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作为近侍,许多工作让她有些尴尬,她知道,自己本不应该尴尬的,作为杀手,需要适应任何一种情况,而她更是杀手中的佼佼者,对着环境的适应能力更是无与伦比。
可是,无论她怎么告诫自己,在嬴政的视线下都会将那些东西忘记的干干净净。
当她适应了眼下的生活,已经做好了终身待在嬴政身边时,一个突然间的消息让她的心思乱了。
刺杀信陵君的任务需要惊鲵。
她此时依旧记得,当自己在嬴政身边听到这个消息时,那一瞬间的慌乱。
随后,她彻底陷入了纠结之中。
她知道,自己真正的价值所在,如果是从前,她为毫无他想的接过任务,但是,这一次,她却发现,自己从心底里排斥那个任务。
因为这件任务,她甚至失眠了,就在那一天晚上,她发现,原来他只是一个小孩,一个也会做噩梦的小孩。
但却不知道,对方同样也是这么看待她的。
直到那个晚上,惊鲵虽然意识到,他对自己有着别的企图,但她还是一步一步走进了那个陷阱。
当她走进去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又错了,她不是一个小孩,而是一个男人。
想到自己扶着它仰视着他的那一幕,惊鲵就已经知道,自己已经在劫难逃了。
不仅因为他是嬴政,是这座王宫的王,是她真正的主人,同样也是因为她自己。
她知道自己并不想逃。
随即,在昨晚,她再次自投罗网,从那一张罗网落在现在抱着自己的这张罗网之中,这张罗网要比另外一张罗网更紧。
想到这里,惊鲵忍不住伸出手臂,抱住了似乎还要比自己矮上一些的少年,一双眼眸落在了那张昨晚十分调皮的嘴唇上。
“这是胡须吗?不算吧?”惊鲵看着那唇边一层浅浅的绒毛道。
“为什么不算?”在惊鲵正要去数一数数量之时,一双眼睛迎上了她的视线。
“大王?”惊鲵惊慌失措道,一整个人变成了一条在水中扑腾的鱼。
可是,正如她所想的那般,这里也是一张罗网,而且还是一张更紧的罗网。
“早啊,惊鲵。”嬴政笑道,只不过这笑却是有些有气无力。
“早。”惊鲵呐呐道。
昨晚的包容此时变成了青涩。
嬴政看着面前这个昨晚已经成熟,但此时却表现的极为笨拙的女杀手,不由一笑,已经再次紧紧抱着了她,生怕这条光滑的鱼逃跑一般。
一时间,两具身体紧紧的贴在了一起,嬴政感觉到身前的难以形容的压迫感,整个人滑进了被子,是真的滑进去的,因为惊鲵真的很滑。
再次受到袭击的惊鲵下意识的挺起了腰,双臂已经抱紧埋首在身前的人。
原来,你只是一个小孩子啊。惊鲵暗自想打,下一刻,所有的想法都丢失的无影无踪了。
当太阳高高升起之时,嬴政才走出寝宫。
今天的天气不错。
迎上洒落在身上的阳光,嬴政顿生一股懒气。
看来,要再去一次九鼎殿了,这消耗似乎有些大啊。嬴政感受着身体中的力量暗自道。
此时的他明明感觉到自身力量的增强,但是筋骨却毫无气力。
“果然还只是少年吗?”嬴政自语道。
……
兴乐宫。
赵姬诧异地看着手中的简报,红润的樱唇微微开启,久久不能闭合。
“大王,于巳时末扶墙而出。”在赵姬的视线下,是这么一行小字。
“扶墙而出?政儿他?”赵姬下意识的闭上了嘴,一时间,无数的猜想与画面涌进了她的脑海。
赵姬一时间思绪莫名:孩子终究还是长大了。
第25章 教子
一人正是年少贪吃的年龄,而另外一人则是只知道一味的顺从,并不知道拒绝的人,因此,一时间,咸阳宫后宫之中到处充满了绯色的气息。
这样的事情自然瞒不过有些有心人,所以,当第一次听到相关的消息时,赵姬的心情是感慨,但是,当这般的消息越来越多之时,赵姬,这位母亲有些坐不住了。
虽然她每天都能够看到嬴政,但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忧。
甚至有些后悔,自己不应该将那么一个漂亮的女杀手派遣到咸阳宫。
赵姬坐不住了,所以,喜欢宅着享乐的赵姬罕见地离开了兴乐宫,有些事情,她觉得,自己这个作母亲的,必须要好好教导一下嬴政,不能让他沉迷于其间,以至于误己误国。
“这卷东西,政儿整改好好看看才是。”一袭红衣的赵姬神色严肃地将一卷丝帛递给面前的嬴政道。
“这又是什么?”嬴政翻开丝帛,一幅幅小人打架的图像出现在他的面前。
