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王重义等到了北门,发现敌人并非杨统领所说是鬼冥神君、恨天、须空率领的邪道高手,根本就只是修罗教、绝杀、弥勒教的一批二线部众,她没有龙菲芸那样精明的脑子,反继承了易天寒的好勇斗狠,有得打那是一定不会离开的。
待得帮会、各门派的大批人手赶到,合力将对方杀退,重新封锁了地道的出口,她才想到同来的姐妹们一个个都不见了,找人一问才知道龙菲芸她们去了南门,匆匆忙的赶到这里隔远就看见了任逍遥的背影。
那一瞬,水芙蓉芳体遽颤,秀眸射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不敢相信看到的乃是事实,等到一声“呆子”出口,任逍遥回头望来,看清了那张俊极无匹的脸庞,水芙蓉疑幻疑真的神情瞬间变为惊喜若狂,娇呼着奔了过来“嘤咛”一声投入任逍遥的怀抱。热情如火地缠上他脖子,把他搂个结实,同时献上香吻。
狼籍的战场、遍地的尸体和所有可能到来甚或即将到来的危急立告消失无踪,有得只是男女间海枯石烂、此情不渝火热的爱恋和缠绵,所有相思之苦、离愁别恨、血汗泪水的付出,都在此刻得到超额的补偿。
这一刻任逍遥突然发觉,水芙蓉骨子里固然充满了叛逆、骄蛮又无比喜爱呷醋的性格,在任何公开的场合里,可以和他争锋相对,然而一旦真情流露,就会把属于她的一面完全放开,让你感受她打开紧闭的心门,任你进驻的动人滋味。
嗅着水芙蓉的发香,鼻子充盈水芙蓉健康的青春气息,感受着软玉温香在怀中的迷醉,任逍遥一时如登仙境,情不自禁的探手为她拨开几缕铺在俏脸上的秀发,指尖轻轻拂过她吹弹得破、红扑扑的脸蛋儿,刚要俯身往她娇艳欲滴的樱唇亲上去忽听水芙蓉尖声问道:“这是谁,这个女人是谁?”
任逍遥一愣,见水芙蓉柳眉倒竖,面带愠色,纤手微颤着指向娘亲,晓得她又误会了刚想解释,水芙蓉一对粉拳已擂上了他的胸膛:“你!你个不要脸的坏东西,死呆子、臭呆子,带着清秋妹妹一走就是这许久……人家担心死你了,日夜哭、夜也哭,眼泪不知留了多少,你却……你却在外面风流快活,又带个漂亮姑娘回来,你……你不要脸,你个坏东西……”
哭闹了好一会,没见众女应和,反换来阵阵窃笑,水芙蓉仔细一看,见林毓秀、南宫凤姿捧腹大笑,连一向严肃的师父、师叔也掩着嘴,显是忍得十分辛苦,粉脸红了起来,恍若桃花浸染,顿足嗔道:“你们……你们这……凤仪姐姐、龙姐姐,你们怎么不怪呆子、不说他,反而……反而还……呜……死呆子……臭呆子……”
任逍遥破天荒的俊脸微红,尴尬万分的望向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的母亲,呐呐道:“娘,这就是儿常和你说起的芙蓉,她其实……哪都挺好的,就是……嘿,喜欢吃醋,那个……”
水芙蓉娇躯一僵,不能自制的脱口道:“什么?娘!”
第七章 不死之谜
“什么?修罗教圣女!清秋……清秋妹妹你是……修罗教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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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府偏厅里,众女及独孤宇、易天寒、付龙渊、孟飞等环坐一堂,听任逍遥述说起天山罹难后发生的事情。
别说到得最晚、什么都不知道的水芙蓉,即使是听见鬼冥神君亲口唤玄清秋“徒儿”的龙菲芸、真宫寺美奈她们也不敢相信任逍遥口中说出的话。
“嗯,我是鬼冥神君一手带大的,连武功也是他教的。”
直到玄清秋自己承认,林毓秀仍呆呆的不敢相信,纤手点着白皙莹润的秀颊,呐呐道:“可……可我没发现清秋姐姐你会武功呀,还有姐姐若是圣女,怎会中五绝王蛊……”
玄清秋淡淡一笑,毫无保留的把过往事情全都说了,众女这才知道原来自始至终她们一直被蒙在鼓里。
龙菲芸大为讶异,她一直自恃聪慧,不料对此竟一无所知,看来论起心机智略,任逍遥身边厉害的绝不只有她一人。
梅若雪插言道:“你们别怪清秋,毕竟师恩终于山,当年若为娘师父尚在,恐怕也狠不下心来和鬼冥神君为敌。”
“无论清秋之前怎样,至少在天山绝顶我身受重伤、濒临绝境的时候,她选择了我,选择了和我一起跳崖自尽,以前的都一切都烟消云散,现在的清秋和修罗教再无关系,她是我的妻子,是你们的姐妹。”
任逍遥握住玄清秋一双柔荑,含情脉脉的凝望着她,玄清秋亦抬起她星辰般动人的眸子,和爱郎一瞬不瞬的对视,两颗真挚的心灵瞬又交融一处,两心相悦,情意绵绵,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之后呢,你们跳崖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南宫凤仪关切的问道。
“这个就由娘亲说罢。”
梅若雪点点头,叹道:“说出来你们或许不敢相信,天山绝顶之下并非岩石或坚冰,而是一个硕大的冰湖。”
“冰湖!”
