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风不知何时走上城楼,来到众人身后,冷笑道。
任逍遥正自愕然,龙菲芸解释道:“朝廷诸路兵马都曾饮恨耶律斜轸之手,即使是威震边关的杨家将也奈何他不得,唯独我们天极军尚未与他交手。”
任逍遥笑问道:“张老弟,若让你领虎翼军单搠耶律斜轸,你敢不敢?”
张风摇摇头,据实答道:“耶律斜轸亲自训练的三万虎豹骑乃大辽最精锐的骑兵部队,人人训练有素、身经百战,虎翼军不过八千之众,焉能与之匹敌。”
任逍遥眼睛明亮起来,双目灼灼生辉,面向龙菲芸道:“同样从本教挑选三万人马,不知是否有一拼之力。”
龙菲芸无可无不可的微耸肩头,洒然道:“一日没有正式交锋一日便不知道答案,但我坚信爹爹穷毕生心力训练出的天极军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
“报——”
正说着,高洪亮人如其名般洪亮的声音遥遥响起。
任逍遥、龙菲芸心中一动,愕然回头。
“教……教主!”
高洪亮大步冲上城楼,俯身下拜道,“终南山以北发现辽军主力,人数约在二十五万至三十万间。”
任逍遥动容道:“何人为帅?”
高洪亮颤声道:“耶……耶律斜轸!”
众人问言愣立当场,半晌说不出话来。
唯独任逍遥哈哈大笑,引得龙菲芸、张风、刘易钧、高洪亮面面相觑。
龙菲芸诧异道:“你……笑什么?”
任逍遥油然道:“此战无论辽军由谁统率,都必败无疑,耶律斜轸一世英名即将丧在巽风城外难道不值得发笑么。”
龙菲芸问言大呀,不解的问道:“这仗即使让爹爹指挥也未必有十成把握,你凭什么认定我们就一定能赢呢?”
任逍遥挥挥手,示意高洪亮继续打探,含笑解释道:“辽军三大弊端,其一,劳师远证,奔袭千里,兵马疲痹不堪;其二,贪功冒进,后患未除,沿途各藩镇兵马随时可能来援;其三,舍本逐末,避长就短,放弃拿手的平原野战转而攻城,其中任何一条都是兵家大忌,耶律斜轸却半点不落的全犯了。
任逍遥缓口气,续道:“相反,我军则有三大优势,其一,据城坚守,拥有强大的防御公事以为依拖;其二,以逸待劳,全军上下状态饱满、斗志旺盛;其三,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耶律斜轸的战法战略,菲芸你定知悉的一清二楚,而耶律斜轸或许连我的名字都没听说过,更加猜不到我会如何用兵。”
“说的好!”
南宫不败爽朗的笑声自耳畔响起。任逍遥转身一看,赫然正是独孤宇、南宫不败、熊啸天、肖星辰、叶知秋等人。
“诸葛……诸葛先生!”
瞥见南宫不败身旁的诸葛文杰,任逍遥大喜过望,心中仅存的几分犹疑瞬间敛去,天极教十万精锐配合“再世孔明”的神机妙算,大辽纵起倾国之兵到来又有何惧。
众人相互施过礼数,诸葛文杰轻摇羽扇,捋须笑道:“逍……任教主对敌我状况的分析十分透彻,但还有极其重要的一点没有说到。”
在听雨轩中他逍遥逍遥的叫惯了,一时还真改不过口。
任逍遥素知他足智多谋,立刻拱手道:“请诸葛先生赐教。”
诸葛文杰眯起双目,胸有成竹的说道:“四个字:哀兵必胜!”
他稍顿片刻,解释道:“全城军民无对不龙教主奉若神明,一旦得知他遭辽军暗害,必同仇敌忾、斗志昂扬。”
刘易钧愕然道:“这……这要公然宣布,搞不好会引起百姓的恐慌。”
龙菲芸肃容道:“辽兵攻城前当然会,但如今辽兵败退,再行公布效果就截然不同了……逍遥,就依诸葛先生所说,将爹爹的……”
提起龙吟啸,她的神情不由自主的黯淡下来,泪水夺眶而出。
任逍遥忙柔声安慰几句,唤过刘易钧、张风,低声嘱咐道:“既刻去办……唔,命掖庭署连夜制办白旗白甲,明日起三军挂孝!”
刘易钧、张风领命而去,任逍遥陡地瞥见肖星辰站在角落,满脸苦涩表情,愕然道:“三哥,你怎么了?”
熊啸天带他答道:“起初我等在法场阻止行刑,柳盟主因为担心你们的安全先行赶往总坛,岂知你们没遇上不说,直到现在柳盟主也没回来。”
任逍遥失声道:“盟主他该不会是……”
说到一半倏地止住,柳玉虚与绝杀的恩怨由来已久,猜也猜得到是途中撞见恨天,奋不顾身的追杀去了,他武功虽虽高但对方却有数百人,以寡敌众未必应付得来。
龙菲芸止住哭声,轻轻道:“恨天与五大杀手均身受重伤,其余死士也均无战心,辽军攻城前便由城南出逃,据守城士卒回报并没发现有人跟在后头。”
肖星辰心中稍安,忽见秦襄慌慌张张的跑上城楼,大老远便喊道:“教主,城南永兴渠发现一具尸首,是……是个老道,身边还掉了块灭天令!”
