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这样打招呼的么?”易流云翻了个白眼。
红发男子嘿然一笑,却凑过来说,“小师弟,照我看,你还是别打剑澜师侄的心思了。”
“为什么?难不成师兄也喜欢?我以为大师兄只喜欢身后的魔神雕像来的。”易流云和大师兄关系要好,时常互相取笑。
大师兄嘿然一笑,“魔神雕像是为了巩固修行,我天天对着它,又能增长体力又能将其样貌刻入脑海,日后,通达神通法相之境时自然能够召出这一尊‘大灭金刚’,和我的嗜好没啥关系。”
第2卷 第12节:第三章剑澜 (3)
“那你一个整天扛着蜗牛壳的人怎么关心起师弟的事情来?总得有个理由吧,你喜欢就喜欢,我这个人喜欢公平竞争,大度的很。”易流云撇了撇嘴。
红发男子却正色:“非也,剑澜乃是天之娇女,不满十 六岁就已经凝练出剑罡,达到了魂术第六层,罡气附体的境界,她修的‘雷雪剑道’,心境如雪一般清冷,剑势雷一般刚烈,乃是修玄界不可多得的天才修者,就是成就如你大师兄我,甚至是天赋惊人的二师兄,都不敢小觑此女,她的心中只有玄道,你实力这么弱,到今人连阳武之门都没有堪破,入不了她的眼的。”
易流云却不以为意的一笑:“女人么,总要温火去煮,一次就能上手那有什么挑战性?”
红发男子听着好笑,摸了摸易流云的头,温和的说:“小师弟,师尊说你乃是天下间无双的修士,才智纵横,拥有一颗他人无法企及的道心,大师兄我虽然愚钝,一直都觉得师尊的话未必正确,但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不修玄,人生只有百年,简单的很,修玄者却是能够寿元上千,寂寞日夜相随,追求的只是力量与道心。”
言及此处,大师兄叹息了一声,眼中尽是沧桑之色。
“即便日后剑澜选择道侣,也肯定不会选择一个先她而去,不同一丝道法的弱小男子,这一点,你该明白,各人心境不同,选择的道路也不同,师弟,你好自为之。”
红发男子点了点头,猛的一跺脚,方圆百米之内,地面塌裂如蛛网,他整个人冲天而起,背负着身后的巨大魔神雕像,犹如一道紫色的光影穿空而去。
“喂,大师兄,有这个必要么,总是当着我的面飞来飞去的,故意打击我么?”易流云望着红发男子远去的背影, 扯着嗓子大喊。
山谷寂静无声,忽的远远传来几声巨大的咆哮,那是流云宗的弟子在其中搏杀妖魔。
易流云觉得无趣,转过身,步出了归真谷。
出了谷口,登上羊肠山路径直而去,山路狭窄,只有一脚之宽,两侧大风呼啸,如重锤撞击,随时有倾覆之险,似倒挂悬崖一般,易流云攀附而上,触目是一座万步见方的祭坛,祭坛的地面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纹。
祭坛之前,有两个流云宗的弟子盘膝而坐,头顶各自光气冲天,显露出一方圆融的大日,一者碧蓝,一者青紫。
能够以气息熔炼“玄日”,这是修玄第三重天,神通法相境才能够成就的无上高手。
“站住,何人擅创禁地‘寂灭山’。”左边的老者开口而言,他面容如枯木,白目无珠,竟然是一个天生的盲者。
易流云淡淡的说:“是我,天盲。”
第2卷 第13节:第三章剑澜 (4)
“是师弟么?想不到你今天会来这里,今日可是问道之日,大凡总内年轻弟子都前去聆听教诲了。”天盲之侧,是一个始终闭着双眼的中年人,须发霜雪,面色说不出的沧桑。
“别提了,我和赤松子吵架了,心情不好,且让我上去。”
易流云也不罗嗦,从二人之间穿行而过,只是路过祭坛之时走的线路曲折,如同在踩着八卦,每一个落脚之点看似随意,却有着极大的奥妙。
千步见方的祭坛,却走了足足一个时辰。
祭坛之后,是一处看不到尽头的悬崖,悬崖下,是无穷无尽的黑暗,此刻是日暮,夕阳就挂在悬崖之上,可是落日的余晖也照不进这一方无底的深邃黑暗。
这黑暗,仿佛连日光都为之畏惧、避让。
易流云却张开双臂,纵身一跃,笔直的跳下悬崖,融入那无穷的黑暗之中。
祭坛前,两个修玄者虽然目不能视,心中却映照出跳崖的那一幕。
“唉,天盲,你看的透这个‘大逆之徒’么?”始终闭眼的中年男子谓然一叹。
