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着聊着好像有些跑题了，富江拿出了本想送给明美但因为不舍得而作罢的灰德瑞拉。
“一些心意，和朋友的帮助。”
富江把包装精致的水晶盒放在桌子上，轻轻向目暮的方向推动。
水晶盒内的蓝宝石蛋壳因窗外阳光的照射而映出了淡蓝色的神秘之光。
这就不得不提这个水晶盒包装的精妙设计了...还是不提了吧。
“这....这是....”目暮壮硕的手掌在颤抖，“不，我不能收，这实在太贵重了。”
“这不是五千万円，只是来自朋友的帮助，你并不欠我什么，它是礼物不是交易。”
富江蛊惑人心的模样就像是个魔鬼。
“我...”
目暮警官的眼中满是心动，但却没有行动，坚定地意志告诉他，他不能收下这个。
五千万円对他来说是一个过于庞大的数字，多到他这辈子都攒不出来。
霓虹的收入是很高，但消费同样很高。
而目暮，他只是一个警部，一个辖区内，杀人事件频发，前些日子引起轰动的无首男事件以及二十几名记者的死亡事件都没解决的警部。
事实上他没丢掉屁股下的凳子，都是因为这个世界很柯学，上级知道这不是目暮的错。
不过官是别想升了，该罚也还是得罚。
“对不起，富江老弟，感谢你的好意，但我真的不能收下。”
这句话，目暮都到嘴边了，但却被富江敏锐地察觉，并堵死。
“想想你的妻子，收到礼物后，她该有多么的开心啊。”
富江狭长的双眼微微眯起，绕到浑身僵硬在椅子上的目暮，双手按住椅背。
“你每天都加班，要处理的事情有那~么多，都没时间陪陪她，你，亏欠了她太多。”
目暮警官吞了口吐沫，正组织语言，富江就继续低语道：
“我知道，她理解你，她是一位善解人意的好妻子，但...她很伤心，一个人忍受孤独，独自一人变老，这不是一位好妻子应得的...”
富江的嘴角越扯越开，“收下它，目暮先生，这不是什么潘多拉魔盒，它只是你最信任的富江朋友的小礼物。”
“小...礼物？”目暮嘴唇颤抖的反问道。
“是的，是的，一份小小的礼物，你没什么亏欠的，因为对富江来说，那只是一笔小钱。”
这场对话变了味，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是目暮一个人在自问自答了。
与他说话的是富江吗？不，那个看起来像是富江的生物，已经成为了他内心深处的声音。
富江轻声在目暮的耳旁呢喃着什么，将他诱骗。
吸魂鬼，这个因获自魔鬼的知识而异变的种族，与魔鬼也出奇的相似。
用各种手段骗取灵魂，并为自己所用，祂们的嘴，是骗人的嘴。
凡人之所以是凡人，就是因为他们太过无力，连诱惑都抵抗不了。
“抱歉，富江老弟，我很感激你，也愿意收下你的心意，但是...”
富江的双眼诧异睁大，他好像听到了一声“口头挖路”。
“我会以物品的原价还你钱的，一定。”目暮警官打好了欠条。
富江的双眼弯起，这就对了嘛。
虽然结果略微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第三百八十八章 永别了红子
收好欠条后，富江绕回了办公桌的正面。
“目暮，我的挚友，我想探监间宫贵人，那个谋杀未遂的罪犯。”
“啊？”目暮警官的身体颤了一下，“为什么？”
“私人原因。”富江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可，这不符合...”目暮警官嘴唇嗫嚅，有些犹豫。
“我们，不是挚友吗？”富江眯起了双眼，双臂交叉倚靠在办公桌上与目暮对视。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目暮，你可以永远信任我。”
……
监狱的探监室内，富江如愿的见到了间宫贵人。
“诶？你是问那位恶魔学家？”
间宫贵人明显非常吃惊，他有主动将那尊恶魔雕塑的事告诉警方，但警方只当他想装疯脱罪。
根本没人会相信这种事。
“对。”富江扯开嘴角，“我有一些兴趣。”
“好吧。”间宫贵人没有拒绝。
“那是我的大学同学，安迪·弗伦，一位个性亲和，很有魅力的真正绅士。”
间宫贵人在回忆时眼中带上了向往。
“很好。”富江赞许的拍了一下手，“你的大学是哪所大学？”
他如果没记错，间宫贵人好像是在国外留的学。
“佛罗里达大学。”间宫贵人没有隐瞒的说出了实话。
佛罗里达...美国啊，如果早些问的话，之前去的时候就可以顺道看一眼了。
富江稍微有些遗憾，因为最近他实在不想出国。
关于美容品，还有一些连带的领域，以及酒吧，都还有很多要处理的事。
正准备起身告别，富江突然注意到间宫贵人有些欲言又止。
“有什么问题？作为诚实的回报，我也很乐意回答你一个疑问。”
“不是问题，是这样的...”
