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使用了另一个魔法:“攻城锤”。法术的效果在完成之后被加持在我的魔杖之上,现在只要我心意一动,就可以释放出它的威力来。我用右手将魔杖竖着抬起,以天界语再次说道:“给你回答我。”
这一次山谷当中有了回应——一阵愤怒的叫声从岩壁的某处传了出来,然后被我的魔法增强、又被特殊的地形放大,震得岩壁上都开始簌簌地落下粉末来。即便是处于疯狂状态正在拾取月长石的佣兵们都被这声音震惊了。他们纷纷抬起来,寻找声音的来源,而我则笑了笑——这只魅不知道从哪里继承了如此高傲的特质,以至于在此刻还有勇气对我说:“你必将受到惩罚。”
好吧,我最讨厌的事情之一,就是被人威胁。非常、极其地讨厌。
于是我闭上了嘴,用我的柳木魔杖在地上狠狠一顿——“攻城锤”的力量立即传导进了地下,将震动的波纹填满了这山谷中原本就不坚实的月长石矿脉之间的缝隙。这个法术在平时如此施展出来,最多让人感觉脚下的大地在颤抖——颤抖得能够将落叶微微震起。然而在此刻,在被这条矿脉的魔力加持、再被由完美法阵构成的“波动干涉”放大的情况下,就远非震起落叶这么简单了。
随着我这狠狠地一顿,大地立刻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就像是神祗的巨拳砸在了地面上。每个人放佛都站在了一张桌子上,而这张桌子此刻正被一个巨魔用力摇晃,令人只有躬下身子才能保持住平衡。山谷的地面上陡然腾起一阵白色的尘雾——那是矿石缝隙当中的月长石粉末。而环绕山谷的岩壁——那由月长石所构成的岩壁则发出可怕的声响,然后有大块地矿石从上面崩塌掉落,激荡起更加浓厚的尘埃。
我一顿即收,站在已经松动的地面上再次大声地使用天界语发声:“在我面前出现、否则、山谷将被摧毁。”
但它同样以天界语对我发出了一声诅咒。这诅咒很难使用凡人的通用语来描述,是诸神们在唾骂深渊地狱当中的魔鬼才会使用的词汇。
于是我再次以魔杖顿地——这一次的震动更加猛烈。上一次的余波未消,再加上这一轮的巨大力量,魔法的破坏力终于被完完全全地释放了出来。蛛网一般的巨大裂缝以我们站立的地点为中心呈放射状地迅速伸展开来,有几条主线沿着地面上本就不牢固的矿石缝隙一路延伸到远处的岩壁之上,然后以巨大的力量将其分裂,露出可怕的裂缝来。
而空中腾起的月长石粉末更加浓重,就像是一场大雾降临了这个山谷,在月色下显得更加明亮。
我口中不停,高举魔杖继续施展另外一个魔法,然后在法术完成之后对佣兵们高声呼喝:“闭上你们的眼睛”那个魔法,刚刚被我记忆的“太阳闪光”籍由充满了整个山谷的月长石粉末发挥了作用。周围的空间仿佛在此刻变成了天界,大团浓郁的光亮在山谷中爆发开来,直冲夜空,就连天顶的明月都在这光芒面前黯然失色。这光亮同样照射进了山谷的每一个缝隙……不,是山谷当中的每一块月长石都在与法术共鸣,都在竭力释放出储存在其中的魔力。
我终于在此刻找回了记忆中的感觉——作为半神法师萨尔坦?迪格斯施法时的感觉。
而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嚎声伴随着一阵剧烈又混乱的精神波动出现了山谷当中。接着一团远比周围的光芒要明亮的雾状物浮现在空中并疯狂地四处窜动——就像是一颗小太阳在这山谷的光芒里游弋。
第十六章(二更)黑暗中的男人
第十六章(二更)黑暗中的男人
这正是那只魅。它原本就是由魔力构成,而魔力同样在某些特性上表现为波动的一种。这个家伙被太阳闪光的效果逼出了藏身之处,而后自身的魔力也在魔法的效果下开始共振,甚至发出了光来。
这就像一个凡人被火焰灼烧,然后他跳出了火焰,却发现情况更加糟糕——因为此刻不但他的体表在被灼烧,就连体内都开始燃起熊熊的火焰。
这只魅在我的身边疯狂游走,却不像从前那样扑上来——它在用这种方式对我表示臣服。它也本不必用天界语发出哀嚎的声音来,只是它在极度的痛苦之中无法言语,唯有用这种方式让我感受到它的痛苦。
我冷冷地注视着他它,耳边则是另一些没有来得及闭上眼睛的佣兵们的呻吟。但这种程度的光亮并不会对他们的视力造成永久性的伤害,这些家伙只会在其后的几天里眼睛红肿流泪,度过一段不算愉快的旅程。然而我对他们的境遇可没有一丁点儿的内疚——如果刚才施法的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敌对的法师,他们早就丢掉性命了。
