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凡如是说，脸上已没了面对众位圣子时的从容，说到底他还是一名第一界的一名普通修炼者，只是偶然获得了第二界主宰的传承而已。
落霞谷魔神面容更为沉静。
“没什么不可能，灵魂——沉默！”
身后的圣人残魂睁开眼睛，如洪荒星辰，浩荡的威势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竟直接跨越了世界的壁垒，连通到了已然破碎的圣域。
“第一界的魔神，只要你无法跨越圣人鸿沟，在我们眼里你就终究只是凡人……”
话音刚落，无数强大的残魂碎片从圣域飞出，逐渐回归曾凡身后，组成完整的圣人之魂！
落霞谷魔神注视着前方，忽然伸手抓住一片残魂，想将之泯灭，却发现完全做不到，圣人之魂似乎和普通灵魂甚至至尊灵魂差距甚远。
“圣人之间的战争果然发生在圣域。”
曾凡身后的圣人虚影凝视起来，化为一尊万米高的身影，漠然的注视着落霞谷魔神。
“可不只是圣域，还有世界之外的无尽荒芜，至今还有战败的两界圣人迷茫于荒芜之中，不能回归。”
落霞谷魔神身上的气势亦开始升起，他明明活了上百万年，除了偶然间露出的神态疲劳之外，却丝毫不显暮色，气血依旧旺盛得足以冲破宇宙。
“轰！”
“你以为你是圣人之魂，我就奈何不得你了吗？”
落霞谷魔神身上腾起冲天的黑烟，烟气中满是狰狞的面容，一张张各式各样的脸庞注视着圣人之魂，恨不得将之撕成碎片。
其中有第一界的强者，更有无数第二界的至尊，但此刻全都化为了落霞谷魔神的傀儡，失去自我思想，只知道为落霞谷魔神而战。
圣人之魂眼神微凝，他虽然很沉默，但空中的气息却变得凝固起来，宇宙间划过无数空间闪电，很明显这尊第二界的主宰怒了。
“我第二界的无上君王竟沦为了你的玩物，果然是操控灵魂的魔神，很好，很好……”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但身上的气息却越来越骇人，连带着曾凡也跟着脸色阴沉起来。
果然，圣人高高在上，同样也是一个世界的主宰者和庇佑者，是不能容忍自己世界的子民被另外世界的强者折磨的。
落霞谷魔神浑然不惧，平静的说：“你别忘了，现在的你也只是残魂而已，对上这么多你曾经的子民，第二界曾经的无上君王，你确定你能胜吗？”
“咔擦！”
至尊一怒，浮尸星域，圣人一怒，天崩地裂！
“你还是不懂圣人和至尊的区别，我们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你们只是巅峰而已。”
“是吗？正是因为你们圣人高高在上，冷漠无情，第一界和第二界才燃起不息的战火，正是因为你们圣人刚愎自用，自以为能主宰一切，才让两个世界生灵涂炭，如今战火已经燃起，我们会让你们知道，除了圣人，大帝神魔亦能主导这场战争！”
“可笑！”
“圣人已死，如今的世界当由我们主导。”
落霞谷魔神沉声说着，轰然拍出一掌，巨大的掌印上环绕着无数繁复的符文，跨过曾凡印向他身后的圣人之魂。
“轰！”
圣人之魂眯着眼睛不为所动，突然睁开眸子，里面蕴含着星河亿万璀璨星辰，突然迸发出恐怖至极的压力，好似一个世界压在落霞谷魔神身上。
旁边，北冥始祖同圣人之眼的战争同样恐怖，空间不断碎裂，如落霞谷魔神克制圣人之魂一般，北冥始祖层出不穷的神秘技能同样很克制圣人之眼。
最主要的是，这里是第一界，是属于落霞谷魔神、北冥始祖乃至于万千第一界修炼者的世界，本土作战虽然对自身世界伤害极大，但毫无意义也很有优势。
就如曾经第二界盛极一时，满怀信心的侵略第一界，明明实力远超第一界，却在圣域就被挡住了脚步，又如上古时期，第一界的修炼者也发展到了巅峰，至尊涌现、大帝频出，被誉为圣古之下的璀璨纪元，同样声势浩荡的远征第二界，最终却以失败告终！
对现在来说，天地万物希望落霞谷魔神和北冥始祖赢，世界意志也希望他们赢，自然法则会更亲和于他们，这对北冥始祖来说尤其重要。
而对第二界的至尊来说，这里的法则是陌生的、生涩的，许多甚至是第二界所没有的，自然战力削减不少。
“法则！”
北冥始祖轻而易举的调动了法则之力，压制着圣人之眼，也将它的力量层层削弱，又在某些方面增强自身，此消彼长之下差距迅速拉开。