间宫贵人想了想，“安迪和我分别前，嘱咐过我一件事。”
“什么？”富江微微歪头，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
“他说，如果有人问起有关他的事，就说...就说他是‘阿迪’。”
间宫贵人突然顿住，“先生，有什么不对吗？”
眼前那个非常有架势，很有压迫力的苍白色男人的额头上，流下一滴水珠。
“真有趣...”富江按住矮礼帽低下头，“还有吗？”
“是的，他还让我转达说...‘我找到你了’。”
间宫贵人的表情十分困惑，他一直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哐当，铁椅子摔在地上，富江速度很快的理了理衣领，然后悠然自得的离开了探监室。
危险预警没有触发，没必要慌。
至于上次危险预警是危到临头才发起预警，那显然是因为劳力公的某种力量。
那个理论上应该是吸血鬼的阿迪不可能办到。
不可能吧。
富江想步行，但他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只觉得危险一定就藏在人群中。
富江想乘车，但看着马路上驶驶停停的车辆，只觉得危险就藏在车辆中。
当然，富江一点都没有怕，完全没有一点慌，只是出于谨慎。
看了眼监狱里的警察后，他光明正大的站在监狱外，打起了手提电话。
这种时候，像这种普通渺小但却有枪的人类，格外的让鬼有安全感。
“红子，我想知道吸血鬼的情报。”
“红子？你叫我红子？”红子不敢置信的问道：“发生什么了？是天塌了，还是你想找我借钱？”
“我们不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么？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当然会直呼你的名字。”
富江扫视着四周的行人，“现在，告诉我我想知道的。”
“青梅竹马？你怎么说话变得这么...幼稚。”
红子小声嘀咕了一句后问道：“哪方面的情报？”
“能力，吸血鬼的能力和电影中有什么不同？”
富江直接问道，说话间，他往监狱的内部靠了靠。
“不同的多了，真正的吸血鬼，可不是文学作品美化后的贵族，那是真正的怪物。
“他们的能力很多而且很杂，尤其擅长他们种族内部的魔法，大多以诡异为主。
“知道他们为什么被称为吸血鬼么？因为初次发现他们时，他们被认为是吸魂鬼的亚种。
“我这么说你应该能很直观的知道他们能力的特色。”
富江皱起眉头，吸血鬼最初被误认为吸魂鬼的亚种他是知道的。
但没想过居然是因为风格相似。
不过这么看来，吸血鬼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
大概吧，作为一个劳力公口中的不知吃什么长大的畸形吸魂鬼，他不认为吸魂鬼这个种族有多诡异多危险。
“那他们能看穿雾天狗的化形魔法，或是通过血液认出一个人吗？”富江问出了关键。
“理论上不行，因为你已经不完全是你了，你从人身吸魂鬼变成了拥有半恶魔身体的吸魂鬼，血液完全不一样了。”
红子有理有据的答复让富江松了口气。
“到底发生了什么？”红子对富江的沉默感到疑惑。
“你说...吸魂鬼，也就是我的爷爷，和弗拉德伯爵关系怎么样？”
富江舔了舔嘴唇。
“这个我不太清楚，听老管家说，弗拉德三世生前欠了你爷爷非常多的东西。”
红子委婉的希望富江能明白她的意思。
“我知道了，那一定是很好的关系，所以我的长辈会借给他们很多东西。”富江松了口气。
“在他最艰难的时候，你爷爷以相当高的价码租给他一栋破房子，然后将他出卖给了吸血鬼猎人，还占据了他的城堡，并拿走了里面的所有财宝。
“弗拉德失去了财力，还被追杀，只能接受你爷爷的压榨，签下一系列不平等契约，然而...嗯，这么说吧，你爷爷是一位不太道德的绅士，对利益也极为渴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