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看向了台上的照片。
这时,小晃突然凑了过来,也低头看着那张照片。
发觉这一点的阿浪,立马拿起了照片,然后放在了衣服口袋内。
对其说道:“你不用牵扯进来。”
说完后,似乎觉得自己刚才表现得太过严肃,怕吓着了对方,便露出了一个笑容,以示安慰。
“结账!”
这时,有客人喊到。
“诶!来了——”
阿浪连忙从厨房内走了出去,前去那桌客人旁收钱结账。
刚接过钞票的一瞬间,阿浪敏锐的似乎捕捉到了什么。
她走到玻璃门前一看时,那人却也发现了她,立马便转身离开了。
或者说,该是真正的从此处离开了。
…
“欢迎光临!”
前脚刚送走了一位客人,后脚又有新的客人前来。
是一位看上瘦高的中年男子,身穿着牛仔马甲,发型则可以用“聪明绝顶”来形容。
一见到来人后,青羽九便从沙发上站起身。
“老头,你又输光了吗?”
说着,她便走到了柜台里边。
显然,这名中年男子,是这里的常客了。
“我以为那匹马,在最后关头能行的啊。”
说着,吉永便拉开了椅子坐下。
“你至少留点回程的电车钱啊!”
“真丢人啊。”吉永自嘲完后,便取下了自己左手腕上戴着的那枚手表,然后放在了柜台上。
对着青羽九说道:“今天也抵押这个。”
她拿起手表后,说道:“和往常一样,三千日元可以吗?”
说完,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小华,示意对方前去拿钱。
“其实也可以多借你一点的。”
吉永听后笑了笑,说道:“够我回去的时候,喝一杯就行了。”
看上去,很懂得“知足常乐”这个道理。
“不过,才三千日元的交易,我们店几乎赚不到钱啊。”
“抱歉啊。”
话音刚落,小华便将钞票拿来,递给了青羽九。
接过后,青羽九又递给了吉永。
“给。”
“谢了。”
吉永接过后,便将日元放在了手提包内。
“好了。那下次的冬冠杯,你来预测一下吧?”
“冬冠杯啊……那肯定是4-7-1了。”
“4-7-1啊?”
“对。”吉永点了一下头,继续道:“等我拿到了退休金了,就来赎回它。”
说完,他便起身朝青羽九挥了挥手,告辞准备离开。
但就在这时,对方却突然叫住了他。
“老头,你那只手怎么了?”
只见吉永的左手掌上,有好像被用指甲猛掐过的血痕。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后,看向了青羽九解释道:“看比赛的时候太投入,拳头握得太紧了。”
说完,吉永便又朝三人挥了挥手,算作告别。
然后转身从当铺内走了出去。
“路上小心。”
安室透双手背在伸手,望着对方离去的地方道:“那个男人,好像经常来啊。”
“是老顾客了。”青羽九没有掩饰什么。
“好像每次,都在赛马上输掉退休金啊。”
青羽九没有接话,而是问道:“酗酒、赌博、‘品茶’,你觉得哪个最麻烦?”
“等一下!”
安室透思索了一番后,道:“按照一般的套路,应该是赌博。可是今天这种情况,是‘品茶’。”
你这是有多不信任自己啊?
“不,就是赌博。你想太多了。”说完后,青羽九看向了一旁的小华,“是吧?”
小华很开心的笑了笑。
青羽九解释道:“酒和女人,到了一定年纪自然就没那么着迷了。只有赌博,是年纪越大陷得越深,而且输得也越多。”
“那就赶快阻止他啊,让他家人也说说他。”
在安室透说完这话后,青羽九当初愣住。
你当我是什么大好人啊?
“那个老头没有家人的。”
青羽九看完查看完手表后,抬头望向了他。
道:“而且,要是劝了他之后听了不高兴,改去别的店了怎么办?”
安室透听着疑惑:“可是,你刚不是说赚不到钱吗?”
“你看不出来吗?”
“诶?对不起……”安室透有些小声的说到。
青羽九说完后,站起身来,走到了他的面前。
拿起表向其展示着,介绍道:“Gra
dSeiko(冠蓝狮),1970年生产的。这是精工追赶上瑞士表,并超越瑞士表的杰作。”
她的手一直举着。
安室透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后,小心翼翼的接过了这枚表。
“保养一下可以卖二十万。”
“诶?”安室透很是吃惊,“这么普通的表值二十万吗?”