真宫寺美奈问言大讶,“不对啊,我用远望之术看过,那里分明是一片冰棱,何来湖……”
“你们到的时候乃是冬天,湖水结冰加上寒气的遮掩自己分辨不出,何况……你们就算知道那是冰湖,就算设法到得崖底,也决发现不了内中的玄机。”
“玄机!”
“嗯,冰湖之底有个冰洞,洞内是一道道斜斜向上的冰窖,穿过那里就可以到达一个冰雪凝聚、别有洞天的山谷。”
梅若雪秀眸射出无限欷嘘缅怀的神色,柔声道:“这些年来我就是生活在那里,独自一人度过了成千上万个孤寂的日夜。”
玄清秋接口道:“冰洞在很深很深的湖底,没有从万仞崖壁跃下的冲力决然到不那里,甚至冰洞发出的微光也瞧不见。据我所知,十几年来鬼……鬼冥神君没少亲自带人去崖底寻找娘亲的骸骨,次次都无功而返,便是这个原因。”
“山谷……冰雪凝聚……”
孟飞神色大变,惊闻道,“嫂子,二十四年、整整二十四年,您……您一个人呆在冰谷,是、是怎样熬过来的呀?”
“当时我深受重伤,兼之用了两次‘魔恸天哭’,静脉焚毁殆尽堪堪将死,好在冰谷之内遍地奇花异草,其中不乏冰山雪莲这样的疗伤圣药,我摘取服用,佐以寒潭中生养的白鱼,非但逃过一劫,伤势痊愈后连功力也渐渐的恢复了。”
“我想念逍遥,本想出谷去寻他和小飞,但深谷高逾百丈,四周都是光溜溜的石壁,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就上不去……我想到过死,可为了憔悴、为了逍遥,我要为憔悴报仇,我要看到逍遥的长大的一天!”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在冰谷呆着不知不觉的过了二十四载,开始的时候,我寂寞难耐,不停的想念着憔悴,想念着和在他一起的日日夜夜,被相思之苦折磨的形销骨立……但后来我想清楚了,无论我怎样思念、怎样缅怀,憔悴他也不会回来,我能做得就是想办法练好武功,出得冰谷,保护我们的孩子。”
“所以我开始摒弃杂念,修练九天玄女功……”
龙菲芸讶道:“咦,方才娘亲不是说九天玄女功需处子之身……”
“的确,当年司徒圣女传我神功时是这样叮嘱的,盖因修习九天玄女功者若非处子,每每行功到了关键之时,都会欲火焚身,走火入魔而死,但当时我为了出谷别无选择,只有硬着头皮去练,却不料居然轻易就突破第一层。”
“这是为何!”
众女皆自一愣。“天山雪莲,练功之前我服了天山雪莲!”
梅若雪吁出口香气,一字一顿的缓缓道,“天山雪莲的寒劲恰好可压制非处子之身习练九天玄女功时的反噬,但越到后来用量越大,若非冰谷之内天山雪莲俯仰皆是,时时刻刻俱可取用,就算被我摸索出修习的方法照样也练之不成。”
苏涵碧惊道:“这……这么说娘亲你也练到了阴中之阴的境界,三合之内轻易就能击败鬼冥神君了!”
梅若雪摇摇头,美眸掠过一丝遗憾:“不,九天玄女功共分九层,必须练到最后一层‘冰心仙子’才能臻至阴中之阴的最高境界,我花了整整十年功夫,练到第八重‘冰骨雪心’时便止步不前,再难寸进了。”
“这样一来不是还有十三年?”
“随着九天玄女功的逐层递进,我渐渐的少思少念,少欲少事,到练成‘冰骨雪心’整个人已是无喜无乐,无忧无虑,接下来的十三年反倒不觉难过了。当然我始终没有忘记过逍遥,始终在想办法突破‘冰心仙子’的瓶颈。”
“那娘亲你找到了么?”
“嗯,一次机缘巧合我在冰湖底下更深更难发觉的溶洞里找到了一株天山雪莲王。”
梅若雪一语惊人,“那是生长了足足万年的天山雪莲,集天地至纯之灵气,纳万物凝萃之精华,奇阴奇寒,莫可能御,如果我能完全掌握到‘冰骨雪心’的功法,服下天山雪莲王后一举臻至阴中之阴不是没有可能!”
“接下来的日子,我一直勤练九天玄女功,希望出现不可能的可能,被我练成‘冰骨雪心’,就在我夜以继日的不懈努力,眼看就要成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