圣人之眼一道触须猛的击出，令空间破碎，瞬息万里，却被陡然出现的空间法则禁锢在原地！
北冥始祖垂下眼帘，叹息一声。
“可惜了，终究不在巅峰时期，不然你会体会到时间法则的力量，丑陋的眼睛。”
渐渐的，北冥始祖的攻势越来越凌厉，脸色也越来越焦急，对圣人之眼几乎全力压制，却发现圣人之眼像是拥有不灭之身，无论如何他也无法将之泯灭。
“虚弱！”
“沉默！”
“静止！”
“禁锢！”
北冥始祖猛的扬起手，浩瀚的力量从北冥漓瘦弱的身上涌出，牵动着玄之又玄的法则涌向圣人之眼。
有此一击，他像是耗尽了大半气势，即将进入油尽灯枯状态。
四种法则之力降下，圣人之眼顿时失去了抵抗之力，并被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
“以我之名，以我之身，令其永世沉睡。”
“封印！”
北冥始祖身上腾起耀眼的光芒，空中浮现出无数法则，一个浩瀚的空洞将圣人之眼笼罩其中。
突然，一道光芒自远方射来，像是切开了黎明前的黑暗。
“轰！”
法则破碎，北冥始祖功亏一篑！
北冥漓脸色苍白，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身上经脉寸寸碎裂。
798.第798章起源之地背面的镜子
圣人之魂一边游刃有余的应付着落霞谷魔神，一边沉声对圣人之眼说：“拖住他，他已死了百万年，存在不了多久了。”
落霞谷魔神亦不甘示弱，挥手涌出无尽黑烟，融入北冥漓的身体里面，将她的身体乃至灵魂都修复为巅峰，又直接北冥始祖的灵魂，以闷雷般的声音说：
“灵魂复苏！”
无尽的力量涌出，触动天地间最神秘的几项法则。
正如李玉曾经说过的那样，我不想你死，你连死都做不到。
对于传承给他灵魂神通的落霞谷魔神来说尤其如此，北冥始祖几乎已经快烟消云散了，北冥漓也已支撑不了他的存在，却又被落霞谷魔神硬生生“唤醒”！
与此同时，起源之地的王者们纷纷踏入虚空，趁着落霞谷魔神抗衡圣人之魂、北冥始祖拖住圣人之眼时，借由世界裂缝进入第二界。
……
起源之地背面，一道人影自虚空中凭空出现，身形略微停滞了下，四下环视，双目所及之处全都是漆黑一片。
“嗯？”
李玉很疑惑，他刚刚感受到一道强大的压力，甚至比落霞谷魔神给他的压力还要强大，若论强度完全可以将他压成碎末，可这股力量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在他身上扫了一遍便消失了。
“上古大帝神魔留下的防御禁制么？”
李玉喃喃自语，突然发现眼前的黑暗开始消退，四周一片开阔。
轰！
他顿时惊住了，内心如遭雷击。
四周满是硝烟，一根巨大的长枪如刺天柱般插在地上，不远处是一柄断剑，四周坑坑洼洼，土地已被鲜血染成黑红色，空气中弥漫着古老而强大的气息，令人快要喘不过气来。
忽然，李玉瞳孔一缩，看见前方有一道半跪在地的人影，用手中断剑支撑着自己不至于彻底倒下，身躯已然支离破碎、遍布伤口，缺了一只手臂和一条腿，但眼睛还睁着，身上犹在的余威依旧让人从心底里想要臣服，不敢靠近！
至尊！
迎着他的目光，李玉心下一颤，感觉浑身血液在沸腾，紧接着目光望向苍穹，陡然冲天而起。
居高临下的他看得更清晰，也更震惊！
这是一片平整得没有任何凹凸起伏的大地，绵延不知亿万里，却满是一片黑红的色彩，矗立着无数各种各样的身影，或巨大或普通，或倒地不起，或依旧直立，他们身上的气势汇聚成一条洪流，甚至远超此时虚空中的圣人之魂。
“至尊尸体！”
“那个时期竟然出了这么多至尊！”
何等恐怖！
李玉震惊的扫过远方，一道巨大的身影倒在地上，像是地表凸起的万里山脉，一头依旧站立的金色神龙望向天空，一只七彩琉璃凤凰无力的倒在地上。
“魔族、妖族、人族、虚空各族……”
李玉一一辨认着，突然看见一道穿着残破七星白袍的身影，他静静地盘坐在地上，身上满是骇人的伤口，白袍已然被染红，透过他空洞的眼神，仿佛能看到一个死寂无声的宇宙。
“这……这是北斗至尊？”
李玉极速飞行，透过下方地面的一切，他好像看到了曾经那个至尊涌现、大帝频出的辉煌时代，亦能看到曾经那一场悲壮无比的战争，至尊神魔如流星般纷纷陨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