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道命 (心如磐石)

“二小姐你回来了，当然得有人在前边牵马而行。我是你贴身护卫，这种事情自然得让我来做了。”
周成立刻大声解释道，脚下却是有意无意的将灰尘踢的老高，然后整个人也不避开直接迎了上去。
没办法啊，护卫不力加谎报军情，到时候即便是二小姐为自己说清，肯定也会要重罚。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用苦肉计了。
兴河城都几乎大乱，自己若还衣鲜靓丽，如同衣锦还乡，苏老爷定然火气更大，只能赶紧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希望能博取一番同情了。
眼见到了苏府，周成立刻松开追风，“踉踉跄跄”的往大门跑去，一不留神，还在台阶上“摔”了几跤，滚了一下，接着用“凄惨”的声音大声喊道：“快来人啊，二小姐回来啦，快……快来人啊！”
喊过几句，就因为“太过疲惫”瘫倒在大门口。
“二小姐回来了？”
“真是二小姐！”
“太好了，天地保佑，二小姐真的回来啦！”
“二小姐回来了”这话如同圣令，片刻间大量家丁和苏家的亲戚们涌了出来，一个个热泪盈眶，奔向那毫发无损，却在他们心中经历了大难的苏月汐。
苏月汐见周成那般模样，有些莫名其妙，之后又见这些这般模样，更是莫名其妙，只是不等她反应，刚下马，就已经莫名其妙的被人拥着朝内堂而去。
“哎呀呀……哎呀呀……哎呀！你这兔子养的，别踩我啊！”
周成瘫倒在门角卖力的“喘息”，没想有几个家丁也不知道是没看见他，还是太想在二小姐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竟是直接从“劳苦功高”的周护卫身上踩了过去。
若是平日，周成定然要用自己绝强的实力，与这平日里只知道做杂事的家丁一决高下，让他们见识一下后天巅峰境界高手的风范。不过此时此地，还是算了，苦肉计要紧。
一群人一涌而出，片刻之间又全都进了苏府，连守门的也没留下。
“这……这，不合适吧！”周成想说点啥，他演的这么卖力，这些人竟没有一个人留意他。不说抬自己，好歹也搀扶一下吧。
此时他的蓬头垢面，一身鞋印，无需前边牵马，也已经是风尘仆仆了。
这时又有一个家丁跑了出来，口中念叨：“差点忘了你。”
周成立马又瘫软在门口，还好，总算有人记得自己。
没想那家丁竟是直接越过他，往门外走去，牵了追风又急急忙忙的进了苏府。
这兔子养的，老子不如二小姐重要就算了，居然还比不过那匹马，周成精神抖擞的站了起来，想要大骂一句。突然心中诡异的感觉有事要发生，当即又是一软。
果然，马上就有个身形略显瘦削，说不上高大却极为精神的中年男子急速跑了过来，这人正是苏家老爷苏志武。
苏家到了苏志武这一辈有兄弟两人，其父为两兄弟取名志文志武，希望两个儿子加起来文武双全。这愿望如今也算是实现了，不过却是与名字真好相反。
苏志武武功不行，胸中却是有一番韬略，略有文采。
其弟苏志文却是从小精习武艺，早已是先天巅峰境界的强者，如今贵为素元国兵马大元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周成！月汐呢？”苏志武一见周成，当即大声问道。
看见没，看见没，老爷就是老爷，能见他人所不能见，做他人所不能做的事情。周成心中暗道，恨不能立刻站起来大声拍一番马屁，不过还是理智的没有付诸行动，只是有气无力的说道：“属下……属……下……历……尽艰辛，排……排除万难……”
“少废话了，月汐呢？”
苏志武大声打断，他本在城主府与人议事，听人说自己的二丫头回来了，当下连马都没骑，就直接跑了回来。
虽然武艺平平，但眼力还是有的，周成看似狼狈不堪，可哪瞒得过苏志武这般老谋深算的人，一眼就看出周成邋遢是邋遢，但精气神却是无碍。加上苏府的人都清楚这小子的习性，自然知道他是装的了。
见苏老爷发火，周成疲惫一扫而空，立刻大声说道：“二小姐已经进去了，完好无损，一路上属下照顾的无微不至，呕心沥血……”
虽然不识字，不过很多话平日里听得多，倒也记得住。
只是未等他忠心表完，苏志武已经大步的往内堂跑去。
“不日不夜，肝肠寸断……”
看着苏老爷进去，周成声音慢慢变小，眉头一皱，怎么感觉今天流年不利呢？
得想想，该做点什么来补救。周成掏空心思，正要想点办法之际，突然又听见苏志武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周成，你赶紧给我滚进来。”
