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丽萨就把他叫醒:“有人找你。”
“谁啊?”
“他没说。”
谢德赤裸着身体骂骂咧咧地翻身起床。他曾好几次暗示过丽萨得对他来一个投怀送抱,可她压根儿没理他,他只好等机会再……现在他得出去看看,可别光顾着沉迷女色,到时候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谢德到楼下大厅后,丽萨指出找他的那个男人。那是一个谢德从没见过的人。“就是你找我?”
“有没有隐秘一点的地方?”
看样子来者不善!现在该怎么办?他既没欠钱,也没得罪谁。“找我干嘛?”
“找你聊聊你的堂兄,大多数人都以为他跑路了,其实不然。”
谢德的心一下就揪紧了,但他马上掩饰住自己的慌张,“我不懂你的意思。”
“假如刚好有人看到了整个过程呢?”
“跟我去厨房。”
那个男人朝厨房门外探了几眼,“先确定门外没人偷听。”然后他准确地说出了威利的死亡过程。
“这些谣言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我亲眼所见。”
“你凭空想象的吧。”
“你比我想象中更淡定。其实有一个解决办法,伙计,我的记忆力很怪的,经常会忘记一些事情,不过忘记哪些就要看我得到的酬劳了。”
“噢,懂了,原来是要封口费。”
“对头!”
谢德的思绪像受惊了的老鼠一样飞快乱转,他付不起封口费,必须找到别的路子。但现在他六神无主,心里乱糟糟的,他需要时间来厘清头绪。
“多少?”
“一枚银币能让我忘记好一阵儿。”
谢德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但他把到了嘴边的抗议又咽了回去。勒索犯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我也有难处,开销很大。一周给我一枚银币,要不尽管试试看。”谢德脑海里浮现出黑堡的影子,一丝邪恶的念头闪过,得好好谋划一下,杀个把人对他来说小菜一碟。不过现在不行,不能在这里。“你要多少?”
男人咧嘴一笑,“只要一枚银币。”谢德把钱匣拿到厨房,“只能给你铜板,我现在一枚银币都没有。”那人笑得更起劲了,这家伙为什么这么高兴?
那人离开后,谢德说:“丽萨,给你份赚钱的好差事,跟上那个人,弄清楚他去哪儿。”他给了她五个铜板,“另外还有五个,就看你弄到的消息值不值钱了。”丽萨裙摆一甩,转眼便追了出去。
“刚开始他就四处溜达,”丽萨报告道,“应该是在打发时间。然后他去了制帆厂,见了那个一只眼睛的高利贷债主。”
“吉尔伯特?”
“是的,吉尔伯特。”
“谢了。”谢德沉思道,“多谢。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值五个铜板吗?”
“当然。你是个好姑娘。”他把答应过的钱给了丽莎。
“我没有那么缺钱,谢德先生。”
他回到厨房准备晚餐。看样子这次勒索的始作俑者就是吉尔伯特,他是想逼得我走投无路?为什么?
铁百合!不然呢?翻新之后的铁百合越发让人垂涎三尺。
那假定吉尔伯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夺走铁百合,他可不能坐以待毙。只是这次没人能帮他了,一切都得靠他自己。
三天后,谢德拜访了一位在巴斯金区黑道上混的熟人,花钱找个人,随即联系上这人,给了他两枚银币。
回到铁百合后,他让丽萨告诉她最喜欢的客人——吉尔伯特要抢走铁百合,赶走所有人,他会散布谣言,恐吓威胁,随后还会通过地方法官利用莫须有的罪名对付他。
到了第二次付封口费的那天,一大早,谢德告诉丽萨:“今天我要出门一整天,如果有人来找我的话让他晚饭后再来。”
“上次我跟踪的那个人吗?”
“特别留意他。”
为了消磨时光,谢德先是四处闲逛。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紧张,总害怕什么地方会出问题。吉尔伯特或许会直接来硬的……但他应该不会吧?那样会玷污他的名声。谢德散布的谣言让他处于下风,如果再推一把,人们或许就不会去他那借高利贷了。
谢德给自己找了个女人,又花了大把钱。不过,有那么一会儿她确实让他忘掉了所有烦恼。日落后谢德回到铁百合,“他来过了吗?”他问丽萨。
“来了好几次,他看起来很不高兴,我觉得他不会善罢甘休的,谢德先生。”
“要的就是这样,我先到后面的柴火堆那忙去了。”谢德扫了一眼他之前没见过的顾客,那人朝他点点头,从前门离开。
谢德借着灯笼的光劈着柴火,时而朝阴影处看一眼,不过什么也没发现。他祈祷等会儿不要出现任何差错。
那名勒索犯气急败坏地从厨房门那冲了过来。“你在躲着我,谢德?要是敢耍我,你知道后果会怎样。”
“躲着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就在这儿?”
