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等到明天再说。”
“情况怎麽样?”驾驶船的舵手问道。船在布拉兹沃斯岛以北已经行驶了一个小时,他觉得已经等得很久,不得不问一下一直静静地站在自己身边的士官长。他们总不能一直站在那儿等待。
“他们曾经把一个人丢在那了鱼,”奥雷亚回答说:“他们用两见方的渔网和水泥块捆在他身上丢进了水中,现在除了骨头什麽也没有了。”他只知道,警察局的法医们仍在讨论如何找到那具体。奥雷亚可以肯定,那景象无论退了多少年他都不会忘记!头骨仍躺在那,骨架上仍穿着衣服,顺着水流漂动……也许有几只磅蟹在面呢?他没有仔细去看。
“那太可怕了,老兄。”舵手表示同意,说道。
“你知道那人是谁?”
“什麽意思,波泰奇?”
“就在五月份,就是那位查伦巡官跟我们找那艘有花纹线条的休帆船上的那次,就是那个人,我敢打赌。”
“唔,是的,你说的可能不错。”
他们曾经让他看了一切。这是一种礼节上的客套。换了其他情况,他可以不这麽客气。
但当时这是不能免的。在警察面前,他不能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胆小鬼,因为从某种意义上他自己也是警察。因此,在报告了他在距废船五十码以外的地方发现了死之後,他也爬上了绳梯。於是他又看见了另外二具体,都脸朝下摆在甲板上,甲板就在船舱的旁边。叁个人都是後脑下方中弹。伤口已被水鸟啄食过。看到这情况,他当时真有点不能控制自己。但那鸟似乎很懂事,并没有啄食那些毒品。
“有二十公斤——四十多磅呀!这是那些警察说的。大概值几百万美元吧。”
奥雷亚说给大家听。
“所以我总说自己是选错了行业。”
“我的天,这些警察看起来可够辛苦的,尤其是那位队长。听他们说,他们可能要在那儿过夜呢。”
“喂,是沃利吗?”
磁带沙沙作响,令人失望。技术员解释说,可能是由於线路太老旧的问题,他对此毫无办法。楼房中的开关箱是老式的,可以追溯到亚历山大。格雷尼姆。贝尔发明电话的年代。
“啊,什麽事?”回答的声音有些不稳定。
“就是如何处理他们抓回的那个越南军官的事。你能肯定吗?”
“是罗杰告诉我的。”很好,赖特想道。
“他们把他关在哪?”“我想是在温彻斯特庄园,同那个俄国人在一起。”
“有把握吗?”
“完全可以肯定。我也感到很吃惊。”
“啊,你知道,我原来只想证实一下。”
“这事没错。”电话挂断了。
“他是谁?”葛莱问道。
“华特。希克斯。进过最好的学校,安多佛和布朗。父亲是一位赫赫有名的投资银行家,跟不少政治人物有关系。”赖特握紧了拳头,“你想知道那些人为什麽还关在绿色发报机战俘营吗?原因就在这,我的朋友。”“你打算怎麽办?”
“不知道。”但肯定不能用合法手段。磁带是非法的,窃听器的安装也没有法院许可。
“再仔细想想,鲍勃。”葛莱提醒他说。“不要忘记,我也在那。”“万一谢尔盖行动迟了怎麽办?那样,二十多人的生命就会不保,而这个小杂种会消遥法外。”
“我也不希望弄成那种局面。”
“我绝不希望那样!”
“叛国罪仍然是死刑,鲍勃。”
赖特抬起头。“应该如此。”
又是一个漫长的夏日。奥雷亚真有点羡慕那位看守考夫角灯塔的一等兵。至少他可以一直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奥雷亚有个女儿是幼稚园最漂亮的小女孩。但他几乎不能见到她。波泰奇想,他也许应该接受新伦敦市的那份教学工作,那样他就有一两年的家庭生活了。
那意味着要同孩子们打交道,这些孩子也许有一天会成为军官,至少他们在学校可以学习到标准的海上技艺。
他一个人在那儿沈思默想,手下的队员们现在正在舱房睡觉。他本该早点去睡的,但那些体的样子扰得他心神不宁。那个被鱼蟹吃掉的人,那叁个被水鸟啄食的人,使他久久不能入眠,除非他的良知得到了解脱……他有一个藉口,不是吗?奥雷亚在自己的桌子上摸索了一阵,找到了一张名片。
“喂?”
