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急忙跑过去,可当时人太多了,我们在人群中找到亚父时,他已经昏倒了。”
“好!好的很!”
项少羽咬着牙,心中泛着怒火。
“钟离眜!”
“末将在!”
“立刻集齐人马,随我来,我要宰了他们。”
“诺!”
钟离眜没有犹豫,反身就离开调集兵马去了。
……
楚军与赵军打了起来,动静十分的大。可魏军与齐军在旁,却没有丝毫插手与劝和的意思。
彭越在高高阙楼上,看着不远处那混乱的战场。
手持炎神枪,身穿七海蛟龙甲的项少羽仿若战神,仅靠少数的兵力,就将赵军打得大败。
彭越惊叹于项少羽的实力的同时,心中却高兴不起来。
司徒万里爬上了阙楼,来到了彭越身后。
“这荥阳还未灭,他们倒是先打起来了。”
“魏王怎么说?”
“他什么也没有说,就让我们不要插手。”
彭越似乎有些失望,可司徒万里的话没有就此停止。
“齐军那边也没有动手,齐王似乎很是期待这场战斗能够削弱他最大对手的实力。”
齐与赵的实力差不多,可因为楚王的消失,项氏的话语权在急速缩小。至于魏,则实力稍微小些。
“齐王最大的对手不是赵王,而是荥阳城中你所效忠的王上。”
彭越一举道破了司徒万里的身份,对方稍感惊讶,却很快恢复了平静。
“将军什么时候知道的?”
“当初你来到大野泽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那将军为何不说破?”
“我只是想要看看,你究竟会怎么样?”
“将军可曾失望?”
“作为一个赌徒来说,的确是合格了。”
司徒万里轻声一笑,对于眼前之人的评价,不置可否。
“那将军可否知道,王上是如何说的?”
彭越有些诧异,第一次从那激烈的战场上回转目光。
“愿闻其详。”
“王上说关东之地一众诸侯,多是泛泛,唯项籍、英布、彭越三人,不可小看。”
彭越听了这话,似有所悟。
“对付项籍的人如今在这联军营地之中,你现在在我这里,那英布那边又是谁呢?”
彭越的问题让司徒万里一喜,这代表了对方并不排斥他的话语。
“这不是我能知道的,不过如今的形势已经很明确了。联军虽众,却难成事。将军以为如何?”
“作为一个赌徒,自然是在局面没有翻转时下注。否则,等到局势已定,那再下注也赢不了多少了。”
司徒万里低着头,拱手一礼。
“将军说的是!”
……
“英布老弟。”
熟悉的声音从帐外传来,英布一喜,可随即,却又变了脸色。
朱家的身影从外而来,出现在帐中被英布所见到的那一刻,帐中并没有故友重逢时间的喜悦,有的只是冰冷。
“朱家老哥,你怎么在这里?”
英布终究顾念当年的情分,没有立刻让人进来。
可朱家,却是直言不讳。
“受人所拖,将这个带给你。”
朱家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块玉佩,抓着丝线,任由玉佩垂落。
英布看在眼里,不由得大怒。
“王上是被你抓走的?”
“与我无关。”
朱家淡然一言,多年的交情让英布暂时冷静了下来。
“那这快玉佩是怎么回事?”
“这是侠魁让我交给你的。”
“田言?”
农家的侠魁投了赵爽,这一点尽人皆知。田言的意思,可不就是赵爽的意思么?
“赵爽想要怎么样?”
“他只是让你考虑,你究竟是选择项氏,还是选择楚国?”
“什么意思?”
朱家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他是让你在芈心这丫头与项少羽之间做一个选择。”
英布冷然一笑。
“若我选择了王上,那么就等于要听从赵爽了吧!”
“这些年的事情,我经历了很多。如今,只想要逍遥江湖。我并不想要多说什么,这件事情英布老弟你自己决定。”
说完,朱家拱手一礼,将玉佩留了下来,退出了营帐。
英布看着桌面上的那枚芈心贴身的玉佩,一时间,纠结到了极点。
……
齐国。
漆黑的屋室之中,只点燃了一盏灯。
魏赐持剑,在屋中等待着。
大雨凄厉,风声呼啸。
屋中灯火摇曳,魏赐却并不着急。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门打开,走进了几个黑袍人。
“稷下死士看管的严,你将我们找到这里来,究竟为了什么?”
