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却是借着地势的无赖打法了,不过却是很有效,那孙姓修士虽然早已经历过练体改变肉身,但也未必挡得住这大树一砸,而他所习道术最精的是火系法术,这样大一棵树用火烧也要烧上一阵,用法术也不好抵挡。所以他只好唤出飞剑,御剑飞身而起,躲过这一下大树猛砸。
不过凌白这一下也将他打出些火气,出手也不再保留,双手五指箕张在空中划了几划,便有一个半球形火罩向着凌白当头罩去。这火罩比之当初他用来罩凌展的还要大上几倍,而且他不像当初那样需要担心误伤梅春生,所以可以自由控制火罩落下的方位。
凌白躲闪不及之下便被当头罩住,怒吼着被困在里面忍受周围火焰的热力。
不过孙姓修士也不敢将他罩得太久,一来是想生擒他怕他烧死,二来因这里出于丛林之中,他自己控火之术还没到细微之境,难免引燃周围树木形成大火,到时候烧尽了这一片树林可就不好了。
所以当凌白的吼声渐渐低下去的时候,孙姓修士先是招出几杆阵旗来将四周布置下一个法阵,然后便将挥手将火罩收了。
凌白忽见围在周围的火罩消失,低吼一声便窜了出去,可是随即便撞上了法阵的光墙,被一下弹了回来。
孙姓修真的这个法阵与周贤当初所用又有不同,周贤的那一个法阵纯以坚固困敌阻敌,可是他这一座法阵生出的光墙,却如同一块皮革,坚固之中又带着极大韧性。凌白一头撞上去先是将光墙挤出个脑袋的形状,然后便被随之而来的反震之力弹回,而且这一下力气不小,将他撞得头脑发昏,躺在地上喘息数下才爬起身来。
孙姓修士此时已然收了飞剑站于法阵外,见状道:“小东西,你想凭借蛮力传出我的法阵,这却是痴心妄想了。不过如果你愿意让我直接在肉体上下了禁制,我便收了法阵任你行动,不必受这围困之苦。”
凌白闻言冷哼道:“你在我身上直接下了禁制,岂不是更加为所欲为,到时候我想反抗都有所不能,多半被你用来要挟哥哥。我被困在法阵中,可是你也要不是以法力加固法阵,等我哥出关之时,你分心应付,我自然就能出阵了。”
孙姓修士也是一声冷笑,说道:“小家伙想得忒多,你以为这样我便不能奈何你了?”
说着,他向几面阵旗一指,将法阵法阵范围渐渐缩小,最后变得与凌白的身形一般大小,然后双手结了几个印决,凭空生出个闪烁着的古怪符号来,挥手将这枚符号隔着法阵光墙向凌白额心印去。
凌白试图缩小身形来躲避他的手指,但孙姓修士指挥着阵旗随着他身形变化而变化,最后凌白以小猫的样子被困在一座极小的阵中无法动弹,甚至也无法再次变大。
就在那枚怪异符号即将印在凌白额心之时,原本在两人争斗过程中从未停止向洞中汇聚的天地灵气忽的静了下来,然后渐渐的从这林中飘散开去。凌白原本布满惊惧与不甘的小脸先是一怔,随即换上了一副惊喜的表情。
这不禁让孙姓修士停下手来,转过身望着那封闭的山洞。突然间,他只听封在洞口的大石后忽然传来一声猛烈撞击的大响,然后便见那些石块轰然炸裂,向着四面八方飞散。待得石块落尽,烟尘消散,便隐隐见得一个身影自洞中走出,并随之传出一声大喝:“你敢伤他!”
