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自量力。”
任逍遥冷笑一声,连豪龙胆都懒得用,拔剑、挥剑、收剑,冰魄玄霜剑只在空中挥舞了一瞬间,前方数将人头猝落,莫说挡架连动作都来不及出。
一名辽将斜里杀到,手中大刀呼啸斩下。
任逍遥看都懒得去看,空出左手来就那么轻轻的一拨一带,刀锋顿时转向“唰啦”把那辽将斩成两截。
任逍遥连败三将,轻描淡写,辽军见者哗然,声势顿弱。
“拦住,给我拦住,不许退!”
辽军将官拼命呼喊,越来越多的辽兵迫于军规如潮般向他涌来,却无一人能挡一招半式,哪里阻得住他片刻。
眼见任逍遥越冲越近,辽军纷纷喧嚷,统兵大将太平王罨撒葛挥舞麒麟牙朝任逍遥攻来,任逍遥左手持枪隔过长刀,再一剑把对方宝刀削成两段,劲力所及罨撒葛惨叫一声跌落马下,摔在地上断气而亡。
辽军将士耸然惊呼,那罨撒葛乃威震西北的一员猛将,不意在任逍遥剑底竟全无招架之力。
辽军越聚越多,以血肉之躯堆成人墙,死死扼住通往塔楼的通路。
任逍遥要冲不时冲不过去,天下间有谁拦得住他呢。
但时间紧迫,他这里多拖一刻,天极军将士就多受一刻弓矢的威胁。
任逍遥猛勒缰绳,豪龙胆环弧一扫,百鸟朝凤枪发动,方圆二十丈内霎时飞沙走石,人仰马翻,辽军纷纷退避,畏惧不敢近前。任逍遥将豪龙胆往地上一插,缓缓取下背负的偷天弓,运劲张开,弓弦“崩”的一声扯直时,大喝道:“众军听着,看着我箭射榻辽兵塔楼!”
声音以臻至阳中之阳的浑厚内劲遥遥送出,犹如隆隆雷震,贯透云霄。
方圆百里,包括天门阵里外和还没有冲进来天极军全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所有的厮杀喊叫仿佛在一瞬间停止,百多万双眼睛无论看得清他的,看不清他的全都朝这边望来。
射楼!
现在的任逍遥距离塔楼足有八百步,这样的距离是人力能够达到的么。
周围的辽军将士全都被他出人意表的言行惊呆了,愕然盯瞧着他。
任逍遥深吸口气,缓缓抽出一支换日箭.这是三支箭中的第二支,第一支被他半个月前在城楼发射,隔着足足五百步射死指挥攻城的辽军上将萧挞凛萧挞凛死,辽主耶律隆绪为之恸哭,辍朝五日,契丹三军震凛,同时也使今日的决战辽军阵中少了一员堪比耶律长胜的虎将。
任逍遥弯弓搭箭,左手执弓,令上梢略倒,右掌托靶内,食指钩靶外,如鹰嘴状,余三指与大拇指紧执靶如拒,右首注换日箭于弦,食指掩大拇指,另三指紧执手心兜弦掠胸而过,以肘紧夹后肋,轻轻松松的拉成满月。
辽军将士想要阻拦,却为他劲气所慑,硬是不敢冲前半步。
弓弦爆响,弦上劲箭射出,以肉眼难以看得清楚的高速,闪电般横过虚空。
八百步,这是他和塔楼的距离,是人力无法达到的范畴。
然后为了大宋江山,为了天下百姓,为了江湖,为了武林,为了千千万万的义勇的捐躯英烈,他没得选择一定要射。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任逍遥深吸口气,精神高度凝聚,毕生修为的纯阳功力融汇忠君报国之心、爱妻惜子之情涌向换日箭尖。
“呼啦——”
偷天弓弓弦爆响,换日箭劲射射出,以肉眼难以看得清楚的高速,闪电般横过百步的距离,正中高楼主梁。
高度凝聚先天无上罡气奔涌而出,由箭尖散射,瞬间蔓延往四周。高楼当空一滞,似从虚无和另一世界闪掠而至的闪电劈中。
轰然倒塌!
第四章 精锐之师
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八百步啊,这是何等远的遥距。
一箭催塔,这是何等的惊世神威。
全场鸦雀无声,一瞬间好像所有的动静都停止了。
天极军人人肃立,对他们来说,任逍遥不但是精神的最高领袖,更是天神般被崇拜的武学巨匠、不败战神。
有他在,再难的局势也能瞬间扭转。
有他在,再强的对手也能瞬间打趴。
辽军则人人胆战,个个心惊,军士也好,将军也好,全都骇得屏住呼吸,感受着心内一下下的激动。只有呼啸的夜风,战马的嘶鸣点缀这突如其来的肃静。
高手过招,胜负在毫厘之差;战场争雄,亦是棋差一着,满盘皆落索。
任逍遥正是凭借其敏锐的洞察力,一瞬间找到了决定局势的关键,然后依仗其天下无双的勇武一瞬间奠定胜基。
“杀,杀啊!”