第十章 齐心协力
众人皆大惊失色,肖星辰吓得更是险些瘫倒在地。
任逍遥急问道:“尸首在哪?”
襄慌回禀道:“我让士卒抬过来了,就在城楼下,要不要……”
话尤未落,肖星辰一个剑步往过道冲去。
隔着七八丈地,隐隐瞧见不远处躺着具道士装束的死尸,只是天已入黑,面容看不太清,但横放在死尸上面的道观却赫然是柳玉虚的随身之物。
肖星辰的心登时提到嗓子眼,几乎是连滚带爬来到死尸旁,待得看清躺在那的并非柳玉虚,整个人业已虚脱,软软倚着城强,勉力站稳。
随后赶到的众人见此情景,齐齐松了口气,龙菲芸略加检视,沉吟道:“年约五六十许、额角有疤、左手五指均带老茧……此人乃清风观玄虚道长,致命伤位于肋下,从伤口的种种状况分析,该是……天绝三式!”
任逍遥、熊啸天、叶知秋素知龙菲芸眼力超卓,听他一语道破死者身份来历自然见怪不怪,独孤宇、南宫不败、诸葛文杰却是头次见到,不禁怀疑他说的是否确有其事,纷纷将目光投向肖星辰。
肖星辰点点头,沉声道:“这人确是玄虚道长,我在江南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至于伤口嘛,应该是被师父的天地和一击中……只是玄虚道长虽然行为怪僻,却非邪派妖人,师父杀他做甚。”
龙菲芸淡淡道:“三年前玄虚道长就已暗中投身绝杀,想是恨天派他在南门接应,被柳盟主瞧见,于是顺手除去这江湖败类。”
肖星辰听罢轻轻叹了口气,原本放下的心霎时间又悬了起来。
熊啸天开解道:“玄虚武功不弱,却被柳盟主一招击杀,可见他老人家并未受伤,也没有损耗太多气力,相信能够安全返回巽风城。”
任逍遥正色道:“大哥、三哥,丐帮和十三省绿林盟的人马没有折损吧。”
熊啸天笑道:“在法场时我们并未动手,只是一直僵持,至于守城更加轮不到咱。说实话,丐帮和十三省绿林盟的弟兄人人都想上阵杀贼,但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任凭四弟调遣。”
龙菲芸欣然道:“熊帮主、叶总把尽可放心,诛灭辽寇少不了你们。
叶知秋豪情奋涌,朗声道:“好,大家齐心协力,共抗外敌!”
由于尚未正式接任教主,任逍遥暂时不能入住总坛,待他安排好诸多事务返回客栈,已是夜半时分,出乎意料的是南宫凤仪、南宫凤姿、水芙蓉、林毓秀、孟如烟均未休息,全都聚在大堂,似乎是在等他。
孟如烟当先迎了上来,“噗媸”娇笑道:“臭小子,行啊!二十岁接任天极教教主,古往今来算是绝无仅有。”
任逍遥黯然道:“如果能保龙教主无恙,我宁可不做教主。”
南宫凤姿愕然道:“二十岁?今天是逍遥哥哥的生日么。”
孟如烟掩嘴道:“那当然,原本我还想为臭小子庆祝庆祝,谁知他一大早便出去,直到现在才回来……咦,二妹没和告诉你么?”
南宫凤姿清丽明媚的翦水双瞳滴溜溜一转,凑到南宫凤仪跟前,娇嗔道:“好呀,姐姐,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告诉人家。”
南宫凤仪嫣然道:“我们想给逍遥一个惊喜,要是告诉你弄不好会泄露哟。”
南宫凤姿满脸的不高兴,嘟起小嘴道:“哼,你们欺负我。”
幸亏在乐天派的她心里根本就没有“愁”字可言,要是换成林毓秀,还不哭个天翻地覆。
水芙蓉咯咯笑道:“五妹,就算二姐口风把得紧,你见我忙上忙下在厨房里折腾几个时辰,弄出一大桌子菜也该猜到什么吧。”
说着含情脉脉望着任逍遥,幽幽道,“你呀,回来得这么晚,那些菜反反复复热了三四几遍,味道肯定没有原先好,你可别责怪人家厨艺不精哟。”
任逍遥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无论在外面遇到多大的挫折与困惑,回到“家”时,心中挚爱的她们总会给予自己无私无穷的关爱,这种的温馨甜蜜的幸福感觉不正是作为一个男人终身渴求的么?
林毓秀甜甜浅笑,玉颊的小酒涡更深更迷人,有点俏皮的道:“虽然天色已晚,但还有小半个时辰才到丑时,咱们抓紧些快些大哥哥庆贺生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