第四十三章 五脏五行
听到这一声大喝,孙姓修士怔在了原地,他倒不是被这一声吓住了,而是凌展此时的修为让他看不透。三年前他于夜中见凌展的那一次,便觉出对方的修为十分诡异,明明是一个炼气期的修士,但法力浑厚程度却超过了普通的筑基初期修士。
而如今三年筑基初成的凌展,一身法力波动却显然比之普通的筑基中期修士还要高上一些。而且,他一身法力浑融如一、绵绵密密,不需丝毫意念驱使便可自行周流于全身。孙姓修士暗暗以师门秘法探查他,只觉此人浑身似不会散发半分热量,气息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不可测度。
原来,百日筑基本就是一个为身体堵漏修补的过程,一般的修士于炼气期之时,只知有三百六十五个大穴窍,却不知另外那些小的穴窍,因此对自身的了解不足,在筑基之时无法体察全身所有存在遗漏之处,虽然将一些明显的疏漏补足,但于细微之处却有欠缺。只有修到结出元婴之时,因孕育元婴也是认识自身的一个过程,而此时法力已然足够浑厚,才会渐渐发现身体中仍存在的疏漏,于此时才能再行补漏之法。
而凌展修炼的功法于一开始便书明全身所有大小*穴窍位置的测算之法,因此完成炼气期之后,对于自身的了解要比寻常人透彻许多,此时寻找自身遗漏做修补也要完整的多。此时的他可称无漏之身,自然是不会散出半分热量于体外。
另外,凌展于补漏之后,渐渐也明悟了《纹身经》上特别提到的人身五行修炼之法,这三年时光之中,实则疏通全身拾遗补漏只用去了不到两年时间,后面的一年则是通五脏五行,孕育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于周身之中。
原本,在通五脏五行之后,尚有一重功法可破人之五蕴,但凌展只破了色蕴之中的内五色眼、耳、舌、鼻、身,即人之五根,与外色五境色、声、香、味、触尚处于与内五色相互印证之中,至于另外的受、想、行、识四蕴尚未开始参悟,更谈不上破除。
而此时他已得知洞外发生之事,不得不停下修炼破洞而出。
孙姓修士发现探查不出凌展的真实修为,只得开口道:“凌道友,我不过是想制住你这结义兄弟,倒无伤他之意。你们于三年前杀我师弟,虽然事出有因,但也毕竟是一桩仇怨,我知你身份有些特殊之处,此来是想请你们两位去见见本门师长,论个短长来。若非必要,我也是不想动手的。”
凌展冷哼一身,他心知这孙姓修士必是原以为胜券在握,此时见了自己出关却又有些拿不准情况,因此才说了些看似软弱的话语来,但实则话中暗含强硬之意,似乎自己如果不答应随他去,便要用强拿人了。不过他此时修为大进,又悟通五脏五行之力,虽然仍是筑基初期,但自忖单打独斗也不会输给这孙姓修士,因此他沉声说道:“姓孙的,你也不必矫饰,你们师兄弟同来保那狗官,想来你们的师门只怕都是做此等勾当,什么请我们去论长论短,只怕是想合力杀我兄弟二人。其实也不必如此,你先将凌白放了,我与你一个对一个打上一场,我若是输了我便任你宰割,可我若是赢了,说不得就只好留下你的性命了。”
其实他这话只说对了一半,孙姓修士一门确实都是为官府做事,但对于是否杀他,其实尚未有定论,孙姓修士方才的行为并无恶意,如果他想杀凌白早就杀了,而且在不知道凌展如此修为的时候,完全可以在制住凌白之后直接冲入洞中。比之为周贤报仇,他其实更在意的是凌展的来历以及他修炼的功法,活捉凌展回去也是师门的意思,要看看这个以炼气期修为就可以杀死有秘宝护身的筑基修士的人到底是怎样的。
这些事,凌展心里也大概猜出个七七八八,之所以说出那番话,完全是要僵住孙姓修士,先将凌白救出来再说,至于能否打赢,他也并非有十成把握,总要先打过才知道。
孙姓修士思索了一阵,并未完全按照他的话做,仍是将那怪异符号打上了凌白额心,随即一边收起阵旗,一边说道:“放了他是不可能的,与你打上一场却是不妨,如果你赢了,我可以放了他,但是你也要放我离开。如果你输了,那便是你们兄弟一起随我走一趟了。”
凌展刚才见他终于还是以禁制制住了凌白,本想扑上解救,但显然时间来不及,脚下只是微微一动便收住了,此时听了孙姓修士的话,心知暂时也只好答应下来,至于真的打赢之后到底要不要放孙姓修士离去,还要视情况而定。
凌白被下了禁制之后,其实行动并无影响,但若是孙姓修士此时要杀他是易如反掌,只要将禁制一发动,立刻便能让他颅骨爆碎,因此也无法插手两人的争斗。此时周围法阵一撤掉,他便立刻跑到凌展身边,可怜巴巴的看着哥哥。
凌展拍了拍他的额头,用眼神示意他放心,随后向孙姓修士道:“孙道友,这林中空间狭窄,可要换一处动手?若是不换,你我这便开始了。”他这句话却是以退为进,如果真换了一处空旷之地,孙姓修士如果打不过,御剑而飞便能离开,他未必便追的上,而这林中有树木遮挡,虽然于他自身行动也有些阻碍,但总好过让对手能从容来去。实则当年的周贤若不是要保护梅春生,即便最后打不过凌展与凌白两个,自可召回飞剑就此飞走,也不至于丧命当场。
孙姓修士不知他并无可供御使飞行的法宝,只是心想自己的火系道法于这树林之中其实还有些优势,若是争斗中现了败象,索性将林木引燃,或许能借之扳回劣势,虽然难免祸及自身,但只要小心些便是了。于是他沉吟道:“也不必寻其他去处,你我修道之人,常有于深山大林中争斗之事,这丛林之中也没什么不方便的,这就出手吧。”说着他也不客气,脚下一动飞身而退,双手连番结出法决,口中吟诵,瞬间便招出十余只火箭射向凌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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