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虽如此,但是谢杨却一点也不敢大意,收敛了一点气息,但是介力依然处于完全控制状态。扫了张远伤一眼,谢杨凝声说:“他是我朋友,我是来带他走的,还请老先生不要阻拦。”
说完径直走到张远伤身边,手在张远伤的身上一探,他身上并没有受什么伤害。但是在他拖着他的肩膀,准备将他扶起来的时候,竟然一点移动不得。谢杨不信那个邪,这次猛地往上一提——还是没有用。谢杨心里一狠,反正都被这老头发现了,还有什么好怕的?雏凤劲应心而出,然后再用手往上猛地一拉——还是没用!
几分钟之后,就是谢杨现在的体质,还是忍不住累得腰酸背痛。但是张远伤却丝毫没有动弹,就好像生根在地上了一样。正当他心里恼怒着的时候,那老人又开口说:“小友,他被‘鬼缚脚’所阵,你这么用蛮力自然是没有作用的。”
谢杨简直就想破口大骂——我当然知道没有用,但是你能告诉我怎么办?不试怎么行?谢杨转过身,压抑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还请老先生指教。”
问完之后才觉得自己简直荒诞可笑,竟然问起主人要怎么开门才能进他家偷东西,这怕是再大方的人都不会告诉他。果然,那老人只是呵呵一笑又没有说话了。谢杨恼怒至极的一脚踢在一个突出物上,脚趾一阵钻心的痛楚,不过他还是生生的忍了下来。老头见他如此又说了:“小友少安毋躁,如此踢法,要是将其他人引了上来,只怕他们不像老头这么好说话。而且伤到自己的脚也不好,免不了疼痛。”
谢杨实在是想打人,但是却又打不过这老头——被打还差不多。于是他干脆像耍赖一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呼呼的出着气,也不说话了。空间内沉静良久,那老头又开口说:“小友来救他是为何?”
谢杨忍住气:“他想出去、想自由,所以我便来救他。”
老头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欣赏地说:“好一句‘他想我便救’,小友小小年纪却如此有情有义,老头佩服。但是你可问过他现在可还想出去?”
谢杨气闷的说:“他自然是想出去,不然他早就跟你们回去了,哪里还等得到今天。”
老头思考片刻说:“那便等我放他出来一问便知。”
说完之后对着张远伤那边微微一扬手,谢杨没有感觉到有任何力量从他身上冒出来,但是张远伤的身体四周却有一个阵图突然显现了出来,然后一阵扭曲不见了。速度之快,谢杨甚至连看的时间都没有。张远伤身体动了一下,谢杨惊喜的一下子坐了起来朝那边跑了过去。张远伤眼睛睁了开来,谢杨慢慢地将他扶了起来,连忙问:“远伤,你没事吧?”
张远伤摇了摇头,给了谢杨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对那老者深深的一拜。谢杨看得莫名其妙,对抓他的人有什么好拜的?只听张远伤说:“多谢前辈救治之恩,不然晚辈到现在还饱受伤痛折磨。”
谢杨眼睛顿时就瞪大了,几欲冒出火来:“什么?!他们虐待俘虏?还有没有人道?我去找他们算帐!伤害谁都没关系,伤害我兄弟就不行。”
那老头对激动的谢杨微微一笑:“你打得过他们吗?”
谢杨气哼哼的说:“打不过也要打。”
老头接着:“知道是挨打还要送去挨打,这不叫勇气,而叫愚蠢。为什么不等自己打得过别人的时候再去打呢?年轻需要这股子冲劲,但是冲动过头可不是好事。”
这些话以前有不少人对谢杨说过,但是他基本上是左耳进又耳出。可是从这个老头嘴里说出来却像是径直往人脑袋里钻一样,敲中了谢杨那颗激动中的心,让他冷静了下来,他也对老头抱了抱拳:“多谢老先生教导。”
张远伤在谢杨旁边笑说道:“他们没有虐待俘虏,是他们带我来的那天带我来时留下的伤,好多亏了前辈,不但帮我完全医治好,还让我的修为前进了一大步。”
说完又要对那老头拜过去,那老头对他虚拖一下,将张远伤已经微微向前倾斜的身体硬生生的压了回去。老头摇着脑袋说:“一拜算是对我救治你的谢意,这二拜我承受不起,老头只是狱炎山一个烧火送饭的,一年前才得以正式加入。我这次受你师傅之托,前来问你的意愿,可否愿意回狱炎山?如果愿意的话,我将一路护送你,你要是不愿意,乘着今天晚上这位小兄弟来,我也可以提前放你走。”
张远伤蓦地的上前一步,声音已经微微颤抖:“师傅、师傅……他还在?”
