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蛮有古堡氛围的,一副很多谜团的样子。”,白树站起身,活动活动腿,随口猜测:
“柯南就是只顾看这行字,不慎被人从背后偷袭了吧。”
“他的话……大概的确是这样了。”,灰原哀扶着额头,无语叹气。
身为柯南的同班同学,灰原哀和他接触不少,对柯南推理狂的本性也了解颇深:
“太乱来了,这种环境里,居然也敢看东西看到入迷。”
“接下来去哪?”,白树问出这句话时,心里其实早就决定好了。
礼貌一问后,他指了一个方向:
“我的建议是走那边,从方向上来看,它似乎能通往那栋失火的塔。既然两年前帮佣的失踪和塔有关,那博士和柯南也很可能被藏在了塔里。”
“好。”,灰原哀听完,觉得有理有据,立刻同意。
虽然道路很多,但方向却有明显的区别。
完全通往高塔的,只有一段向上的台阶。
两人顺着走上去,来到一段静谧的走廊。正要继续前进,可这时,在前方照明的灰原哀脚下一顿。
她弯下腰,捡起了一副眼镜。
镜框是金属制的,上面镶着憨憨的正圆形镜片。灰原哀对着这架无比眼熟的眼睛沉默了两秒,转身看向白树,“……这是博士的眼睛。”
白树垂下视线,看了一眼。
这眼镜牺牲的很惨烈,右侧镜片已经碎成几块,左边镜片上也遍布蛛网状裂痕。残留的树脂片上沾着血迹,此外,金属框架也微有变形,看起来像是被人从右侧狠狠打了一棒。
……这时候就体现出地中海的劣势了,缓冲能力极低,被敲就会晕,甚至可能死。
白树艰难克制住了翻开本子看看的冲动,他接过灰原哀递来的眼镜,转着假装在研究。
旁边,灰原哀开始在墙上摸索,“这道缝隙,好像有点透……”
“光”字还没说出来,她手撑着的地方,突然向外翻转,灰原哀失去平衡,往前踉跄两步,踏进了一段眼熟的走廊里。
白树在她后面撑住门,防止她被关在门外,也顺便往外望了望。
走廊顶端有吊灯,墙上挂着古朴画作,角落摆放着一部电话。
两人视线落在其上,立刻认出来了。
——这就是之前灰原哀打电话的地方,也是博士失踪的场所。
“果然是被袭击,然后拖到了密道里。”,灰原哀蹙着眉看完,得出结论,很快又退回密道里。
刚刚的发现,再次证明了暗中作怪的人,很可能就是别墅中人。如果在这里停久了,被他们注意到,情况就十分不妙了。
等灰原哀进来,白树也退开几步,松开了手。
门旋转着关闭,墙壁很快恢复原状。
“走吧。”,灰原哀深深吸了一口气,把碎发拢回耳后,“既然是被从这带走的,应该会留下些许痕迹。”
她把手电光照向地面,结果令人不知该喜该忧——何止“些许”,地上大大方方的划过了一道比周围略微干净些的拖痕,宽度都能跟博士的宽度完全对上。
“这么拖一路,会破皮吧……”,灰原哀有些担心。
“能拖动博士,力气不小啊。”
白树回想了一下博士的体型:
“想不弄出动静,偷偷把人藏起来的话,通常会选择扛着走。用拖的方式搬人,要么是暗中搞鬼的人有恃无恐,不怕被发现,要么就是力量有限,扛不动博士。”
“能避开就最好了,如果避不开……”
灰原哀迟疑的看向白树,:
“说起来,我还没见过你正经打架,只记得你偷袭好像很厉害,要不你提前捡点什么防身?”
“……”,这种印象你藏在心里就好不用特意说出来!