话音之中带着几许不安,不过魏赐却不在意。
他站了起来,拿起了灯火。
灯火照耀下,他的脸上完全没有了往日身为儒士的温和与儒雅,有的只是一张充满了野心的脸庞。
“我带给你们一场富贵。”
“你说什么呢?”
魏赐轻声一笑,打开了一旁的盒子,从中拿出了几分玉骨卷轴,展开在了桌面。
“这是什么?”
众人围了过来,看向了桌面上的卷轴。可魏赐,却已经在旁解释了。
“这是大王与你们侯位的诏书。”
“你居然是赵爽的人!”
一时间,这几个黑袍人既惊又恐,可看着桌面上那精致的卷轴,这是侯位的象征,也是富贵的象征。
尤其是世袭罔替这四个字,仿佛有着一种魔力一般,让人移不开眼睛。
“我们需要做什么?”
“齐军主力在外,此时济北的便在几位手上,此时正是建功的千载良机。”
魏赐悠悠一言,话语之中蓬勃着巨大的野心。
第七百三十章 山川色
范增自昏迷之中醒来,便见到了营帐之中一众楚将的脸旁。
“亚父,你终于醒了。”
项少羽很是担心,围拢在床榻边,握住了范增的手。
帐中很是暖和,燃烧着炭火,可刚刚醒来的范增目光之中还是带着几分异样。
项少羽和一众楚军将校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赵爽打过来了?”
面对范增的疑惑,一众楚将低下了头。唯有项少羽,淡然说道。
“我们和赵歇打了一仗。”
“什么!”
范增想要坐起来,可是虚弱的身体却无法支撑,不住咳嗽着。
“亚父,你身体要紧,此时不要操心这些事情。”
听着项少羽的劝解,范增咳嗽得越加厉害。良久,才平稳了过来。
“羽儿,你糊涂啊!”
范增也不想要了解这事的前因了,反正他早已经猜测到了。
“赵歇现在怎么样了?”
“带着几万残军离开了,看样子是准备回赵地。”
项少羽本想要解释,可此时范增看着营帐顶端的天窗,本是涣散的目光渐渐凝聚。
“不,不能让赵歇就这么走了。”
“亚父,你说什么?”
众人看着范增,却见他此时面容不似往常,相当冷漠。
“情势如此,那么便不能让他回到赵国。如今燕地已经到了赵爽的手中,如果赵歇态度转化,加入了赵爽的阵营,对于我等来说,有着致命的危险。”
“可赵歇与赵爽之间有着很深的仇,会这样么”
钟离眜在旁问道,可这个问题,得到的只有肯定的回答。
“会的!”
范增说了一声,对于当今的形势了若指掌。
“赵爽已经是王了,他手中的筹码要比原来多得多。只要他肯承认赵歇的王的位置,赵歇在盛怒之时,会立刻投向他。”
范增的话语变得冰冷,此时营地之中一众人仿佛不认识范增一样。
“赵国之中,除了赵歇之外,最为重要的便是张耳、陈余两人。只要得到他们两人的支持,形势便不至于到不可收拾。告诉项他,让他守住白马津,切莫让赵歇渡河。羽儿,你亲自去,拿下赵歇。”
项少羽听着这话,并没有犹疑。他站了起来,道了一声。
“亚父,你等我消息。”
项少羽拿起了炎神枪,正想要离开,可帐外一声急报。
“上将军,濮阳失守了。”
这一声仿若惊雷,让整座营帐都炸开了。
本是在沉思之中的范增再也没有心思躺着了,在钟离眜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怎么回事?”
前来禀告的楚军校尉看着虚弱的范增,正犹豫间,却听得他一声催问。
“快说。”
“有五千齐国的骑军不久前到达了濮阳,兄弟们一开始并未在意,按照原定的规矩给他们分发粮草。可他们却忽然动手,袭击了城关,夺取濮阳。”
“田荣?”
濮阳是昔年卫国的国都,如今也是楚国手下的重镇,囤积着从楚国腹地调集的物资。
可田荣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袭击楚国掌握的城池?
诡异的事情让帐中所有的人都沉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可是很快,外面又传来了一道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