在那只魅的动作越来越缓慢的时候,我挥了挥我的魔杖,切断了这个法术与北辰之星之间的魔力联系。失掉了星辰的共鸣,魔法立即失去效果,整个山谷陡然黯淡下来。我的双眼有一瞬间无法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黑暗,直到过了几秒以后视界才渐渐清晰起来。
构成那只魅的魔力团已经近乎支离破碎,先前被我用“掌心雷”分裂而成的两个不同结构此刻彼此环绕着旋转,勉强维持着形体不至溃散。现在它距我极近,我能够用精神力量轻而易举地感受到它。
只是现在“通晓语言”这个法术即将失去效果,我必须用最简短的语言问得最清楚的信息。好在这只魅终于领教到了激怒一个法师的后果,于是它用它所能理解的方式尽可能地回答了我的问题。而另一些细节,例如“仇恨”、“阴谋”、“报答”,则因为天界语中无法找到合适的表达形式而不能彼此沟通
其实一个人对着虚空用那种不连续的、类似咏叹调一样的语言说话的景象无论放在哪里都会让人觉得好笑,但佣兵们没一个人笑得出来。
在古鲁丁城下的那个传奇法术是由帕萨里安施展的,而见识过我施法的人只有安德烈和强尼等人。因此佣兵们对我的印象似乎除了神秘之外并无像对帕萨里安一样的畏惧——我想我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应该更倾向于一个蛊惑者——那种玩点儿阴谋诡计,在安德烈的耳边吹吹风,炼制些毒药、准备上三个星期让人的身上起个疱疹之类的家伙。
然而过了今晚,他们应当晓得怎样去敬畏一位法师了。
“通晓语言”的效果终于消失了,而我站在原地陷入沉思。这只魅第一次具有意识大约是在一百多年前,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这个山谷当中的魔力开始汇聚,并且浓郁到了足以滋养出一只魅的程度。
但仅仅依靠魔力并不能构成完整的形体,还需要一个“从未被凡人占据”的灵魂。古籍上的这个定义模糊不清,但我推测这个“灵魂”所指的应当是来自星界或是深渊地狱的灵魂。而根据今晚这只魅所幻化出来的那些生物,我确信这个灵魂来自星界。
这就是说,这只魅的产生并非偶然……它几乎算得上是被制造出来的魔法生物。
还有另外一个更加惊人的信息——据它所说,那个设置了这个奇特的炼金法阵的人,就在前些天,还经过了这里,甚至为它取了一个名字——“唯安塔”。
这意味着那个神秘而强大的家伙已经挣脱了凡人生命的限制……以某种方式得到了长生的能力。
一个答案在我的心中呼之欲出……我几乎要再次念出那个名字,那个不知道对我来说是福是祸的名字。他从未公开参与过西大陆的任何事务……却能够在暗处不动声色地影响整个世界的格局走向。如果迪妮莎能够剿灭德尔塔王室,那么这个世界就将陷入战火……尽管有我在推波助澜的原因,然而那个男人的确是当之无愧的始作俑者……无论是他的武力还是他无意当中展露出来的本领,都足以令我心惊,而我全然不知他对我将来的计划是否还会有影响。
他曾经说过他要寻找一样东西……到底在寻找什么呢?
而如何处理眼前的这只魅,也成为了一个我必须仔细思量的问题。我倒是可以轻松地杀掉它,然而我没法不考虑到它背后的那个存在。也许那个男人仅仅是出于好奇——好奇这里奇特的地形和某个奇特的灵魂碎片才设置了这个法阵,甚至在其后的一百多年时间里都没有再去理会它,然而……然而一旦他的确是有所图呢?
至少那个家伙还没有对我表现出敌意来——因为那只魅告诉我,它并非是受其指使,他甚至还使得那头母龙——安塔瑞斯放弃了对我复仇的念头。我可不想因为这个小家伙就惹恼他,将他推到我的对立面去。
因此我犹豫了三分钟,命令佣兵们将那块巨石搬回原处——是的,是“命令”。
尽管他们疑惑不解,但还是迅速地贯彻了我的命令。这种事情就是这样简单——当你拥有足以统领一群人的资历与实力时,这种事情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了——甚至没有人去征询恺萨的意见。
那一整块巨大的月长石结晶被重新放回了原处,然而法阵却没有像我预期的那样重新运转起来。尽管山谷里的魔力略有回升,但已经远远无法同先前相比了。这个法阵在建造之初必定还被动了别的手脚,只是我一时无法领悟其中的奥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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