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就像是拥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它刻意瞒过了三眼乌鸦的眼睛，让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然后在这个时候一股脑的爆发了出来。
而在外界。
心树树根下的交谈出现了一秒钟的停顿，三眼乌鸦还正在说着责任与义务，但却突兀的顿了一下，韦赛里斯也停顿了一秒。
两名森林之子少女有些摸不着头脑，但随即被捆绑在树根上的白发老人脖子一歪，头颅垂了下来。
而坐在他对面的韦赛里斯则是缓缓睁开了一双眼睛，他的眼眸中出现了一颗散发着金光的古老鱼梁木。
第510章 最后的绿先知
“绿先知！”
“最后的绿先知怎么样了？”
看到了白发老人突然头颅一歪身体变得绵软无力，纵然是心树的力量都不能让他重新抬起头来，两名森林之子少女顿时面露焦急之色。
绿先知的力量消逝，森林之子也将会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两者是相辅相成的力量。
而另一边坐在树下的韦赛里斯则是半晌无言，眼眸中的明暗交错似乎有不知道多少的画面正在一一闪过。
“啧。”
随后银发青年终于有了一秒钟的清醒，他意识到了自己如今的处境不妙，然后微微咬了咬牙。
“停下来！”
他用自己的意志力强行终止了眼前无数的画面闪过。
“呼~”
一双闪烁画面的眼眸中骤然迸发出来了淡紫色的火焰。
这是他的精神力量在达到三十以后催发到了极限的表现，如同夜王眼眸中冰蓝色的火焰。
他原本的精神力就远超三眼乌鸦和布兰登，因此在对抗旧神的力量中拥有极大地自主权，他至少还可以选择什么时候停下来。
“呼~”
韦赛里斯豁然清醒过来，然后便是坐在树墩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的一双眼眸终于恢复了清澈，大脑也从无尽的历史长河中缓缓苏醒了过来。
刚刚那一瞬间韦赛里斯几乎迷失在了这漫长的岁月之中失去了自己的意识，渐渐成为了时光的一员，喜、怒、哀、乐，所有的情绪都在离他而去。
因为他在这无数的画面中见过了太多的情绪，从开始的好奇，到后来的被撑满，这些都让他麻木，直到最终韦赛里斯用自己的意志力强行终止了这一切这才清醒了过来。
幸亏他体内有黑雾的存在，帮助他制约了旧神的力量，他本人的精神力也足够高，挣扎出来了一线生机。
否则一个普通人被旧神的力量侵蚀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那将会彻底沦为一个时光中的机器，麻木的维系着世界轨迹的正常运转，甚至没有自己的意识而不自知。
韦赛里斯到了这个时候也终于理解了三眼乌鸦和布兰在接收了旧神的力量后都会性情大变的原因。
如果换做任何一个人，除了他自己，没有黑雾的帮助都不可能在旧神力量的冲击下保持自我。
韦赛里斯喘着粗气坐在树墩上，一双眼眸中露出了庆幸。
不过他吸收了旧神的力量后，倒也能感觉到旧神的力量中并没有恶意。
它就是一棵树，就是如今在他头顶的这颗从远古时期生长到现在的鱼梁木。
不过没有人知道究竟是旧神创造了森林之子，还是在森林之子的祭祀下诞生了自己的意识。
旧神刻意隐去了它的过去。
它把自己的力量传授给了代代的森林之子们，直到森林之子渐渐消亡，族群中再也没有一个拥有成为绿先知天赋的人，旧神才把自己的目光放在了人类的身上。
它只是想把自己拥有的力量交给一个更适合代为执行的人手中，但没有想到过它的力量会对于那个人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因此历代绿先知在没有相对抗的力量情况下都无法逃过，包括布林登·河文，布兰登·史塔克等等。
“绿先知死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森林之子少女们面露悲伤，然后目光转向了韦赛里斯，那名叫做叶子的女孩用通用语开口问道。
她们刚刚就在两个人的身旁，但她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绿先知正在和韦赛里斯说着说着话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就咽了气。
而韦赛里斯刚刚从旧神的神力中挣脱而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双眼眸中还带着庆幸，然后听到了叶子的话抬起头来望向了她们，还有布林登·河文的尸体。