竟然会是这么个玩意?嬴政讶然,面前的这个东西,在这个时代也算是稀缺品了,只不过,赵姬将这样的东西教给自己,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政儿,那些事情,虽然很吸引人,但过犹不及,尤其是在你这个年龄。”赵姬斟酌着道。
这种事,作为一个母亲,说与自己的儿子,本就是一件十分难以启齿的事情,但赵姬也是无可奈何,谁让嬴政只有她这么一位亲人。
嬴政顿生愕然。
嬴政的愕然落在赵姬的眼中却是另外一种意思,一种不情愿的意思。
“政儿,你若是再这么下去,我就要将惊鲵带走了。”赵姬严肃地对嬴政威胁道。
事情发展到现在的这种地步,赵姬哪能还不知道,惊鲵早已被嬴政研究透了,所以地身份,又怎么可能还有什么秘密。
她为嬴政准备的惊喜还没能变成现实,反而是嬴政给了她一个真正的惊喜。
“母后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和母亲讨论这样的事情,有些怪怪的。”嬴政放下丝帛道。
“这有什么,现在,除了我之外,还有谁是真正关心你的。”赵姬板着脸道,只是心中多少也有些不自然。
“母后的关系我知道,这件事情,我有分寸。”嬴政回答道。
嬴政最近只不过是发现了新玩具有着好奇而已,他还不至于让自己那般放纵。
但是,想要形成良好的克制力,首先要做的就是沉迷于其中,如此才能真正的锻炼自身,要不然,一味的敬而远之,只会在某一个时间,沉沦的更深。
“你这还叫有分寸?”赵姬的声音不由提高了几分,难道孩子真的是大了,不好管了。
“算了,惊鲵不能再待在这里了。”赵姬无奈道。
现在,她只能是从根源上断了嬴政的念想了,虽然这样的做法并不是最好的办法,但赵姬也只能想到这个了。
“母后,惊鲵暂时还不能离开咸阳宫,这件事情,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发生母后想象中的那件事情。”嬴政保证道。
“我不相信。”赵姬道。
“难道我的信誉在母后这里就这么低吗?”嬴政无可奈何道。
“你真的能够保证?”赵姬也觉得自己的不信任可能伤到嬴政,态度不由放缓了几分。
“一定。”嬴政神色庄重地保证道。
“好,那我就再相信你一次。”赵姬觉得自己应该再给嬴政一次机会。
“这卷东西,你要好好看看。”赵姬又指着被嬴政放在书桌上的丝帛道。
“它?”嬴政眉头微皱,赵姬虽然不靠谱,但也不至于不靠谱到这种地步吧。
更何况,他是需要看那些东西的人吗?他有什么不懂的。
如今以他实战经验与理论水平,根本就不需要那些东西吧。
“那是一卷双修功法。”赵姬道。
哈,原来你是这样的赵姬。嬴政一时恍然。
……
演武场之中,嬴政持弓搭箭,随着‘嗤’的一声,羽箭以肉眼难见的速度钉在了百步之外的箭靶上。
“母后,如今,我能开两石弓,可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嬴政活动了一下肩膀道。
“好大的力气。”赵姬目光一闪道。
能用两石弓,射中百步之外的箭靶,以赵姬的了解,两臂没有数百斤的力量,是做不到的。
单是这一点,秦王宫中的某些传言就不足以相信。
“难道只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在散播谣言,以此来玷污政儿的名声?”赵姬暗自想到。
要不然,发生在咸阳宫宫闱之间的秘事,又怎么可能传到外边。
一时间,赵姬对于这件事情产生了怀疑。
她很清楚,那些人可未必就真的死心了。
一时间,赵姬觉得倒是自己多虑了,以嬴政的聪慧不至于那么五度才是。
赵姬想着再次将目光放在了正在煮茶的惊鲵身上,只见这位曾经冷冰冰的杀手似乎是化开了,冬日的寒冰变成了一汪春水。
眉眼盈盈,身姿多魅。
赵姬对于自己的判断再次产生了怀疑,有着这么一个妖精在身边,似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
“惊鲵。”赵姬道,她认为,教训儿子似乎有困难,但教训一下惊鲵,则完全没有负担。
“太后,有什么吩咐吗?”惊鲵抬起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