不知是谁叫了声,满场喊杀再度响起,两军重新投入到你死我活的搏斗中。
塔楼崩塌,辽军的远程指挥系统全面崩溃,天门阵内七十二小阵一时只能各自为战,抵挡天极军四面八方的冲击。
前线的辽兵未待天极军杀至,已开始骚乱起来,盖因耶律长胜的指挥不能够及时传来,眼见己方将士,有的还是一起喝过酒、一起吃过肉的同袍就这么给自己的弩箭活活射死,哀嚎、痛呼声远远传来,谁还吓得了狠心继续施射。
龙菲芸见敌你人未战先怯,哪还有半分犹豫,一声令下,龙骧、虎翼军重新展开锋矢阵,千军齐进,万马奔腾,杀向陷于混乱的辽军。
强大的中央主力军亦向前推进,却不像左右两翼的骑兵般全力飞驰,迅如电闪,而是缓慢推进,两快一慢,平添不少威势和压力。
待之已久的决战,终要到了短兵交接的时刻。
天门阵内的辽军未待天极军近身,已开始骚乱起来,尤其是弓弩手不少因为受不了屠杀友军的惨烈景象,抛到兵刃,发了疯似的往后跑,一个跑,他那一队也跟着跑,一队跑了,一哨就跟着跑,一哨跑了,一营…
眼见逃跑者越来越多,耶律俨心急如焚,大声喝止全无作用,气急之下挥剑连战数员逃兵却仍组织不了溃退之势。
大势已去,龙骧、虎翼军一到,天门阵外十六阵的辽兵全线崩溃,尤其是高台周围被任逍遥吓破了胆的辽军将士再顾不得什么军规律条潮水般败退下来,丢盔卸甲、抱头鼠窜,朝后五十六阵的位置亡命狂奔。
秦襄抛开手中连战数百人,几近断折的长枪,“唰啦”拔出了备用了钢刀,萧瑟的寒风拂过脸颊,令他整个人的神志为之一清。
遥遥望去,辽军的阵势已经一片混乱,在连续三轮的标枪投掷下,五十步外整整一个方阵五千余名的辽兵只有大约不到三分之一在枪雨的洗礼中幸存下来,且多半带伤,战斗力几可忽略不计。
在那之后又是一个方阵隐隐可见。
秦襄轻轻一勒马缰,转过身来,凛冽的目光自龙骧军每一名战士身上扫过,所有人地目光霎时聚焦到他身上。
旌旗飘扬,刀光耀眼,不需任何言语的激励,也不需要声嘶力竭的大吼,身经百战的龙骧军就像是一群残忍嗜杀的野狼。
而他,秦襄,就是那一匹驾驭狼群的头狼!
头狼只需要往月下高处一站,只需要一记冷冽的眼神,所有的野狼就会追随在头狼的身后,向猎物展开殊死的进攻!
“给我杀!”
秦襄嗔目大喝,双腿用力一夹马腹,战马吃痛顿时昂首一声悲嘶,放开四蹄加速前冲。
身后六千余骑同时策马而前,紧跟在后,数千只铁蹄沉重地叩击着大地,恍惚之间,整片森林都在微微颤抖。
“契丹辽狗,纳命来!”
秦襄眉目狰狞,灼热的眼神透出凶光,声嘶力竭地大吼起来,冰冷的厚背钢刀高高举起,映寒了整片虚空。
××××××××××××××××××××ד去死吧!”
本张风大喝一声,猛提缰绳,战马悲嘶一声腾空而起。凌空跨越十步之遥,又如千钧大山般从空中重重压落下来,耀眼的寒芒迷乱了辽兵将士的眼睛,锋利的长枪藉着强大的惯性狠狠刺出。
惨叫声起,血光飞溅,正前方的一名辽军士卒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胸口已多了个血洞。
张风身后,数千虎翼军将士正漫山遍野的掩杀过来,每一个都挺直了身躯,手里的马刀奋力扬起,灌足了他们全身的气力。
“轰——”
虎翼军的将士们带着强大的惯性,就像一波滔天的巨浪,铺天盖地罩了下来,顷刻间就将一个方阵的淹没,数千柄锋利地马刀、狼牙棒无情地斩落下来,在空中划出无数道诡异的弧线,霎时间,连绵不绝的惨叫声冲宵而起,早已被骇破胆的辽军们血溅当场,纷纷哀嚎着滚倒尘埃……
辽军并非人人溃逃,尚有众多悍不畏死的勇士戮力和天极军厮杀。
统军使胡里室领着麾下两千余人,悍不畏死的迎向铁甲军,当先奋力一击,狼牙棒重重的劈在一面盾牌处。
“轰!”
盾牌四分五裂。
铁甲军惊愕之时,胡里室大喝一声,狼牙棒自上至下呼啸而出。
激血飞溅中,一颗头颅已被砸成肉酱。
骤听身后喊杀四起,胡里室回转头去,但见当先两员红袍大将,领着漫山遍野的骑兵自左右两翼如两片两片乌云般往这晌掩杀过来,蹄声轰天而起,号角声遍传大地,可不正是契丹引以为傲的精锐之师——虎豹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