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兰看着她这副突然示弱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到时候就用芭莉安抵债好了！”
卡兰说着又深深吸了怀中的芭莉安一口，还变魔术般拿出一根甘草魔杖逗弄着它。
“那可不行！”莉莉立马尖叫道，但她很快就意识到这是卡兰在打趣自己，顿时忍不住气愤的拍打了他一样。
“疼，疼。”卡兰连番躲避着，他随口问了一句：“为什么不是斯内普来和我说这件事情？”
“西弗他......”莉莉犹豫了一下，最后小声说道：“他不会说的。就连现在的那些配料，他用的都很仔细。除非事先推导了许多次，否则西弗是不会随意进行尝试的。”
“我觉得他是不想要太过亏欠你，毕竟在最开始的时候，这间魔药配制室是为了他才建立的。”
卡兰挑了挑眉，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五楼镜子后的魔药配制室内。
在冷却的坩埚旁，斯内普独自一人坐在长桌前，在他的手侧放着《高级魔药制作》，《魔药之书》，《千种神奇药草及蕈类》等与魔药学有关的书籍。
他不断的来回翻阅着这些书，同时在面前的羊皮纸上记录着些什么，随后又不停的划去，再反复记录。
“哦，你在这里啊，假期了还这么努力。”
斯内普不用回头就知道来的人是谁，如今莉莉已经回家了，知道这个密道的除了他自己外，就只剩下了一个人。
“你不是也来了么。”斯内普头也不抬的说道。
可在这时，他面前的羊皮纸和书籍全都自动飘了起来，连带着他手中的羽毛笔一起，整整齐齐的落在了一旁。
“你这是在做什么？”斯内普皱着眉问道，他刚刚才有了一个很好的思路，结果就这样被强制打断了。
然而当他回头后，却忽然愣住了。
一个彩纸包装的包裹静静飘在他的眼前。
“圣诞节礼物，送你的。”
卡兰慢悠悠的走过来，他微笑着说道：“尽管明天才是圣诞节，但是提早送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斯内普沉默了，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收到过礼物了。
“谢谢。”他低声说道。
“拆开看看吧。”卡兰提议道。
斯内普抬头看了卡兰一眼，礼物自动落在了他的手中。
在稍微犹豫了一会后，他用瘦长的手指小心翼翼的将表面的彩纸打开，刻意避免了容易破损的位置。
最终，一个硕大的盒子出现在他的眼前。
“高布石！”
没等斯内普做出什么反应，卡兰就故作惊讶道：“竟然是高布石，酷！”
斯内普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他当然知道高布石是什么，这是一种弹子游戏，当一方失分后，这些石子就会朝输了分数的人脸上喷射一种难闻的液体。
尽管这个游戏在霍格沃茨并不是太受欢迎，但也有着一些爱好者存在。例如他的室友埃弗里，就有着一套纯金的高布石。
尽管他一次都没有玩过。
“来两局？”卡兰忽然提议道，他还挑衅的挑了挑眉，一副很欠揍的样子。
这不由得让斯内普联想到了詹姆·波特那个令人讨厌的家伙。
莉莉就从来都不喜欢他。
“希望你带了足够厚的毛巾。”斯内普讥讽的说了一句。
二人立马把这套高布石摆在空出来的桌面上，一局一局比着。
但是没用多久，斯内普就不打算再玩了。
“你作弊！”
他一片用毛巾擦着自己脸侧长发上的难闻液体，一边愤慨的指责道：“你绝对是作弊了！”
“我没有！”卡兰立马反驳道：“我只是连赢了十局而已，你凭什么说我作弊！”
“那个石子，那个石子！”斯内普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他用手指指着卡兰，甚至因为气愤而抖了起来：“那个石子都在空中停下了，你还说你没作弊！”
“这可是高布石，它想停就停，关我什么事！”卡兰继续嘴硬着：“大不了再玩一盘，看看我到底有没有作弊！”
斯内普瞪大了双眼，他又一次被卡兰的无耻惊到了。
“再跟你玩，再跟你玩我就......”