随后摇了摇头开口道。
“不知道，或许他的大限将至。”
“他把鱼梁木的神力交给了我。”
韦赛里斯没有把刚刚那一瞬间发生的事情说出来，同时他也明白了三眼乌鸦的打算。
他们在旧神的神力冲击下迷失了自我，但仍然不自知，依然以为自己拥有正常的思维，只是变得超脱凡尘。
三眼乌鸦对韦赛里斯下手的手段可以看得出来确实出自于‘血鸦公爵’的手笔。
他提前想到了韦赛里斯可能并不愿意成为下一代的绿先知，因此他设置了这个陷阱，对韦赛里斯下手。
如果成功了就可以摆脱神木的桎梏，进入韦赛里斯的身体内，消除他的影响，让世界依然按照原本的轨迹运转，或者他自己登上铁王座。
而如果他失败了，便让韦赛里斯吞噬掉他的精神体，被迫成为下一代的绿先知，同样没有逃出他的算计。
因此三眼乌鸦才对于精神战斗的胜负看的很淡然，不论成败，自从韦赛里斯收到了心树的树枝动心前往塞外的那一刻，他的算计就已经成功了。
“您已经成为了下一代的绿先知？”
而森林之子少女听到了韦赛里斯的话脸上的表情微微动容，因为她已经感受到了韦赛里斯体内蕴藏着她熟悉无比的力量。
甚至就连称呼都不由的从‘你’变成了更加尊敬的称呼。
韦赛里斯微微点了点头，随后手拄着黄昏的剑柄从树墩上站了起来，而外界正在休息的贝勒里恩发出了低沉的吼声。
巨龙对于魔法的存在极为的敏感，它刚刚察觉到了韦赛里斯的状态有些不对，但随即还没有等它反应过来，这一种奇妙的感觉便一闪而逝。
而韦赛里斯通过心灵感应告诉了贝勒里恩自己没事，随即转过头来望向了森林之子。
“神木本体将会被寒神毁灭。”
“而我不会永远留在塞外。”
“我还有我的国家，我的家人，我的人民。”
刚刚韦赛里斯在和布林登·河文的对话中也提起到了这些，韦赛里斯不愿意接受旧神的力量就是因为顾及这些。
而两名森林之子少女听到了韦赛里斯的话互相面面相觑，叶子把韦赛里斯的话翻译给了雪发听，随后两人都点了点头。
然后叶子转过头来望向了韦赛里斯。
“我们愿意追随您的脚步，绿先知。”
第511章 无底洞
最后的绿先知已经死去，韦赛里斯吸收了旧神的力量。
而最后的森林之子们愿意跟随他远去，韦赛里斯自然是高兴，否则她们也将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
然而当韦赛里斯问起其余的森林之子时，叶子告诉了他，其余的森林之子们都在地下或者树中。
“地下？树中？”
韦赛里斯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随即叶子开口解释道。
“您或许不了解，这是森林之子们最终的归宿…”
森林之子们生于自然，葬于自然，他们会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时选择一种自我了断的方式。
其中之一就是和一颗鱼梁木融为一体，化为森林中的一员，而还有一种方式则是走入到了神木之下的深渊中，然后一去不复返。
“在先民来到这片你们称之为维斯特洛的土地之前，它曾是我们的家园。”
叶子脸上的表情难得变得认真，尤其是在韦赛里斯提出来想要看一看这座深渊时，更是警告他这么做非常的危险。
“这里埋葬着千万尸骨，据说可以延伸到地底无尽的深处，甚至直通地心。”
“即使我们已经在此居住了百万年，但仍然未曾探寻遗忘道路的秘密。”
神木生长在这座无底深渊的正上方，就是如今韦赛里斯和森林之子们的脚下，而深渊的位置变动，神木也会跟着一起变动。
或许正因如此三眼乌鸦才会声称异鬼迟早都会找到他，因为神木生长在洞口上方，它的存在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盏明灯，而他们永远都无法逃掉。
“难道异鬼真正想要找寻的就是这座深渊的入口？”
韦赛里斯的神色微动，随后翻阅了三眼乌鸦的记忆，但得到的答案有些模棱两可，无法印证他的想法。
而纵然他想要穿梭时空看到过去，但也没有具体的时间坐标。
“我想要去看一看这条遗忘之路。”
韦赛里斯提出了想要去看看这条古路。
而叶子和雪发商议了半天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决定可以带韦赛里斯看一看，毕竟他已经成为了最后的绿先知，算是自己人。
随后韦赛里斯跟随在两个女孩的身后，沿着洞穴内的小路走向了神木之下更深的地方。
周围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根须，寂静无声，光线也渐渐黯淡了下来。
韦赛里斯打起了一根火把照亮了前路，直到外界的光线已经完全消失，只剩下了火把的光芒驱散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