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啸低声言道:“既是如此,那这第一战岂不是必输无疑?”
昊钧言道:“岂止是这第一战,兴许连我这条命也会搭进去!”
这言语之中,竟有一丝悲凉与无奈,轩啸闻言大惊,言道:“竟有这般严重?”
昊钧苦笑一声,言道:“也许远远不止于此,日前,你因那心中善念,一剑便将那霸全给了结,心中秘事也与他烟消云散。这几年来,这三派于我背后搞些小动作,狼狈为奸,以为我不知道吗?数年来,我在离火各派中早布有眼线,这叫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不过,就在月前,这些眼线如人间蒸发,与我再无联络。若我没猜错,定是遭了那几个老家伙的毒手。”
轩啸欲言,被昊钧打断,言道:“你不必内疚,事先你并不知这当中厉害关系,事已至此,怨不得谁,三派此行,势在必得,我死倒不要紧,只是一想到这数代掌门辛苦创下的基业要毁于我手,便有万般不甘,叫我如何对得起地宫列位先祖?”
轩啸越听越是心惊,事情竟已发展到如此不可挽回的地步,他竟是浑然不觉,心中更是悔恨,当初为何会生出那可笑的善意,若那霸全没死,兴许还能对这些歹人有所防范,现下唯有坐以待毙。
轩啸终归是个半大的孩子,一想到如此多人会因他而死,那脸上原有的笑容早变成惊恐,连一旁珑月亦察觉有异,侧脸看来,将轩啸的手握在掌心,细语言来,关切问道:“呆子,你怎么了?”
游龙见状,嘲笑言道:“一个野小子,没见过世面,兴许是被这场面震傻了吧!”
音落之时,珑月气势大变,灵气如浪般朝那游龙扑去,桌椅尽碎。
游龙大惊,哪想到珑月说翻脸便翻便,白锦由身后射出,护在身前,轰然剧响,游龙应声飞退,那本就白晰的脸庞此时更是无半丝血色,大气连喘,足退了三四丈,方才稳住。
游龙自珑月入盟之时,便生爱慕,垂涎已久,此时不便发作,吃了暗亏,只能将这一切归咎于轩啸,若是没有轩啸,珑月怎会对他视而不见?
只听珑月言道:“游龙,管好你张破嘴,再敢对我啸哥不敬,我便叫你永远说不了话。”
游龙心中一紧,纵使百般不愿,此时亦只能忍气吞声,那总盟入门时日有定,像珑月这般半路出家的并不多,入山之时,经十二长老同较,交手百十余招,终是入门,并一举坐上特使之位。游龙自愧不入,连珑月的境界亦是不清。
珑月平日冷若冰山,不近人情,想不到此刻竟为这个山野小子说翻脸便翻脸,游龙除了心中暗骂之外,再找不到宣泄之法。
轩啸心中仍在自责,对身旁之事如若惘之,面露痛苦之色。珑月大急,如何唤他,亦没反应。
昊钧探出一手,搭在轩啸肩上,一丝灵气涌入轩啸体内,直达天灵。
轩啸脑中突得一丝清明,只听昊钧言道:“轩啸,男儿立世,当易拿起,轻放下,谁人年轻之时没做过一两件错事?这便是成长的代价。刚才我所言仅是最坏的情况,事情未出之前,谁也不能预料那结果。”
轩啸怎会不知这是昊钧安慰之语,侧脸便是两行热泪,哭得像个孩子。
轩啸身后便是珑月,让他面对心爱的女人流泪,他做不到。昊钧乃他长辈,他只能面朝昊钧,哽咽不已。
昊钧长叹,闭眼缓睁,那有力的手此刻变得慈爱,轻抚轩啸后脑,言道:“自打第一眼看到你这小子,便觉投缘,让我想起我那苦命的孩儿,你这小子将来前途无量,切忌莫忘初衷。男儿有泪莫轻谈,你的小**还在身后看着,别叫她笑话你。”
二人谈话轻声细语,众人不明所以,那轩啸怎地还哭上了。
轩啸闻言,双手掩面将那热泪拭尽,换上招牌笑脸,只是再无原先那邪气,多了分伤感,气质转眼便发生变化。
昊钧言道:“小子,我有个请求,你务必要答应。”
轩啸言道:“前辈吩咐便是,小子我必是竭尽所能。”
“现在还不到说的时候,你既然应下,我就放心了。”昊钧将目光重投场中,言道:“他们终是要动手了!”
轩啸望去,仍不能掌握当中关键所在,不知昊钧怎会如此肯定。
那场中在两人说话间仅剩地宫弟子与江城五人。
地宫五人居然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挺到现在,着实不易。
那江城五子同使长剑,剑招整齐,乍看之下若一人所使,灵气于剑,舞必生风,五剑如一,无分先后,齐向地宫弟子刺去。
明是一剑,却带起千道剑影,瞬时将地宫五人席卷其中。
地宫五人除那安旬之外,均是左劈右挡,刀剑碰撞,火花四射,但那声响却是时有时无。
安旬闭眼,心如明镜,那千道剑影皆虚招,剑速太快,残影以乱其敌。
五人虽是出招一致,却隐有一人跟上剑招极是吃力,安旬片刻间便明白,那人便是弱点。
安旬踏出一步,后脚猛蹬,人影瞬时消失,冲入那剑阵之中,瞬时追上一人,大喝道:“玄门灵旋斩!”