他的嘴唇蠕动着，但是到底也没放出什么狠话。
肯陪他玩高布石游戏的人可不多。
至少在他的同一个宿舍里，就一个人都没有。
他们看不起他。
“那就算了。”卡兰一看他这幅模样，忽然变得有些兴致缺缺：“那下次就玩巫师棋好了，这总没法作弊了吧。”
斯内普紧紧抿着嘴，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嘲讽了一句：“除非你不去威胁对面的棋子。”
卡兰笑笑，没再说话。
斯内普默默把这套高布石仔细的收了起来，他看了看包装用的彩纸，又偷偷瞟了卡兰一样，发现他正在替换着那些过短的蜡烛。
斯内普快速的把这些彩纸小心的叠好，与高布石一起放在了背包里，随后继续尝试推导着魔药配方。
卡兰在收拾过这些蜡烛后，又开始为那些空了的玻璃瓶里填充蓝色风铃草火焰。没有这些东西，这个密道可呆不了人，会被冻的什么都做不了。
一时间，这里的气氛突然又变得沉默了下来。
斯内普眼前莫名浮现出那次偶遇时的场景，以及那本被他藏在了怀中的黑魔法书籍。
这还是自从那次意外后，二人第一次单独相处。
斯内普用力摇了摇头，将那些乱糟糟的想法散去，强行让自己专注在面前的配方改良事情上面。
然而这时，卡兰的声音再度响起。
“所以，黑魔法？”
“对么？”
第118章 逃避
安静的魔药配制室内，斯内普书写的动作忽然顿住了。
他想要装作没听见，但这是不可能的。
卡兰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到了他的耳朵里。
他又下意识的想要反驳。
但在张了张嘴后，说出的却是。
“没错。”
卡兰站在一旁，神色平静的看着他。
斯内普深深的低着头，泛黄的脸颊被长发遮盖住，看不出他脸上是什么表情。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从未感到如此的得心应手过。”
最终，斯内普轻声喃喃道。
他没有把理由推脱到其他人身上，例如他的那四位宿友。
也没有寻找什么其他的借口。
当在走廊上偶遇时，彻底暴露的那一刻。
他就知道。
卡兰什么都知道了。
不仅仅只是因为那本黑魔法书籍，更是因为卡兰当时的举动。
在莉莉发现之前，他就率先将一切遮掩了起来。
或许，卡兰早就知道了这一切。
“这就像是我的魔杖一样。”
斯内普把自己的那根柏木魔杖拿了出来，心中回想起奥利凡德先生曾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话。
柏木魔杖的主人，将会死的光荣。
“它是我手臂的延伸，是我的一部分。”
斯内普继续低声说道。
“它选择了我，我没有退路。”
“也无路可逃。”
又是一阵沉默。
只剩下不断摇曳的火苗，示意着这片空间里还有着活人存在。
卡兰轻轻叹了口气。
斯内普从未放弃过黑魔法。
他多次要求着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这个职位。
在如愿以偿后，他在谈及黑魔法时，又满是喜爱与敬仰的口吻。
即便是莉莉的死，也未能改变这一点。
“因为你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卡兰终于轻声说道。
“所以我并不惊讶于这一点。”
“因为，你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卡兰喃喃着又重复了一遍，棕色的瞳孔盯着一团即将燃尽的火苗，伴随着他的注视微微摇曳着，好似要彻底熄灭，却又在不甘的重燃。
气氛再次凝滞了，没有人说话。
卡兰缓缓闭上眼，又再次睁开。
“我不会告诉莉莉的。”
他忽然说道。
“如果你是在因此而感到担心的话。”
“放心，斯内普。”
“我是不会把这件事告诉莉莉的。”
他又一次着重重复道。
斯内普终于抬起头，脸侧的黑发无力的耷拉着，黑色的瞳孔里满是复杂的目光。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似乎是在回答斯内普未能问出口的疑问，卡兰继续说道：“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
“当初做出约定的，只有你和莉莉两个人。”
“与其担心我会不会说出去，你倒不如好好想想自己到底能隐藏多久。或者说，当莉莉发现这一点后，你又该如何去解释清楚。”
“我不会告密。但在你彻底暴露的那一刻，我想，我也应该没办法再继续帮助你了。”
“这只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只是两个人。”
“一直如此。”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斯内普无言的点了点头。
“好了。”
卡兰脸上重新展露出微笑，英俊的面庞变得更加平易近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