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女孩打发走，桑奇倒了一杯啤酒，将这个装满啤酒的木杯拍在西法眼前：“找到你的作家小姐了？”
西法呵呵笑了声：“找到了。”
“你果真去了贝克兰德，那里怎么样，我听说那可是个超级繁华的城市，就连站街女郎也比咱们这漂亮！”
“它的确是一座繁华的城市，至于站街女郎是否漂亮，请原谅我没有留意。”
西法端起木杯喝起啤酒。
“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和你那个作家小姐。”酒保开始拿起杯子擦拭起来。
西法被他这话呛得咳嗽几声，摇摇头道：“听着，我找那位小姐，是为了打听一些事情。我本人对她没有任何想法。”
桑奇愣了下：“她长得很难看？”
“不，恰恰相反，那是一位美丽的女士。她气质慵懒，说话风趣，和她相处本身就是一种享受。”西法纠正着酒保错误的念头。
桑奇耸了下肩膀：“那你怎么会对她没有想法？”
“等等，你不会是那方面有问题吧？”
西法瞪了他一眼：“原本我打算给你一些小费的，现在看来，你并不需要。”
于是脸上已经露出笑容的酒保，再笑不下去了。
这时有人在西法旁边坐了下来，跟着一把声色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来一杯你们这最好的酒给我旁边这位先生，我想请他喝一杯。”
西法哑然失笑：“上一个想请我喝酒的家伙，下场可不太好看，你确定真要这么做，先生？”
他说完才侧转过身，打量坐在旁边的这位老年绅士。
这位绅士着装得体，他身上的正装、裤子，无不熨烫出笔直的线条。西法注意到，在他的袖口上有一个金色的袖钉，那上面有个图案：一只手握着高脚酒杯。
看上去像是某种俱乐部的标志。
老人满脸红光，他的鼻子很大，脸上肌肉饱满，这让他没有多少皱纹。当他摘下帽子的时候，露出两边霜白的鬓脚，但头顶却是光溜溜的，一根头发都欠奉。
“不需要这么警惕和戒备，公爵先生，如果我想做点什么的话，你根本走不进酒馆的门。”
老先生微微一笑，朝桑奇打了个手势：“也给我来一杯，赶了一天的路，我开始怀念家里的床了。”
桑奇看着西法，明显在等他的回应。西法微微点头，对方既然知道他的身份，显然是有备而来。
这个时候，还是先摸清眼前老者的来意。
同时，西法猜测起对方的身份。
最大的可能，是海默克那一方的。这样的话，如果发生战斗，他决定去圣威特教堂避难。
现在以他的状态，实在不宜动手。
酒保这才给老人倒了杯酒，对方喝了口，评价起来：“虽然是自己酿的麦酒，不过口感挺好，味道也浓郁，比起一些兑水的无良酒馆而，你们已经算是挺不错的了。”
说罢，他朝西法举杯致意，微笑道：“那么，‘鬼泣’用得还顺手吗？”
西法脸上的表情僵顿了一下，接着装起了糊涂：“什么鬼泣鬼哭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同时心想，这老头怎么知道‘鬼泣’，他不是海献克的人？我狩猎赫德森的时候，还没有买到‘鬼泣’，那一边的哪怕调查我，应该也不知道这件事。
“你真风趣。”
老人倒是不以为然，自顾喝酒，并以轻松的语气说道：“不如让我帮你回忆下。”
“贝克兰德，隐秘聚会，怎么样，有印象了吗？”
“你应该使用过那把武器，应该知道它的价值。撇开收藏价值不说，光是一个序列5的‘神圣之光’，就不是两千镑能够买得到的。”
“难道你不好奇，为什么你用2100镑，就能够买得下这把超值的武器？”
第二百一十章 古物保护协会
西法端详了旁边的老人片刻，敲了敲吧台：“我需要一个安静的房间。”
桑奇轻声道：“牌室今晚没有人使用。”
西法站了起来，对老人道：“介意我们换个地方吗？”
老人把杯里的酒喝光，戴上帽子：“请带路。”
来到酒馆里的牌室，西法把门关上，单刀直入地说：“你是‘鬼泣’的卖家？”
“没错，我拥有过它一段日子了，不说它那三种非凡能力，光是那独一无二的造型，就让我痴迷了许久。”
老人脱掉了外衣，摘下了帽子，以一种没有防备的姿态，暴露在西法视线之下。
西法拉过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既然你那么喜欢，为什么要把它拿出来出售，并且还是那么低的价格。”
老人笑笑道：“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请允许我自我介绍。”
“我是奥斯维得.凯文，是‘古物保护协会’的委员之一，我们协会从事着古物搜集和保护工作。”