“你整个下午可都不在这儿,你的姑娘刚才还骗我,想撵我走。她要还不跟我说我就直接动手揍她了。”
有意思!谢德好奇丽萨究竟猜对了多少。“少来这一套,你不就是想要钱吗!而我只想让你那张丑恶的脸赶紧消失!那就谈谈正事吧。”
勒索犯一脸困惑,“语气这么冲?他们不是说你是巴斯金区头号胆小鬼。”
“谁跟你说的?你是在为别人干活吧?不是为自己在捞油水吧?”对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紧张得眯了眯眼睛。
谢德掏出来一把铜币,仔细地数了好几遍,然后拿了几个出来。“伸手。”
勒索犯伸出双手握成碗状。
谢德没料到事情这么顺利,他丢开铜币,紧紧抓住那人的手腕。
“喂!你做什么?”
勒索犯的嘴鼻被一只手死死捂住,接着在他肩膀上方冒出来一张脸,因为吃奶的力都使出来了,看起来龇牙咧嘴的。勒索犯脚尖踮起,脚背弯曲,不停向后乱踢。他的瞳孔因恐惧和痛苦不断放大,直到翻起白眼,随即重重往前面倒去。
“好啦,搞定!滚吧。”谢德说。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又飞快消失了。
谢德把尸体拖到隐蔽处并飞快在上面盖了一层木屑,随即他手脚并用地跪在地上捡铜币,但有两个一直找不到。
“你在做啥?谢德先生。”
他吓了一跳。“你来这儿干什么?”
“我来看看你怎么样?”
“我还好,我俩发生了点争执,我手里的铜币被他打掉了,有几枚怎么也找不到了。”
“要帮忙吗?”
“孩子,赶紧回柜台去,要不他们得把店里的东西都搬空了。”
“对,是噢!”丽萨赶忙回到店里。
谢德接着又找了几分钟,还是没找到,他打算明天再来。
谢德心急火燎地盼着早点关门,丽萨好奇心太重,他怕她会去找那些丢了的铜币,到时候发现尸体。他可不希望再搭上她的命,那到时候良心可就不安了。
刚关门两分钟,他便从后门溜到了骡车那里。
这次来的是上次那个高个儿,他给了谢德三十枚银币。谢德正准备走,那家伙问道:“你怎么这么久才来一次?”
“我还没法跟我搭档一样熟练。”
“他到哪里去了?我们挺想他的。”
“他去外地了。”
在走出大门的那一刻,谢德发誓他听到了那个怪物发出的咯咯笑声。
第二十二章
杜松城:胆战心惊
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了,我们仍然一无所获。劫将对此颇为不满,老艾也是。他把我拽进他的营房,“渡鸦究竟在哪儿,碎嘴?”
“不知道。”我说,好像就他一个为这档子事烦心似的,我也被吓坏了,并且这种恐惧感还在与日俱增。“尽快把他给我揪出来!”
“听我说,伙计!为了追踪到渡鸦,地精已经是煞费苦心,就差没严刑逼供了。渡鸦不可能凭空消失,难道是我们不小心走漏了风声?”
“怎么走漏的?你说!我们似乎都在这儿耗了半辈子了,也没被下城区的人发现,凭什么渡鸦就可以?”
“因为我们在到处找他,他肯定撞见了我们的人。”
“如果真是这样,想办法给我证实一下。你现在赶紧下趟山,好好鞭策一下地精,让他尽快把这事儿办妥。听清楚了没?”
“好,都听你的,头儿。”虽然先遣队的指挥官是老艾,但论军衔我比他要高。不过此刻我并不打算强调这一点,空气中的火药味已经够浓了。
杜雷特尔到处弥漫着紧张可怕的气氛,当然,我是没法理解这种紧张感。这次在调查黑堡的任务中,我不过是个送信的小喽罗,顶多是跑跑腿。所以对于他们收集到的一手资料,我没有什么直观感受。但即便是针对黑堡的调查,他们也不敢操之过急,生怕打草惊蛇,引起帝王的怀疑。
有人到老艾的营房里找我,“碎嘴,私语找你。”
我本来就心虚,现在更是被吓了一跳。“为什么找我?”我都好几周没见过她了。
“这你得自己去问,她可没说。”那人冷笑道,似乎有些幸灾乐祸,他估摸着我这次可能是要倒霉了。
我跟他的想法是一样的,我平时就是在混日子,但没想到最终还是躲不掉。我刚一进门,私语便生气地瞪着我。“这么长时间,你们连个屁都找不到。到底怎么做事的?是故意偷懒吗?莫非你是来度假的?说话啊!”
“我……”
“你知不知道我们突袭了卡特帮后,黑堡就停止了扩张。为什么会停下来?你们应该把这件事查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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