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我的脸上是不是沾了什么东西？”
安室透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真不是他有被害妄想症，目前他最警惕谁，安格斯特拉绝对超过琴酒，荣幸位居榜首。
这个小疯子很讨厌卧底，上一个被他杀的卧底还和自己一样是个金发的混血亚裔男人，就算他说不爱迁怒无辜，又有谁能保证他说的是实话？
……更何况自己本身就是个卧底，根本就不在无辜的范围里。
“没有，你的脸挺干净的，我只是看你长得很帅。”安格斯特拉凝视着他的脸，“我喜欢长相好看的人，不管男女。安室你愿不愿意来当我的手下？”
安室透内心震惊，他的第一反应：“你找手下难道都不看能力？”
目前他们就接触过两次，第一次开车送人，还被摸出身上的窃听器，第二次是现在，只是来送东西，没有哪次能展现出个人能力，诸伏景光也不可能去暴露他。
安格斯特拉看脸就决定了？这是不是太过草率？这样很容易被坏人欺骗……不对，作为一个能闯入一国情报机构的危险分子，他不可能这么随意，难道在故意试探什么？
就在安室透提高警惕时，安格斯特拉摇了摇头：“当然看能力，我觉得你能力并不差。”
“……”安室透有些纠结。
如果诸伏景光没有先一步到安格斯特拉手下，他还真愿意冒险答应他。很多机会都伴随着危险，卧底本就是一件时刻有生命危险的任务，可现在……除非迫不得已，他不想俩公安卧底埋同一个人身边。
正在安室透找合适的推辞理由时，安格斯特拉先开口了：“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不会强求你……现在你没事就走吧。”
————
在安室透离开后，境白夜坐在沙发上思考着。
【……我有那么可怕？】
他默默算了下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干的事情：七岁时毒杀原主的复仇目标，十三岁时意外害死FBI卧底，现在十四岁，杀死DGSE卧底并爬上埃菲尔铁塔扬他骨灰，还累计弄死过其他几十个DGSE特工……他搞的都是敌人，跟琴酒企图炸存在几百个无辜人的车站比，算什么大事？
长相方面就更不吓人了，贝尔摩德雪莉库拉索都夸过他好看，有时还喜欢去摸揉他的脸。他身上那些绷带顶多有些奇怪，如果不裹才会吓到别人。
【有个绿川在就够了，为什么还要找安室透？就因为他长得好？】系统很无奈。
【他给我的感觉和其他组织成员有点不一样。】境白夜琢磨着合适的用词，【他有时的眼神和气势，非常像在追查危险物品中的警犬。】
【…………】系统陷入沉默。
【他不肯也没办法，我去找其他人。正好之前雪莉拜托我，那我先问问她。】
境白夜对系统不接话习以为常，他拿出手机给雪莉发邮件，没有加署名。
【你姐姐的我现在可以有三个手下，目前只找到一个。如果你姐姐不想去执行危险的任务，可以让她到我这边来，我能避免她去接触那些事情。】
这次雪莉回复的速度很快。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这个你得问一下她自己的想法……现在姐姐正在家里收拾要去北海道的东西，你可以直接打电话给她。】
【我昨天坐车离开研究所时看到你在街上，你带的通勤包有点旧了，下次见面我给你买个新的。】
境白夜很习惯雪莉给自己买东西，没觉得哪里奇怪。他打开联系人列表，找到昨天记下的宫野明美的电话，她不是琴酒那样的超级忙人，这次他直接打电话过去。
“喂？请问是哪位？”对面传来宫野明美的声音。
“是我，安格斯特拉。”境白夜报出自己的代号。
他将邮件里的内容大致重复了一遍：“……就是这样，如果你不想遇到危险，可以到我这边，名义上是我的手下，实际上还在过自己的日常生活。”
作为从父母起就加入组织的二代成员，还有一个被送去留学的天才妹妹，宫野明美肯定接触过组织训练。如果她能习惯这种黑暗的生活，拿到代号根本不是难事，可她现在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底层成员，根本就不适合组织。
境白夜以为宫野明美会直接答应，但出人意料的是她拒绝了。
“安格斯特拉……我可以直接这么喊你吗？”宫野明美的语气有点小心翼翼，可能是怕辜负好意会惹境白夜生气，“其实我作为志保的姐姐，组织本来就不会让我去执行太危险的任务，我的生活已经比大部分成员都要安全了。”
“行动组成员只能有三个手下，我不想白白占用你一个名额，平时却什么都不做，而且……如果你一直偏袒我、不让我去冒险，时间久了，你的另外两个手下会对你产生不满的。”