老头点了点头:“能拖老头说话,他自然是在的,不过……”
张远伤:“不过什么?”
老头思考了一下,然后说:“这些话原先你师傅是不让我跟你说的,但是老头一向瞒不住什么话……你师傅掘挖祖师清净之地,私学天炎术,乃大不敬之罪,死罪已免,却需受破体、幽禁之罚,这些年来身、神已经一年不如一年,怕是不久之后便是大限之日。”
张远伤蓦地的软倒在地,刹那间似乎力量从他体内完全流失,双手软弱的撑着地面,眼泪悄然而落,声音颤抖地叫着:“师傅、师傅……”
老头无声的摇着头,轻轻叹了一声,谢杨在一旁不知道如何安慰才是。良久之后,张远伤从地上站了起来,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对老头坚定地说:“前辈,我决定了,我跟你回狱炎山。”
老头说:“一切在你自己,这是你师傅的话,随你的意愿而行。”
张远伤坚定的握紧了拳头:“我已经决定好了……不过在此之前,我必需先出去跟外面的人交代一声。”
老头点了点头:“这是应该的。”
谢杨一把抓住了张远伤的肩膀:“远伤,你不能去,你师傅都已经如此,你去岂不是羊入虎口,那些人是不会放过你的。你真的想清楚了么?你在这里还有你的朋友,你的兄弟,你想没想过你去了之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张远伤呆了片刻,最后还是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傅大限快到,我要是不去的话,那我与畜生何异?这次即使真的要送命,我也会去!”
谢杨一口气憋在了心了,无处发泄,转身再次狠狠地踢在一根柱子上,硬生生的将其踢断。老头笑了笑:“他们已经说话了,你回去的话只要你肯归依,自然不会为难你。就算你不顺从,待你见了你师傅之后,老头也可保你安全。”
张远伤轻轻一拜:“谢谢前辈。”
老头重新低下了头:“这里我替你看着,只要你在我们离开的时候跟来便可以了。你们两快走吧。小友,你的朋友在外面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再不出去,他们可能就要硬闯了。”
话落,那个角落里的黑暗突然浓重了起来,片刻之后老头的身影重新消失不见,无论怎么都感觉不出,那里竟然还有一个人存在。张远伤转身看着一脸不爽的谢杨,低声说:“老杨,走吧。”
谢杨轻轻的哼了一声,率先走到了窗户边,运起雏凤劲从上面跳了下去,看着他的背影,张远伤无奈地摇了摇头,也跟在后面跳了下去。离开工厂才没几步,两个人影从黑暗中闪了出来,出现在谢杨的前面。
是唐言凤和唐清两人。
谢杨在她们在黑暗中隐动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是她们,他还在为刚才的事气闷,看了一眼身后的张远伤,然后加快步伐朝前走去。唐清跳到他身边,带着责怪的说:“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人就来这么危险的地方,要是出事了怎么办……看到了我们连个招呼也不打,我们可是怕你出事来接应你的。”
谢杨没好气的说:“我又没有要你们来接我,是你们自己要来的。”
唐清:“你!”
唐言凤在后面用她那魅惑的声音幽幽地说:“小家伙正在生气呢?你先不要管他,等他那股牛脾气过去了就好了……他就是为了救你么?恩,我怎么感觉你和那里面的人气息差不多?难道是同门?那为什么还要这小家伙来救?”
张远伤见她们两个没有动手的打算,也没有拔腿跑,对她们两个点了点头,也不解释什么。朝已经走出好远的谢杨追了过去,追上之后,一把将他拉住,然后看着他,眼睛眨了也不眨。直到良久以后,才叹了一口气说:“老杨,你是我兄弟,你站在我的位置想一想,你要是我,你会不会去?”
谢杨很干脆的回答:“不会。”
张远伤哑然失笑,在谢杨的肩膀上捶了一下:“你这家伙,以前那么成熟,现在怎么跟一个孩子一样。你不了解我和我师傅的感情,那时候我爸爸因为工作的问题,很少能给我应有的照顾。但是师傅却始终陪在我身边,虽然最开始的时候他并不像爸爸那么温和,但是在后面他却在为我改变,像一个父亲一样呵护、照顾我。要是我连他最后一面都不去见的话,我会一辈子于心不安的。”
谢杨沉默良久:“如果成熟就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兄弟往火坑里跳的话,我宁愿不成熟。那里对现在的你来说,始终是太危险了,是人都会死,只要你记得你师傅谁又会怪你?难道你要为了一个将死之人而抛弃我们这一群活着的人么?所以我不了解、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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