自称奥斯维得.凯文的老人摊了摊手：“我们成员遍布南北大陆，甚至罗思德群岛、加尔加斯群岛也有我们的分部和工作站。”
“我们通过搜集各地的古代文献，透过当地的传说，结合其历史等元素，从而发现了不少古代遗迹，在里面回收了各种价值不菲的古物。”
“我们回收，我们保护，这是我们协会成立的初衷，并且一直贯彻了下来。”
顿了顿，奥斯维得微笑道：“介意我抽烟吗？”
“你随意。”
老人拿出一个精致的铁盒，打开，里面放着一排雪茄，他看向西法：“你也来一根？”
西法摇头：“我不抽，它们会影响我的判断。”
“很专业。”
奥斯维得拿起其中一根，并从盒子拿起一件工具，俗称‘断头台’的雪茄剪。
把雪茄帽切下后，老人才用火柴点着，放到嘴边抽了口。整个过程，他的动作有条不紊，流畅优雅，完美体现出鲁恩绅士的形象。
“通常，挖掘遗迹的时候，我们都会雇佣当地人作为劳力，不过你也知道，有些遗迹里往往有危险存在。这个时候，就需要专业的人士进行探索了。”
奥斯维得耸了下肩膀：“可是，像我们这样的老家伙，根本没有力气去干这种活。于是像我这样的协会委员，通常都会雇佣三五个本事不错的专业人士。”
“我是指非凡者。”
“就在前不久，我手下一个挺能干的伙计，因为大意，他再也没能回来。所以，我需要补充新血。”
听到这里，西法大致明白了，可他又提出一个问题：“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公开招募，而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把‘鬼泣’半卖半送？”
“因为我们不受欢迎。”
奥斯维得笑容轻松地说：“无论是官方，还是某些组织，他们不喜欢我们掌握那么多的古物，特别是里面有一些是强力的封印物。”
“在这种前提下，如果采用公共的形式招募，那我现在已经躺在坟墓里了，或许会有漂亮的女孩为我流下一滴眼泪，但更多人会乐意见到我变成一具尸体。”
西法不动声色地说：“你很幽默。”
奥斯维得叹了口气：“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也会这么幽默。否则的话，你会被沉闷的生活压得喘不过气的。”
西法还没有到跟一个老人产生情感共鸣的年纪，他重新回到主题上：“那么，出售鬼泣，是一种另类的招募形式？”
“差不多可以这样理解。”奥斯维得吐出一个烟圈，道，“我虽然急需补充新血，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看得上。”
“首先干这一行的，需要有共同语，这样相处起来才会更加愉快，办事效率也会更高，而作为‘雇员’的你们也会更加积极。”
“所以，喜欢古物必须摆在首位。因此，我买通了那个聚会上的鉴定师，让他隐去了‘鬼泣’的详细信息，只提到了古物和神奇物品两个元素。”
“两千一百镑并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果仅是冲着神奇物品去的话，在详细信息不明确的前提下，应该很少人会买下鬼泣。”
“只有对古物感兴趣的，并且热衷于这方面的收藏家，才肯下血本。”
老人呵呵一笑：“当然，当是对古物感兴趣还不够，我还需要‘雇员’是一位非凡者，所以在你买下那件东西后，我立刻对你展开了调查。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么很快我会从你手中回购，当然是以一个较为诱人的价格。”
“可我很意外，调查的结果显示，你非但是一位非凡者，而且‘业绩’令人瞩目。”
“这一点，才是现在我会在这里的主要原因。”
“那么，你有兴趣加入我们吗？”
不等西法回答，奥斯维得又以一种随意的口吻说：“哦对了，在我调查你的时候，我发现另外有些人也在搜集你的资料。”
“于是我自作主张，给了他们一些误导，希望你不会介意。”
我一点也不介意！
西法沉声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他身上有‘黑夜拥抱’，又有‘罪恶绷带’能够干扰占卜通灵，应该没那么容易被发现才对。
可这个老人竟然找到了恩奇镇来，这让西法不得不小心。
奥斯维得露出一个骄傲的笑容：“首先我很有钱，这个世上，有钱可以做到许多事；其次我有人脉，各行各业，各个城市，我都有消息渠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