都是一片寂静,过了好大一会,震天般的笑声充斥了整个院子。然后,便听到二楼、三楼不断有“唧唧哇哇”的开门声,想来是那些嫖客和姑娘们都已经穿戴整齐,出来看热闹了,就连茅十八和杨溢之也忍不住出了门来。
“哈哈哈哈”,于洪凌几乎笑得直不起腰来,一边笑一边用手指着洪天啸一直没有放下的右手,语不成句道,“你…你是说,用…用这根不动的手指在在我的脚上穿出…出一个洞,真是笑死我了。”
茅十八闻言之后,不禁眉头紧皱,转首对杨溢之道:“杨兄弟,你家公子难道真有这种神乎其神的绝技?”刚才两人在房间之内聊得甚是投机,而且也分出了年龄大小,茅十八今年三十有一,比杨溢之大了六岁,是以称呼其为兄弟。
“这个…”,杨溢之虽然知道洪天啸武艺远在自己之上,但是要说洪天啸能够手指放在半空不动便在那盐枭的脚上穿出一个大洞来,却也是绝不相信,闻言却又不知该如何回答,一下子尴尬在那里。
第5卷第42节:第十七章如此赌法(3)
茅十八见状,更是误会了,担心杨溢之面子下不来,于是哈哈一笑道:“兄弟,咱们这便下楼,不过几个盐枭嘛,还不放在你我兄弟的眼里。”说完,茅十八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拉住杨溢之的右手便要向楼下走去。
“不错,如果于兄准备好了,在下可就要开始了。”洪天啸依然还是那副表情,古井无波,虽然受到院中所有人的嘲笑,却没有丝毫的气愤之色,看到洪天啸的神色,倒是那个赵香主在笑罢之后心中隐约产生了一丝不安。
“我相信他。”就在众人仍在讥笑不止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的笑声突然止住,全都向声音来源处望去,只见发声之人竟然是一个只有十二三岁的孩子,此刻他依偎在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女的身旁。
洪天啸不用想也知道此人必是韦小宝,于是便朝他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转首对那赵香主道:“赵香主,既然这孩子如此有眼光,倘若在下侥幸赌赢了,就请你给这孩子五百两银子吧。”
青帮常年贩卖私盐,倒也是不缺钱,那个赵香主轻轻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两张银票,也不知上面的面额,但至少是五百两以上。赵香主道:“这是一千两银票,倘若小兄弟你真的胜了,这两张银票便归那个小孩所有。”说完,便将银轻轻放在洪天啸眼前的桌子上。
“好,赵香主真是痛快之人。于兄,咱们现在就开始吧,请伸出右脚。”洪天啸拿眼扫了一下银票,果然是两张五百两的银票。
于洪凌“嘿”地一声,两臂横放胸前,满不在乎地将右脚伸前一步,双眼朝上,根本不去看洪天啸的手指一眼,但是,院中其他众人却是一个个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注视着洪天啸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