境白夜听完她的一大段话：“你先别急着拒绝，这件事很重要，你最好多考虑一下……这样吧，等你从北海道回来后，再给我个准确的答复。”
第47章 戴吉利与琴费士
第二天，早上10点，米花町底层训练场。
安室透正在射击训练馆中进行训练。在这里他练习多少会留一手，不像在警校或警察厅那样尽力展现最好的成绩，只维持在中等偏上的程度，就这样也能吊打大部分底层。
这时楠田陆道走了进来：“安室，弗里德曼叫你过去，他在大厅那边等你。”
他们搭档过几次，彼此也算熟悉，安室透放下枪：“他身边有没有其他人在？”
“还有一个我从没见过的代号成员。”楠田陆道没有多想，直接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他：“我听弗里德曼喊他为‘戴吉利’。”
安室透记下这个陌生的酒名。他向楠田陆道道谢，然后离开射击训练馆，在无数监控的注视下穿过走道，来到入口处的大厅。他一进去就看到了教官弗里德曼。
弗里德曼身材高大结实，露出的胳膊上还有浓密的汗毛。现在已经确定他是美国陆军特种部队的退役特种兵，这还是诸伏景光从安格斯特拉那里得到的消息。
而在弗里德曼的前面，站着一个安室透没见过的清瘦男人，他们两人正在用交流，他很有可能就是楠田陆道说的戴吉利。这是一种鸡尾酒的酒名。
戴吉利看着就是亚洲人的相貌，身上没有一点外国人的特征。他五官平平，气质普通而低调，扔到人群里一眼找不出来。目前他也没穿着一身黑，打扮得更像一个常见的上班族。
不知道为什么，安室透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感觉这人很不好相处。
弗里德曼站得离门口不远，安室透一过来，他就看到了他：“安室，你去接一下安格斯特拉，就说目标人物快要到了。”
安室透听到这个代号很平静，戴吉利脸色却大变：“安格斯特拉……他要过来这里？”
“不止他，琴酒马上也要来了。”弗里德曼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就像一只狮子在看瑟瑟发抖犹豫要不要缩脑袋的乌龟，“不过你不用担心，要处理的对象不是你，他们还有很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戴吉利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
他一回头，见到安室透在看他，意识到自己刚才失态丢脸了，神色骤然变凶：“你看什么看？再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睛给挖了？”
“……抱歉。”
安室透收回视线看向弗里德曼，对方也在看戴吉利，脸上的轻蔑鄙夷变得更加明显。他察觉到安室透的目光，朝他看了过来，那种蔑视的表情收敛起来，变为往日那种平淡。
“你赶紧去接人。”训练场的教官说。
安室透离开大厅走向训练场，路上他在想戴吉利以及弗里德曼的态度。
他的直觉没有出错，戴吉利的确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听到安格斯特拉，害怕到脸色都变了，对没说话也没惹到他的自己，却莫名其妙的凶恶，像是想把气出在他头上……这么欺软怕硬的家伙，难怪弗里德曼会那么鄙视。
训练场离安全屋不远，安室透开车十多分钟就到了。
安格斯特拉来给他开门，他穿着一件和昨天不同的五分袖T恤，上面印着一只抱着金币的招财猫。
安室透和那只圆滚滚的猫对视一秒，然后移开视线：“弗里德曼让我来接你。”
“琴费士已经来了？”
“是的。除了他，琴酒也快到了。”
“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拿下东西。”
见安格斯特拉转身朝里走，站在门外的安室透问道：“要不要我替你拿？”
“不用，你去车边等我就行。”
没多久，安格斯特拉就拎着昨天他拿来的手提箱出来了，他的身后还有一个背包。安室透从他手里接过那两个箱子，打开后备箱全部放进去。
两人上车，安室透看着安格斯特拉系好安全带，又把那个包抱在身前，样子根本就不像是一个跨国犯罪组织的人，更像一个和朋友出去玩的学生。
安室透心情有些复杂，但他没有忘记正事，他踩下油门，带安格斯特拉前往底层训练场。
……
马自达驶入车库，在一处空地上平稳停下。
安格斯特拉率先下车，安室透晚了他一步。在去后备箱拿东西时，他还打量了一下周围，附近没有琴酒那辆醒目的保时捷356A，这位难得抽空来看热闹的组织干部还没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