“查伦巡官吗?我是汤马斯角的奥雷亚上士。”
“时间这麽晚了,有什麽事吗?”查伦说道,他正要上床睡觉。
“还记得五月份寻找那条船的事吗?”
“啊,怎麽样?”
“我想,我们可能找到了你要找的那个人了,巡官。”奥雷亚以为他可以听见对力眼球滚动的声音。
“快说给我听听。”
波泰奇一五一十地把情况告诉了对方,同时感到自己的恐惧感也在随之消失,好像他正把这种恐惧沿着电话线传给对方。他不知道此时此刻他确实在这样做。
“负责这件案子的队长是谁?”
“名字叫乔伊,萨默塞特郡的,你认识吗?”
“不,不认识。”
“啊,还有点其他的状况。”奥雷亚突然想起了什麽。
“是吗?”查伦在忙着记笔记。
“你认识雷恩巡官吗?”
“认识,他在市中区工作。”
“他要我帮他查一个人,名叫凯利。噢,对!你见过他,还记得吗?”
“什麽意思?”
“那天夜我们出海寻找那艘失踪帆船时,天亮前我们遇上了那艘游艇的主人,住在一个小岛上,离布拉兹沃斯不远的地方。雷思想叫我帮他找到这个人。这个人已经回来,现在可能就在巴尔的摩。我打过电话,但他不在家。现在我一天忙到晚。你能帮忙转告雷恩巡官吗?”
“当然。”查伦答道。此刻他的大脑也很快地活动起来。
第三十五章 必由之路
马克。查伦发现自己有麻烦了。当刑警没有让他变蠢。事实上,他是一个谨慎和头脑清楚的人,当他犯错的时候他也没有忘记这一点。这会儿他正躺在床上,刚打完了一个给海岸巡逻队的电话。第一件事是亨利会很不情愿是得知他的实验室完了,还死了三个人。更糟的是,好像有大量的毒品丢失了,亨利的供应量有限了。
最糟糕的是,那个完成这一壮举的人还不知道是谁,没抓到,这个人想干什么?
他认识凯利。他重新整理案件中的巧合:凯利在街上见到帕姆那天正好是安吉诺被害的日子;在有暴风并令人呕吐的夜晚,她在他的船上,离海岸巡逻队的快艇不过二十尺。现在艾米特和汤姆想调查他,特地让海岸巡逻队来核认他。为什么?
陆续地查问城外的目击者们所得到的东西比打电话问多不了多少。艾米特和汤姆为源泉基地工作,其它同事都比他们晚了几周才开始。“漂亮的海滩”是他告诉亨利的,但组织的头号杀手们对他很感兴趣,他很快被亨利手下的跟踪,他有一艘船,他住的地方离亨利那个依然在愚蠢地运作的处理实验室不远。这些大量的难以置信的巧合使真相在查伦的头脑里变得混乱起来,因为他不再是一个只对犯罪感兴趣的警察了,他也是这个正在水落石出的案件中的一个罪犯。
这些认识使这个躺在床上的中尉感到震惊。不知何故,他并不这样看待自己。
其实查伦相信自己是置身事外的,观察着,扮演了一个临时角色,而不是那些在他背后的未知角色。总而言之,他在毒品组织的历史上拥有最多的荣誉,包括干掉埃迪,那是他职业生涯中最巧妙的杰作——包括那次他在现场有预谋地当着六个警官的面干净俐落地枪杀一个真正的商人,为此亨利给了他一个有薪假期。似乎这是一个特别有趣的游戏,一个和这个城市的公民们雇他做的工作差不多的游戏。人依靠幻想才能过日子,查伦也一样。他并不总是告诉自己说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所以他只允许自己在亨利给的假期中专心致志,除去那些威胁到他们市场地位的人。
由于自主侦探工作,他可以把整个本地市场交给一个没有任何档案的供应商。他使亨利得以扩展业务,但托尼和东海岸也对这些业务感兴趣了。很快,他就告诉亨利说他不得不让这些人分走一些零碎的业务。富有经验的托尼抓住了机会让前来谈判的亨利信任自己。
但有人把火柴丢进了这种高挥发性的混合溶液。各种信息为他指出了一个方向,却还不是很清楚。所以他要调查更多的信息,不是吗?查伦想了一会儿,拿起了电话。他要打三个电话来得到答案。
“州警署。”
“请乔伊警官听电话,我是巴尔的摩城警署的查伦中尉。”
“你真好运,先生,他刚回来,请等会儿。”接下来是一个疲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