灵光突起,掌影四处,五人自顾不暇,剑阵瞬破,五人之中最弱那人便是命门所在。安旬鬼魅游于他身后,抬掌拍击而去。
中掌之人乃庞阔五子最幼,实力亦是最弱,可境界实力依然摆在那里,有目共睹,绝非泛泛之辈。可眼下却是不闪避硬受安旬一掌,鲜血瞬时喷出。
庞阔其余四子见状来救,那幼子脚下踉跄,向前扑去,正巧撞在那剑刃之上,长剑透体而如,血若泉涌。
安旬大惊,飞身而退将门中师兄弟拦于身后,不再动手,直往后退去。
同辈相较,难免有个损伤,可若是闹出人命又另当别论。
瞬眼间,庞阔幼子便倒在血泊之中,另四子将其围住,嘶嚎不断。那庞阔悲鸣一声,飞身而来,将幼子抱在怀中,吼道:“孩子,你不能死啊,你死了可叫我跟你娘怎么活啊......”
轩啸终是明白,心叫,这老家伙当真丧心病狂,为达目的连自己儿子都可以牺牲。
庞阔飞来,连他幼子的脉搏与气息都没顾上,便认定其已身死,显是早已料到这结果,这么说来,先前他幼子必是示敌以弱,让那安旬有机可趁,那一掌亦是故意受的。
只见庞阔怀中幼子胸口突然起伏,竟还吊着口气,他缓缓抬起那无力的手,探上庞阔的脸庞,断续言道:“爹......爹......这是......为什么.....”
那手掌带血,在庞阔脸庞缓缓划出一道血印,手到庞阔胸口之时,好似用尽那最后一丝力气,死死抓住那处衣襟,两眼怒瞪,似有不甘,似有伤心。
庞阔将头埋入幼子臂弯,将手轻搭于他的胸口,用谁也听不到的声音言道:“儿子,你先走一步,爹爹稍后便将这地宫千人全送去陪你。”
言毕,灵气由景门窍穴透出,微微一震,他幼子心脉顿碎,气息终是绝了。
庞阔不敢看那双无助的双眼,别过头去,以手抚面,将那双怨毒的眼睛轻轻合上。
灵气由庞阔九窍缓缓溢出,周遭劲风大作。只见他缓缓抬头,一字一句狠狠道:“今日,我便血洗你地宫山门,为我儿子殉葬!”
第0081章大难临头(请收藏推荐点击)
庞阔痛心疾首不似装出,可他亲手了解亲生骨肉的性命亦是事实,这等老怪的心态实叫人不解。
数道气兵寒光于安旬等人头顶成形,周遭灵气波动剧烈,庞阔空手突挥,气兵猛然射下。
昊钧大惊,不及眨眼之时,那座上仅他残影一道,真身已到安旬几人当中,灵气透体而发,将五人护在其中,气兵如箭,射在那灵气护盾之中,接连数身闷响,平地生风,呼啸声起。
“杀人偿命!”声未至,人先至,庞阔已是杀到昊钧身前,一掌击出,掌影涨大数倍。
昊钧不退,傲然挺身,硬是以胸硬接那庞阔一掌,震得襟摆朝后翻飞。昊钧脸生波浪,起伏不定,瞬时,青筋暴起,怒喝一声,伏灵杖凭空飞出。细看之下,才知是那拟形气兵,同化三根,朝那庞阔当头猛挥而来。
三杖齐挥,场中顿时炸响,气劲暴射,境界稍底者,瞬时便被掀翻在地。
同一时间,空中五件兵刃被那劲风冲得四散,十派之中不乏眼红之辈,人影连闪,直奔那各散兵刃而去。
只见一人离其中一柄灵光闪耀的长剑半丈之遥,喜形于色,探手便取,青影于他上方乍现,山势袭来,他身体僵直,仅那一瞬,长剑便落入那青影人之手,不是轩啸又是何人。
轩啸得了长剑不作停歇,倒施灵气,横空疾掠,朝另四件兵刃去了,只剩身后那人“哇哇”乱叫,兵器在手随那轩啸背影贴身而上,眼见便要抓住之时,只见二指灵气四溢冲他腰腹一点,那人面露痛苦之色,砸落平地,半晌也没起得身来。
轩啸速度奇快,加之山势运用得当,转眼便将五件兵刃收走一空,珑月助他料理身后之人,两人一唱一喝,配合得极是完美。
那欲夺兵器之人目光心神皆在轩啸身上,不曾注意珑月,珑月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那六七人收拾,与轩啸牵手飞回高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