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几名离尉迟恭最近的文官艰难地冷哼了一声，哆嗦之间，说道。“我等礼、乐、射、御、书、数皆精，就不劳烦尉迟将军费心了。”
第595章 贫僧已不在世界
“哈哈哈，那诸位大人可就好生驾驭住了……”
尉迟恭大笑着，“驾”的一声便朝着队伍的前头而去，留有大片大片的风雪给诸多文官。
“我等……我等自会坚持……”
然而，令诸多文官没有想到的是，这路，却是比他们想象得要遥远得多……
一路策马奔腾，毫不停歇之间，朝阳初升，直至日落西山，奔波了二百余里，队伍才缓缓停歇了下来。
如此，并非是接到了唐三藏，而是诸多百官苦苦劝说唐皇李世民之下，这才勉强暂且扎营歇息。
“御弟，你……到底在何处了？”
向西寻了一日，始终未见唐三藏的踪影，唐皇李世民原本激动的心不禁凉了半截，心中不禁有各种杂乱的念头冒了出来。
“陛下，勿要担心，尉迟将军已经让斥候马不停歇地朝西继续散去，直至我们大唐国境为止，只要圣僧归来，必然很快就会消息了。”
紧跟在李世民身后的魏征开口劝说道。
“而且这一日，不管是我们一路向西，还是大唐各处州府上禀的消息，皆是严寒岁月之间万物回春，千枝百花朝着东指的异象，微臣以为怕是整个大唐国境之内皆是如此，必然是喜事也。反倒是陛下还需注意龙体才是，勿要感染风寒了。”
“嗯。”
唐皇李世民点了点头，眼神再度恢复平时的威严，开口说道。
“朕乃是在马上打下我们大唐大片大片的疆土，二百余里算不得什么，传令下去，将士们好生歇息，明早清晨继续启程。”
顿了顿，唐皇李世民手指点了点，说道。“分一队玄甲军保护百官们回返长安处理本职事务，不能为了跟随御驾而懈怠公务了。”
“那……陛下若不也……”魏征小心地建议道。
“不，御弟……肯定在等着朕！”
唐皇李世民一口拒绝，随即丝毫不给魏征开口的机会，径直便转身返回皇帐之中歇息了起来。
这一次，明明是在野外之地，唐皇李世民却是很快便入眠了。
朦朦胧胧之中，唐皇李世民觉得自己的眼皮处传来些许异样感，蓦然睁开眼睛，举目望去却是发现自己置身在一片黑暗之中，金光护体之间，却是难以照亮一寸空间。
“陛下……”
就在唐皇李世民眉头一皱，打算感应大唐气运，强行从这处莫名其妙的黑暗之处脱离而去之时，一声慈悲祥和的声音传入唐皇李世民的耳中。
“御弟？！”时隔十年，但唐皇李世民却是瞬间便分辨出了唐三藏的声音。
随之，在唐皇李世民的面前有一道柔和的白光亮起，唐三藏那俊俏儒雅，如圣似佛一般的身影缓缓浮现，手掌还牵着一个模样软萌可爱的女娃子，朝着唐皇李世民躬身行着佛礼，道。
“贫僧唐三藏见过陛下。”
再度见到唐三藏，唐皇李世民对于那被唐三藏牵着的女娃子虽有些疑惑，但一阵狂喜却是禁不住地涌上心头，迈步上前，欲抓住唐三藏的手掌之余，说道。
“哈哈哈，御弟，今日大唐举国上下春回大地，千枝万树朝东而指，百花娇艳为你绽放，果真是你要回来也，甚好甚好……”
忽然，唐皇李世民欲挽住唐三藏的手掌却是扑了个空，径直便是穿透了唐三藏的身影，脸上的笑容甚至僵住。
“御弟……御弟……你？”
“阿弥陀佛，贫僧不负陛下之托，一路西行十年间，不曾忘却大唐故乡，未敢恋过他国富贵，已是抵达了灵山，不过甚是遗憾的是，大乘佛法贫僧一时半会却是送不回来了……”
未待唐三藏说完，唐皇李世民便忍不住激动地打断道。
“御弟，御弟，朕不要那大乘佛法，朕要你平安归来，你如今在何处？是不是天竺灵山？朕这就派遣百万兵将去迎你回来。”
“贫僧谢过陛下心意，只是大唐与灵山之间确实有千山横卧，亦有万河阻隔……”
“无碍，即便是有千山万河，那又何妨？朕便将千山推倒，填平那万河。”唐皇李世民毫不犹豫地说道。
唐三藏闻言，感受着李世民那真心实意之话，微微一愣，摇了摇头，说道。
“陛下心意，贫僧感动万千，只是贫僧如今已不在这方世界，而是在极远极远的地方了……”
顿了顿，唐三藏手指朝着唐皇李世民的额头一点，一点灵光乍现之间，唐皇李世民的脑海之中却是多了几段记忆。