白树没话说的把手揣进口袋,“遇到了再捡也一样。实在不行把你抡出去,怎么也有几十斤呢。”
“我要报警了。”
灰原哀眼角不太明显的跳了两下,不过,听起来白树倒是很镇定,心里应该有数吧。
她就也没再多说,专心循着地上的痕迹,寻找博士。
白树也的确没什么可担心的。
原世界线里,凶手之所以那么令人闻风丧胆,一半是靠密道里诡异的气氛,另一半则是靠武力碾压。
——对付几个六七岁的小孩,成年人的优势实在太大。
至于阿笠博士,首先他不太能打,另外也纯粹是智商下线,才被不慎敲了闷棍。
如果经历这个案子人换成小兰、毛利小五郎,甚至服部平次,或许他们早就一路杀到关底,把一切都搞定了。
循着那些痕迹,七拐八绕的走了将近十分钟。又一次走下一段很长的台阶时,白树靠着脑中构建的立体地图,估摸着他们已经来到了塔中,目前大概是在一楼。
忽然,灰原哀脚下一顿,转着手电照向自己脚底。
小巧的羊皮靴前方,是一块铺平在地上的正方形木板。
这是这座塔的地窖。
第238章 专业拆家
木板门平铺在地面,连颜色都和地板十分相近,很不容易被发现。
白树沿着它的边缘看了一圈,在某个角落找到了一点凹陷,他伸手进去,用力把板子掀开。
顿时,又是一片灰尘从地面扬起,白树抬手在口鼻前扇动,一边随手把破旧的木板扔到旁边。
又一排楼梯呈现在他们眼前,比先前遇到的更破败,地窖中泛上来的气味也更加难闻。
灰原哀晃着手电照了照,率先迈步进去。走了几步,她耳尖一动,忽然捕捉到某种钝器在地面拖动的,不太明显的滋拉声。
她一怔,脑中骤然浮现出某道黑影拖着过长的兵器,伛偻着腰缓慢前行的丧病画面,心里微微一紧,想提醒白树小心。
不过没等话音出口,她猛然意识到,那声音……好像就是从自己身后传来的?
……是谁?
本该走在她身后的白树呢?!
灰原哀心脏骤缩,往下猛冲两步,充分吸取了博士的教训,堤防着可能袭来的闷棍。
同时她转过身,抬起手腕,让明亮的光向后照去。
光柱打在身后人的脸上,白树侧开头,莫名其妙的抬手挡了挡,“照我干什么?”
“……”,灰原哀看着他另一只手里巨大的木板门,呆了一下,“……你为什么要拿人家的门?”
这种正方形的木板,就算是想拿来当武器,也太不方便了,当盾牌都不够灵活,说真的,还不如抡她顺手呢。
白树还真不是准备拿门打架的,看灰原哀实在疑惑,他简单解释道:
“刚才开门的时候,我摸到它边缘有搭扣,能从外面锁死。”
说着,他把边长接近一米五的木板翻了个面——倒腾这么大一片东西,他动作居然还挺灵活,莫名给人一种行云流水的感觉,就好像他经常拆别人家里的门一样。
白树给灰原哀展示了木板上两个颜色黯淡,锈迹斑斑的金属片,“看,如果被人从外面锁上,岂不是很麻烦。”
要是有毛利父女在,一脚就能解决的事,他倒也懒得搬。
但这俩人不在,那砸门的活还得落到他身上,倒不如把危险掐断在萌芽状态。
“嗯……”,灰原哀总觉得这举动令人摸不着头脑,但仔细一想,却又好像无法反驳,甚至越想越有道理。
脑补一下门被人悄悄锁上,他们被困在地窖里的场景……她背后都略微发毛。
于是灰原哀默默同意了白树随身负盾,还帮他照了照脚下,防止被木板绊倒,“走吧。”
白树走在她后面,挪动脚步时隐晦的往后瞥了一眼。
他身后,一群魂魄收到指使,赶忙一个个跟上。
这些人大多干过帮佣,纪律性很好,仪态也沉稳规范,排起队来整齐有序,看的白树心情极佳,走两步就回头瞟一眼,一边观赏,一边防止有魂掉队。
下完楼梯,灰原哀站在最后一级台阶前,又是习惯性的往四周照了照。
这次,没等照完一圈,她的动作就忽然停下,光束停在右侧,直射出去,照亮了一处墙壁间的夹缝。
一米来宽的夹缝里,隐约能看到一人靠墙坐着,他身上披着黑袍,看身高不像柯南,看体型也不像博士。
虽然那人被光照着也毫无动静,看起来没有威胁,但灰原哀还是无声的拽了拽白树的衣摆,提醒他注意这边。
白树把地窖门往旁边一丢,向被光照亮的人走去,灰原哀紧跟在他身后。
靠近到两米开外时,越过白树的腿,灰原哀终于看清了黑袍人的脸,她轻轻倒吸了一口气。
——那是一具没有脸的骷髅,几缕杂乱的长发从骨头和兜帽的缝隙间露出,令人惊惧之余,又忍不住泛起一阵阵生理性的厌恶。
灰原哀微皱着眉靠近,掀开它的袍角查看,片刻后道:
“人已经死了很久了,不过从落尘的情况来看,它似乎最近被搬动过。
顿了顿,她又想起一件事,“如果这里只有这一具尸体,那之前墙上的字,应该就是它刻下的。”
“没错。”,一道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紧跟着,令一束手电光亮起,从背后向他们照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