“确实,不像劳力士那样设计得很有格调,也没有百达那样的高级感,但的确是极好的实用表。”
青羽九说完后,回到了椅子上坐下。
“好了,继续工作!赛马结束的时候,是当铺生意最好的时候。”
…
海底捞店内。
身穿白裙的卷发女子,拿着一瓶皇家礼炮出现在了桌前。
“感谢感谢,暴风雨!”
笑着说完后,她便将皇家礼炮放在了桌面上,然后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青羽九纠正道:“才不是暴风雨呢,是小雪珠。”
第一百一十章 刻板印象
有生看见桌上的皇家礼炮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她看向了身旁的青羽九问道:“怎么了?今天怎么点了这么贵的酒?”
说完后,便拿起了那瓶皇家礼炮,给空杯倒上。
安室透回答道:“因为月末的赛马结束之后,有很多客人来。”
“不仅有很多来当东西的,也有很多来赎东西的……等等!”
青羽九连忙阻止了有生再继续倒下去。
这事,悠拉起了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对她笑道:“那你出个好价钱,买下这个吧?”
见状,青羽九看向了安室透。
道:“你来估个价吧。”
安室透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回应道:“是。”
悠将项链从脖子上取下后,交给了他。
“好的,失礼了。”
接过那条项链后,安室透用放大镜观察着上面的钻石。
“钻石……是真货呢。保养得很好,应该可以卖个二十万。”
“太好了!”悠露出了十分欣喜的表情。
青羽九却是叹了很长口气。
“给我。”
接过安室透手中的项链后,她仔细看了几眼后。
便道:“刻印不一样,不是从正规渠道入手的。也就是说,这是假货。”
说着,她便将项链还给了悠。
“话说,我才是。”
安室透有些无奈地说道:“什么都不懂,就被‘雇佣’了,是个假的当铺员工呢。”
这是准备让自己解锁新技能,然后好多打几份工吗?
悠看向了他,笑道:“这么说来,你长得确实有点像蚱蜢呢。”
(假货和蚱蜢在日语中,发音相同。)
“悠小姐,现在不是在说蚱蜢……”
难道就因为自己头发颜色,和蚱蜢头顶的颜色相似吗?
“哎呀。”有生感慨道:“工作也要看适合与否的嘛。”
“你的意思,我不适合做当铺的工作吗?”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被否定,不适合从事某份职业。
悠看着他笑道:“我觉得你可以靠模仿蚱蜢为生啊。”
“悠小姐。”安室透很是无奈和不解,“为什么今天讨论了这么多蚱蜢的话题啊?没见过有人模仿蚱蜢的吧?因为一点都不好笑啊。”
一旁的青羽九,听着觉得着实有趣。
“比起破破烂烂的钻石,更容易被漂亮的石头所欺骗。”
这是在嘲笑吧?
是吧?
“不,可是……”安室透想要解释,“那个男人,我也是没办法啊。一个沉迷赌博、无依无靠的寂寞老人,我怎么可能看出那块普通手表,原来是这么高级的东西啊。”
其实,很多人都有着刻板印象。
比如,什么一看见穿黑色风衣的人,就以为是组织的人。
闹得青羽九那件帅气的黑色风衣,一直挂在衣柜中,都快晾成纸板了。
有生觉得有些奇怪:“他寂寞吗?”
“什么?”安室透看向了她。
“他喜欢赌马,退休之后就一直在赌马过着日子吧?”
安室透点了下头,回答道:“的确是这样。”
有生望着他说道:“有点像蝉呢。”
“现在很流行说昆虫吗?”安室透觉得自己有必要,多网上冲浪一下了。
“你看啊。”
有生解释道:“蝉只能在地面上生活一周,人们会觉得蝉很可怜。觉得老爷爷很可怜,跟觉得蝉很可怜是一个道理。”
“蝉多年都待在土里,可能这才是它们的生活常态啊。但是人们非要觉得在地面上生活才更好,说蝉很可怜,生命很短暂。”
有生说完后,似乎是觉得有些好笑。
笑了几声后,又继续说到:“我真的很想说,你们这些人根本不明白蝉的心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