坏了，老爷要算总账了，怎么办。
周成心中念头急转，二小姐的事情让兴河城劳师动众，担惊受怕数月，换了谁都有一肚子的火。
二小姐虽然是首犯，但她有苏家老太太还有什么七大妈八大婶的一堆保护伞，定然不会有大碍，最多也就被责骂几句，但自己就不同了。
先是护卫不力，而且没有在二小姐出走的时候及时劝阻，之后又谎报军情，虽然成功将二小姐找了回来，死罪可免，活罪定然难逃。
而苏老爷罚不了二小姐，定然会把怒气宣泄到自己身上。周成心中惴惴不安，他可不是什么英雄好汉的，不仅怕死，还怕疼。
不如先出去避避风头？周成心中寻思。
不过这一走，估计怕是要被苏老爷给永远赶出去了，从此流落街头，混迹天下。自己虽然是个下人，但这些年过的可比一般小世家的公子哥还好。若离开苏家，莫说锦衣玉食，怕是温饱都成问题。
算了，还是老老实实的进去，一时短痛，总好过长痛。
片刻间，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不过也没有直接进入，毕竟背上还背着个铁块，形象不堪。
反正那里边也要唠叨许久才会轮到自己，周成立刻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将锈剑取下，在床底放好，这才心中忐忑的朝内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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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辩解
第二十一章辩解
内堂庭院外边，已经只有一些侍卫，诸多家丁和下人都已经散去。
周成跟在苏月汐身边已久，这些侍卫们都是认识他的，见他过来也没阻拦，就让他进了内堂庭院。
内堂屋内，各个年纪的女人都有，当中一个白发苍苍耄耋老妇抱着苏月汐眼泪婆娑，其他女人则是在一旁边说些好话边陪着哭。
看这情况，爷孙痛哭的戏码还没完，以周成的身份，定然是不能随意进入的，只能在屋门口候着。
“我的孙啊，你真是吓死奶奶了，你若有个三长两短的，让奶奶可怎么办啊？”
白发苍苍的老妇是苏月汐的奶奶，因为丈夫和二儿子为国效力，屡立战功，受皇室册封，有诰命在身，人称苏老太君。
丈夫已死去多年，二儿子又在朝中不得回来，大儿子每天忙各种事情，苏老太君心中牵挂自然就到了两个孙女身上。
大孙女苏月馨知书达理，少年老成，甚至已经可以为父亲出谋划策。二孙女苏月汐却是宛若长不大的疯丫头，一天到晚到处生事。
大孙女无疑是很得长辈喜欢的，可这世间的事情却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越是不省心的那个，往往越是让人疼爱。
苏月汐虽然一天到晚闹的苏家鸡飞狗跳，但无论上下，却都是极为喜爱这个苏家的小公主，苏老太君更是如此。哪怕闹出了再大的事情，莫说打了，骂都不准骂，唯恐吓到自己的爱孙。
“奶奶，你担心什么啊，你孙女我本事大着呢，而且有您看着，天地保佑，吉人天相，哪会有什么事情啊！”苏月汐笑眯眯的说道。
苏老太君点头：“那是，那是，出去转了一圈，什么事都没有，我的孙真是厉害。”
其他女人们也是一阵附和，纷纷夸奖。
“还真是本事，离家出走，知不知道家里都快翻天了！”
苏志武看不下去了，厉声喝道。虽然他也是极为疼爱苏月汐，但此刻放下心中一块石头后，知道是要训斥一番的时候了。
“奶奶，爹要打我！”苏月汐立刻保住苏老太君，一脸楚楚可怜。
“他敢，他要打你，我就打他，家法处置！”苏老太君当即拍板，传达了最高旨意。
“奶奶最好！”苏月汐笑颜如花，对着苏志武挤眉弄眼。
苏志武气结：“娘，你这样宠着她，迟早会闯出大祸来。”
他还真是不舍得打苏月汐，但训斥一番是绝对必要的。
“大祸，大祸，什么大祸，我苏家担当不起吗？便是把这兴河城拆了又怎样！”苏老太君横眉一瞪。
拆了又怎样？拆了又重建呗。苏老太君，你就让苏老爷多骂几句吧！又不会少你孙女一块肉，周成心中暗道。
本就火大，若再这么演一出，苏老爷火气自然更大了。罚不了二小姐，就只能罚自己了。主犯安然无恙，从犯，而且还是莫名其妙的从犯担惊受怕，周成心中叫苦，可恨自己上边没有个周老太君啊。
那边苏老太君喝斥了一番后，又语气放缓的说道：“汐儿这么听话，又怎么会闯祸呢，真要做了什么也是别人不对在先。依我看，都是那个周成护卫不力，该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