那天生无瞳的老者却摇了下头,“师兄,我看不透,修道近千年,他是我第二个看不透的人物,明明没有一丝力量,却能够融入‘忘天崖’之中,而且毫发无伤,这‘忘天崖’乃是仙道禁地,就算仙道十门的教宗前来,也不敢越雷池一步,只能止步观望,他却当自己后花园一般天天进去游玩,天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神通本事。”
“你我二人守护这一处禁地也有五百年了,其中的厉害自然知道,神通法相的绝顶高手进入其中,也会尸骨无存,他却偏偏无事,当真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也许教宗说的不假,他天生具有无上道心,一旦堪破迷途,能够成就无上玄业。”
“罢了,不过此刻那小子跳了进去,会有一些黑气泛滥,你我赶紧全力催功,不能有一丝怠慢,否则,这黑气入体,就算你我是神通法境的上人,哪怕只有一丝,也会让你我爆体而亡。”
第2卷 第14节:第四章诡老
黑暗之中,无一丝光亮。
越往下沉,便越是黯淡深沉,仿佛陷入浓墨中一般,五指难辩。
耳畔有呼呼的大风吹过,风中似有呓语,能够撩拨出人心头最深处的欲望,让人为之发狂。
这一刻,在易流云的心底,浮现出光怪陆离的一幕。
那是他上辈子经历的诸多一切,寒窗苦读十几年,为了读书而读书,之后又是无休止的工作,如同一个永不停歇的陀螺,一旦停止之日,便是生活对你进行鞭笞之时。
他很累,却依旧要面对生活。
房子,结婚,子女,活着的一切就是为了进行一个濒死的循环,年纪轻轻不足三十就要整天为生活而生活。
他曾经对天发誓过,一定要赚很多钱,不为别的,就为了日后让子女不与他一样,受这世界的蹂躏,不用疯狂的工作,疯狂的出卖尊严去做一些自己压根不愿意做的烂事。
只是现实总是在无情的抽他耳光。
直到穿越到这个世界。
一刹那,他便拥有了几乎一切。
至高的地位,连皇权都要为之仰望恭敬的尊崇地位,金银花之不尽,或许说,根本无须花费金银,他的住所在群山之巅,朝与落日齐平,眠与孤月对视,饮的是白云之上的纯洁流水,每一滴都以万两黄金计算,食的是云霞之气,不掺一丝杂质,美味天下无双,任何食物也难相提并论。
他身上穿的衣服,哪怕是最破旧的一款,都会让皇帝的盛装黯然失色。
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拥有了一切,即便他不通道法,但只要凭借流云宗教宗关门弟子的身份,天下的美女一大半会挤破门槛跪伏于他的脚下。
唯一没有的,便是力量。
不过,这也正是易流云所讨厌的,人么,活着便好,既然拥有了这么多,又何必去做那力量的奴隶,颠簸于命运之轮,享受生活,难道不好么?
死过一次的他大彻大悟,活着便拥有一切,死了也只不过是一杯尘土,抑或是重现再来。
既如此,活着便好。
这便是易流云的道心,也是他能够不受一丝黑气影响的缘故。
因为他心静如止水。
下坠之势越来越汹涌,最后如同一抹月白色的流光,直到最后,撞上了一股软绵绵的气云,这才停了下来,易流云抬头,眼前出现一缕暗红的光,光晕之中,盘膝坐着一个样貌奇古的老人。
老人赤着身躯,周身布满黑色的符纹,这些符纹如同活物一般,无时无刻不再扭曲,每一颗符纹传出来的力量波纹都足有赤松子头顶青日那一般浩瀚,甚至犹有过之,成千上万数不清的符纹堆彻于老人的躯体,仿佛在勉力压持着一个巨大的怪兽。
“你又来了?迷途的少年。”
老人声若洪钟,只是双眼紧闭。
第2卷 第15节:第四章诡老 (2)
“喂,拜托你不要用这么暧昧的词语形容我可以么?什么迷途的少年?我生活很健康,作风很正派,你每次见到我都是这一副我失足误入歧途的口气,真的让我很不爽唉。”易流云躺在气流上,以手枕头,就这样仰望着头顶无穷的黑暗,仿佛望着最深邃优美的夜空。
老人不语。
易流云忽然问:“老头,我想不明白,师尊说我修玄天赋惊人,为啥我始终突破不了第一重天的阳武之门?”
修玄第一重,阳武之门,讲究的人 体不过是一个门户,唯有打破体内的门户,才能够和天地融为一体,举手投足间,能够发挥出巨大的破坏力。
“因为你没有渴望,没有对力量的渴望,因此,哪怕你是最好的璞玉,也是无用,身体是玉,欲望是刀,没有刀,空有玉,你始终只会是一快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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