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断的手腕还在微微摇晃,中刀的腹部流淌下来鲜血滴在了地面上,他拔出了腹部的短刀扔出窗外,然后一掀衣袍同样从城垛上跳了下来。
哗啦——
衣袂飘动,纵身落下。
而突然遭遇到刺杀的韦赛里斯一只手紧紧的捂着中刀流血的部位,鲜血顺着手指缝隙流淌下来。
他看到对方毫不犹豫从城垛上直接跳了下去,韦赛里斯的眼眸中闪过了惊疑。
要知道这里是潘托斯的制高点之一,足有几十米高,直上直下的一座高塔,从这里跳下去岂不是自寻死路?
“死士?”
韦赛里斯看到这一幕脑海中瞬间抹过了这个想法。
随后他呼吸有些沉重一只手捂着伤口,仍然依靠在城垛边努力的向下望去。
然而等到他看清了下方的一切,一双淡紫色的瞳孔微微有些凝聚,清晰的抹过了一丝震惊。
“这...”
高塔之下竟然干干净净空无一物,根本没有任何人掉了下去。
第222章 凡人皆有一死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
两个人的交手几乎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
而坐在另一边椅子上的伊利里欧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更加没有看清楚两个人的动作,然后便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褴衣亲王用短刀刺进了韦赛里斯的腹部,而韦赛里斯扭断了对方手腕,然后同样把刀刺进了对方的腹部。
随后,褴衣亲王就...就跳塔自杀了。
“这...”
反应过来的伊利里欧先是微微一怔,随后便是大惊失色赶忙拄着拐杖站起身来。
他看到韦赛里斯一只手捂着腹部受伤的位置鲜血不断地流淌出来,身体有一些发软的坐到了地面上微微喘着粗气。
随后对着外面大声疾呼道。
“快来人!”
“有刺客!”
高塔内的卫兵闻讯匆忙赶来,脚步声杂乱无章到处都是呼喊的声音,整座九顶群塔宫殿很快陷入到了剧烈的震动之中。
而身穿着一身褴衣的灰发老者乘骑着他的那一匹高头大马带着满身的疲倦刚刚下马走入到宫殿之中,便被一群坦格利安士兵直接拿下。
褴衣亲王毫无防备甚至都来不及抵抗,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口中高呼着冤枉。
随后医师也提着药箱急匆匆的赶来。
而韦赛里斯依然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微微喘着粗气,然后摸索着从地面上捡起了刚刚扔到地面上的短刀。
他看到清亮的刀刃上除了深红色的血液以外,还有一抹淡淡的幽蓝色光芒。
“有毒。”
韦赛里斯胸口轻轻起伏,他几乎已经感受到了自己的四肢正在渐渐麻痹。
随后鼻孔感受到了一抹温热,有一滴鲜血缓缓流淌而出。
“呼~”
“呼~”
韦赛里斯的呼吸沉重,一双眼眸死死地盯着那一抹微微反射光亮的地方,鲜血和毒液交织在一起。
“陛下。”
“您现在感觉怎么样,哪里有些不适?”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医师解开了他的衣衫正在给他包扎伤口,同时开口问道。
然而韦赛里斯却没有回应他,只是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把短刀反光的地方。
“陛下?”
“陛下?”
老医师声音急促地响起。
但下一秒,他们看不到地方。
轰——
一团不知道积攒了多久的滔天黑雾发出了鬼哭狼嚎的可怕尖啸声。
随后疯狂涌入到了韦赛里斯的身体当中。
...
