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看看，当怀疑存在，就会挥之不去。”
王衍悠悠长叹：“其实也无所谓，你们惦着念着，没事儿担心担心，算来算去，就当打发时间了。”
“你……”
凯莎也无奈的笑了，这么惫懒的回答，简直让人说什么。
不过也的确是这样的回答，好似更让人安心。
其实也没什么，说来简单。
王衍的能力来源基本排除已知宇宙之内了，那么不言自明，一定来自未知宇宙。
而一旦涉及未知，就由不得人不多想。
这能力的来源，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会落在王衍身上，以及某个存在会对王衍怎么样吗？
其实很久以前，凯莎和鹤熙就算到了王衍的能力来自未知宇宙的可能性，不过也只是可能性之一。
而随之衍生的问题和担忧，也都是一一计算过的，而这些问题倒是并非全无隐患，只是凯莎与鹤熙在渐渐接触试探王衍的时候，发现他也在研究这个问题。
但是最后，他却没什么惶惶之色。
而对于凯莎女王来说，这并不是远离王衍的理由，恰恰也是应该将王衍掌握在手里的原因之一。
至于现在，不必多言，凯莎当然百分百确定这家伙的基因肯定来自未知了。
而且目的从来都没隐瞒过，真实之衍。
明晃晃的名字，只是当初谁也不敢确定，它到底是什么意思。
“喏～喏～”
凯莎一愣，然后失笑。
这人就不能惯，尤其是这被一群女人惯坏了的家伙。
其实王衍也不是第一次枕着她的裙角了，不过倒是从第一次之后，她就习惯性地将他的脑袋垫在上面，免得他午睡后后脑勺沾满了灰尘和草屑。
自在这宇宙存了一具躯体后，凯莎经常环游两界，习惯新的形态，也来这个宇宙汲取更高级的真理。
还有，跟他说说话……就说说话。
除了当初因为凉冰的事情他跟她闹情绪，后来就好了很多了。
两人若无其事地翻过这一篇儿，没事的时候一起用用下午茶，说说话。
王衍应该和她说说话，凯莎是这样觉得的，不是为了给她打发时间，而是为了放松他的心情。
其实现在来说，如蕾娜琪琳甚至彦，都已经很难了解王衍的高度了，对，就是高度……
王衍在外面，要扮作别人以为他可能的样子，可是如他现在正在研究的一切，他根本就无从对外面的人说起。
这是种难言的孤独。
而她可以和王衍讨论很多，空间，时间，黑洞，奇点，时空扭曲，时空蜷缩，时空维度，芥子世界，平行世界，多元宇宙等等等等。
即便是一个概念，一个灵光一闪，或者瞎胡说，涉及到的理论也不是谁都能接下来的。
比如时间能力的虚空技术，也是他提出来概念，然后凯莎帮忙实际完善，最后让大宝初步有所应用。
很多时候，她就这样倚在一处可以倚靠的地方，一条腿支着，一条腿放平，比较……潇洒。
她是不如鹤熙淑女的。
他躺在草地上，时而讲讲自己花心的心路历程，时而讲讲新的灵感，或者天马行空，或者畅想大场面。
只是在一次他悄然熟睡后，凯莎悄悄将他飘起，然后垫住了脑袋。
至于现在，也是她惯出来的，手边恰好有吃的就喂，他也不挑食，给啥吃啥。
现在……‘喏，喏’地，噘嘴要食儿呢～
捡起手边水果拼盘里一个牙签儿芒果块儿送过去，凯莎知道，这带牙签儿的够他嚼一会儿。
“女王，太空校长，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叼着牙签儿，王衍突然问到这样一个问题。
“嗯……你指哪方面？”
凯莎女王低头看去，金发垂落，问道。
“他还有感情吗？”
王衍眼眸微阖，只能看到眼皮下的眼珠还在转动。
“应该是有的，只是他的状态的确比较难以理解，可以猜测，但是不能体会。”
凯莎女王说着，眼里有微微的思考：“他几乎遗忘了神河体的七情六欲，这是他自己说的。
他说他是感受到了我，而为了向我问关于你的问题，这才根据记忆，重塑思维，然后勉强编译自己的思想，与我交流。
用他的说法是，思维维度隔阂。”
“也就是说，他已经没有了感情。”
王衍依旧没有睁眼，慢慢道：“即便是有，也没有了人的感情，即便有人的感情，也淡不可查……
以追求真理为生命，以探索无尽为永恒。