大唐至天竺之间的地理，与刘彦昌有关的锻体记忆，对诸多妖族的了解，还有着在诸多人族国度之中的见闻……
“阿弥陀佛，贫僧未能带回大乘佛法，甚至让陛下牵挂苦等十年，其罪甚大，只得将这十年间所见所闻奉予陛下，希望陛下能用得上。”
“今后贫僧会在天上注视着大唐的，若是陛下挂念贫僧，便安心勤政爱民，以代贫僧践行那慈悲之愿……”
随着话音落下，唐三藏那牵着女娃儿的身影缓缓消散在李世民的面前，唐皇李世民本能伸手朝着唐三藏而去，却是不知该如何才能挽留住御弟。
……
皇帐之中，唐皇李世民瞬间睁开双眼，早已不知何时泪流满面。
“还好……还好是梦……”
然而，未待唐皇李世民自己将话说完，一段段清晰无比的记忆涌上心头。
那是千山万河的地形，有着诸多异国的见闻，甚至有着万妖奔腾的可怖画面，最终光影闪烁之间，画面定格在唐三藏踏足在灵山之上，面露笑容满足地喃喃自语说着“贫僧，要达成所愿了吗？”之上。
“御弟啊！呜呜呜，痛哉御弟……哀哉御弟……你竟就这么舍朕而去……”
而在魏征、尉迟恭、秦琼等闻声而来，速速见驾之时，唐皇李世民正泪流满面地在作画，一点点地勾画着最后所见唐三藏的音容笑貌。
魏征等人见状，隐隐猜测到了什么，只得伺立在一旁陪伴着唐皇李世民，不敢惊扰到陛下。
第596章 朴实无华且枯燥
良久之后，唐皇李世民脸上满是泪痕，小心翼翼地捧起手上的画纸，朝着一旁的魏征说道。
“爱卿，朕的功力有限，不能表现出御弟神韵万一，去，请最好的丹青大家，按照朕这画像完善，务必要将御弟最后的音容笑貌镌刻起来。”
“是！”魏征闻言，连忙上前小心地接过画纸，借着眼角的余光大量了一眼其上的内容。
“咦？”
“爱卿可是有甚疑惑之处？”唐皇李世民眉头紧皱，隐隐有些不满地说道。
魏征连忙朝着画纸之上指了指，小心地问道。“微臣斗胆，却是不知圣僧身旁这女娃子是何人？”
唐皇李世民闻言，定了定神，从那悲伤黯然的情绪之中略微挣脱出来，朝着画纸之上一看，却是发现自己沉浸之间，却是将御弟手上所牵那女娃子也给勾画在了其上。
“朕……朕亦不知……”
顿了顿，唐皇李世民自床榻之上起来，悠悠地叹息了一声，解释道。
“适才朕于梦中与御弟相见，才得知御弟已不在人世之事，或许御弟也不过是凭借着最后一缕执念以着魂魄回来见朕，那女娃子当时正是被御弟如此牵在手上。”
“陛下，自圣僧西行以来，大唐国运越盛，陛下更是时刻有真龙护体，冤……魂魄一流已是不敢再靠近于陛下，这……会不会是陛下日思夜想之间，故以梦见圣僧而已？”魏征小心翼翼地问道。
“朕亦希望是如此，可梦醒之后，朕却是清楚地记得御弟一路西行所经历诸事……”
说到这处，唐皇李世民忍不住再度重重叹息了一声，眼角含泪地说道。“御弟已去也，或许如今尸骨都还尚且在灵山之中。”
“尉迟恭，秦琼！”
忽然间，唐皇李世民身上有着凛凛威严，含泪的双目之中蕴含着山海难易的决心，说道。
“稍后朕会手书一份御弟所传授下来的锻体之法，你们速速将之传于我大唐士卒之中，再从中择取优异者，朕要远征天竺……”
“即便御弟已然仙去，朕穷尽一生之力，甚至子孙世世代代，都定要派遣兵士抵达灵山之中将御弟的尸骨接回故土之中，十年不行……那便百年，千年！”
“朕的皇陵……改建！在朕棺椁旁给御弟留个位置，若是在百千年之后才迎回御弟的尸骨，那便百千年之后再重开皇陵，将御弟的尸骨安置进去。”
此言一出，魏征、尉迟恭和秦琼等瞬间明白了唐皇李世民的决定是何等坚决，对于圣僧的重视更是超乎想象，再也不敢出言反驳，只得躬身应是。
随即，唐皇李世民连夜做出了大量安排之后，情绪平复了许多，无意中将抑郁哀愁的目光再度落在画纸之上，却是不禁皱眉苦思了起来。
“至于御弟所牵着那女娃子……”
一旁的尉迟恭凑了过去，瞄了一眼后，说道。“陛下，这会不会是圣僧的女儿？毕竟圣僧西行十年，按年月来算，也差不多是这么大了，然后和圣僧一并身陨在灵山中，所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