“长夜漫漫,冰壁凿阶。”
“在世界的尽头飘零不息~”
一名歌手弹唱的声音从一家酒馆内响了起来,声音悠扬。
因为血色之夜的缘故,今天酒馆里的客人并不算多,大多都是在讨论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
潘托斯的总督们邀请坦格利安国王来到这里庆祝新年,然而为了贪图巨龙在宴会上企图对韦赛里斯动手,但却没有成功,反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巨龙从天而降,烧毁了宫殿,烧死了所有的总督。
今天早晨还可以看到从各个总督宅邸内搜刮出来的海量财富,一车一车的被运上了马车送往了港口,不知道船将要驶向何方。
如今有消息灵通的人已经知道了,坦格利安的国王不会带上王冠兼任潘托斯的亲王。
而是把这颗海湾明珠交给了一个佣兵头子,同时也是昨天夜里到处杀人放火的风吹团首领,这在潘托斯的民众中引起了一些恐慌。
如今酒馆内的歌手正在弹唱着的是一首来自维斯特洛的歌曲,对于潘托斯人来说或许有一些陌生。
这是一个关于长夜堡鼠厨师的传说,讲述的就是一个长夜堡的厨师为了复仇杀死了国王的儿子,并且把他剁碎了做成了一个馅饼交给国王品尝,最后被诸神惩罚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白鼠,永远在长夜堡内游荡,吞食自己的子孙。
这是一个践踏宾客权利得到诸神惩罚的故事,虽然对于潘托斯人很陌生。
但似乎正是‘紧跟时事’,于是在某些推波助澜下快速在潘托斯城中传播开来。
铛——
一枚金龙在指尖跳动了一下,拉姆斯的脸颊隐藏在斗篷下望着歌手,随后露出了一抹阴冷的笑容。
而歌手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拉姆斯的笑容,内心顿时微微一喜。
随后拉姆斯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起身离开了桌子,把这一枚金龙按在了桌面上告诉酒馆的女侍这是打赏给歌手的,然后便向着酒馆大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而在这时。
这间小酒馆大门被推开了,一个金色头发鹰钩鼻子脸上还有一处伤疤的男人走了进来。
拉姆斯和这个人擦肩而过。
但酒馆前台这里有些狭窄,金发男人似乎身体也有些不适没有躲闪及时两个人轻轻撞了一下。
拉姆斯嗅到了一些熟悉的味道,同时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个金发男人的左手好像有一些僵硬,但他也没有多想什么只是礼貌的微笑了一下。
而金发男人也非常的恭谨,右手放在了小腹前轻轻躬了躬身。
“抱歉。”
随后拉姆斯推开木门离开了小酒馆,而金发男人看着拉姆斯离开的背影,然后收回了目光。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摊开的右手,一抹血迹十分的清晰。
“一个人有权复仇~”
“但杀害自家屋檐下的宾客,践踏宾客权利~”
“诸神决不原谅!”
另一边关于鼠厨师的歌谣正在弹唱。
而金发男人稍微听了两句,随后转头目光望向了酒馆前台的那一位女侍,同样从怀中摸出了一枚金币,交给了对方。
不过他不是打赏给这个歌手,而是另有目的。
“Valar Morghulis。”
金发男人突然用高等瓦雷利亚语轻声吐出来了这样的一句话,如果翻译成通用语便是‘凡人皆有一死’。
而那一位酒馆女侍接过了这枚金币手指微微摩挲了一下,眼眸眯了眯,随后扬起头来认真打量了一下对方。
同样轻启嘴唇用高等瓦雷利亚语回应了一句。
“Valar Dohaeris。”
‘凡人皆需侍奉’
“你现在叫什么?”
围着围裙的酒馆女侍声音平静的开口问道。
“某人的名字叫做米格尔。”
金发男人摇了摇头。
“一个从泰洛西来的佣兵。”
“哦。”
酒馆女侍眉梢微微挑了挑。
“你得手了?”
而这一次金发男人沉默了良久,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嗯...”
“算是吧。”
第223章 帝国
随后酒馆的女侍带领着名叫米格尔的金发男人来到了酒馆的后厨。
掀开了一块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石板,而在这下方有一条深邃黝黑的通道。
米格尔抬头看了一眼女侍,两人目光交错对方微微点了点头,米格尔便不再犹豫,直接一只手捂着伤口踩着破烂的梯子没入到了黑暗之中。
而站在外面的女侍看到米格尔进入到了地道之中,又警惕的左右转头看了看,随后一只手提着裙摆同样钻入到了地道,轻轻合上了盖板。
伴随着石板挪动的声音,整座安静的后厨凭空蒸发掉了两个人。
踏踏踏...
寂静漆黑的地道之中伸手不见五指,然而两人却似乎不需要光线一样,仅仅靠着摩挲和感觉便大胆的向前走去。
头顶冰冷的水滴钻入到了米格尔的脖颈内,地道内的寒冷让他被折断的左手和腹部的伤势都在隐隐作痛,但金色头发的男人却面不改色。
虽然他已经自己给自己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然而还需要求助于‘医生’,否则他的这一只左手就算是彻底废掉了。
他低估了韦赛里斯的实力,对方竟然在先中刀的情况,险些反杀掉了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通过某种手段脱身,真的正面搏杀恐怕早就死在了对方的手中。
“为什么说是算是吧。”
寂静的地道内只有两个人摸索前行的声音,两个人都沉默不言就像是两个哑巴一般。
然而在这时,女侍突然开口问道。
他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无面者们或许早就已经遗忘了自己的名字,因此她才会问某一个人如今叫什么名字。
她突然有些好奇,对方出手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算是吧’这样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