过去以往，皆不再重要……
女王，我听说太空校长是个老人形象对吧？”
“是的。”
凯莎女王点了点头，其实她看着王衍的眼神有些复杂，她好像明白了王衍在问什么。
“那就是说，他自很久以前就不再有家人观念了，以外形而拒绝一切有可能的爱慕，牵绊，或者表白……
而进入虚空边缘之后，求仁得仁。”
王衍微微睁开眼睛，缓缓道：“他很洒脱，我做不到。”
第531章 等等
凯莎好像突然明白了王衍为什么不愿意去见太空——他看出来，他们不是一路神。
太空是什么样的？凯莎知道。
一袭兜帽罩袍下，鹤发童颜，仙风道骨。
智慧，善良，和蔼，但是无牵无挂。
太空是真正的神。
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知宇宙，他就是神本身。
他是第一位神。
太空曾有凡人的感情吗？按说应该是有的，只是凯莎没听说过太空有后人。
而他的确是老人形象，这对于永葆青春的神来说，的确是一种态度。
现在想来应该也正是因为如此，太空可以在后来毫无牵挂地进入虚空边缘，去探索更多。
而王衍，在伟力方面已经不可测度，可以说前无古人，知识也如渊似海。
但却只是一个二十三岁的年轻人，喜欢美丽的生活，祥和的世界，漂亮的女人，爱玩儿，爱享受，但并不爱大逍遥。
知识，真理，技术，他也爱研究，却不以为至高。
你说他花心也好，怎样也好，他的确以为感情，亲情，生命，弥足珍贵。
但他也的确到了这一步，已知宇宙的最大奥秘——把莫甘娜吓成疯子把卡尔吓成死人的终极恐惧，根本就没有吓到王衍的机会，就被破解。
而王衍如果现在顺其自然地向前迈一步，什么蕾娜琪琳，恐怕连鹤熙也会被他遥遥地甩在身后，可能差距越来越大，直至思维维度隔阂，永不再见。
思维隔阂，本是最难突破的东西。
它让种族之间你死我活，让文明之间无情屠戮，让她和她的亲妹妹反目成仇。
而思维维度隔阂，将更可怕，毕竟——人，不可能爱上一张纸片儿。
而这对王衍来说，是最不可能接受的事情。
所以……他愿意等。
至于如太空这样的思想，他自然也不愿意多接触。普通神理解不了的话，王衍却很可能受到感染，移心易性。
而且凯莎下意识回想，心中还真的不由皱眉，太空的话里，应该是有想要多多接触王衍的意思的。
“你害怕了？”
凯莎女王悠悠的声音里带着不少的温柔和笑意。
是的，温柔。
其实王衍当初说的很对，除非让他把她当成那个诸神之王对待，跪着和她说话，他们之间的确需要一种相对平衡的相处方式。
所以凯莎跟王衍相处的方式，说话的态度，也是几万年来从没出现在她身上过的。
带着些对小男孩的温柔，和一些……
“害怕？那倒是没有。就是纷繁杂乱，有些不知是进是退的难过，只是已经过去了。”
他叹了一声，撅了撅嘴。
一粒葡萄递过来，被他衔住，咬出汁水。
“过去了？”
凯莎微微一怔，她竟然没发觉……
其实对她来说，现在的生活的确如退休一般，悠然自在，舒适宁静。
在这里，她依旧可以体会神河体的生活，青山绿水，鸟语花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有曾经作为天使之王的责任和压力。
而且在这世界里，有着极多的宇宙奥秘可以如掌上观纹般任她研究，是难以想象的神奇。
或者和从前一样，遍观这世界里的少部分非自然生命星球，文明，看看他们的生活打发时间。
在外面，在神河宇宙，她也时而探索一下虚空的奥秘，但是多半是以超凡的视角，去看看想看的地方，人，和事情。
比如炙心，和那些小天使们。
而最多的……其实还是以各种角度去看王衍的生活，工作，在他身周，或者在他体内。
如鹤熙之类的，她不能去看，而其他的，没什么意义，不必多看。
看王衍有条不紊地规划未来的样子，统御年轻诸神的样子，驾驭小天使们的样子，她会有种自然的愉悦感和期待感。
如那小时钟，也的确让她微微震动，而她没想到，王衍是早早就有的。
只是他没去用，也用不着，给大宝和二蛋都配置了一个，就没再多研发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