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的那一天，我永生难忘。海上列车‘冒烟汤姆号’，从这个快要荒废的城市出发，载着一度绝望的人们，开始横渡大海！”
“而现在，如你们所见，七水之城重新焕发了活力和生机。不止是我，非常多的居民都很仰慕汤姆先生呢。只不过……”
“只不过？”舞红姬歪了歪头。
“只不过我们对汤姆先生的种族的了解还是太少。有点……有点害怕哈哈。”旅店老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平时都是汤姆先生的弟子们或是他们工作室里的那个美女秘书出来采购物资，我也不知道汤姆先生的脾气到底是怎样的。不过，这并不妨碍我们崇拜他啊！”
坐在凳子上的维克托抬头看了一眼豪雪，后者抱着双臂久久没有发出声音。
在旅店客厅吃过一顿不算丰盛但很温馨的饭菜后，大家各自回到屋中休息。
维克托则和豪雪站在门外屋檐下，看着这场久久未停的大雨。
“……原来人们都是这样看待我们的。”握着长烟斗的豪雪喷出一口浓烟，长叹一声。
“不了解，才会害怕。‘未知’本就是智慧生物共通的恐惧。”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维克托双手插兜，微笑着说道：“鱼人族对人类……不也是一样吗？”
豪雪沉默地抽了一口烟，将烟雾缓缓吐出：“……这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难啊。”
维克托耸了耸肩膀：“谁说不是呢？不过，我可不会就这么认输，豪雪先生。”
豪雪又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烟斗中的猩红火光在雨夜之中若隐若现。
良久，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啊，老夫也是。”
第82章 豪雪与汤姆
七水之都东北海岸的大桥下有一片垃圾处理场，人们把废弃的船只残骸堆放在那里，久而久之那里便成为了汤姆工作室的材料收集地。
‘桥下仓库’，汤姆造船工作室总部。
“欢迎光临汤姆工作室！请问客人们是需要造船还是修……嗯？豪雪老头！？”敲响房门后，开门的是一个只穿着泳裤和花衬衫的蓝发飞机头。他口中念着呆板且毫无波动的背板台词，直到他看见门外正笑吟吟地看着他的豪雪。
“小变态，好久不见啦。”豪雪笑呵呵地一巴掌拍在蓝发飞机头的后脑勺上：“我们这边可是有好几位淑女，赶紧滚回去把裤子穿上！”
看样子豪雪之前没少‘教育’这个蓝发飞机头，后者咽了口吐沫愣是不敢反驳，只得悻悻地往里屋走去，一边走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什么嘛……一见面就揍人，我的脑袋手感很好吗？枉我还挺想念你的……”
“嗯啊！弗兰奇，门外是谁啊？”一个身材匀称披散着半长蓝发的黑唇青年从里屋走了出来，疑惑地看向门口，然后惊喜地大喊道：“豪雪先生！汤姆先生，豪雪先生来看咱们啦！您快出来呀！”
“豪雪？”一位身材高大肥胖的白胡子鱼人也从里屋挤了出来，愣愣地看向门外，然后高兴地大笑起来：“嗒哈哈哈！！……！！……！！……！！”
“汤姆，你这奇特的笑法一直没改啊。”豪雪也笑了起来：“小心笑得背过气去。”
“汤姆先生，哪有你这样将客人们晾在门外的啊？冰山，你去看着弗兰奇，让他一定把裤子穿好了。”一位身材婀娜的女子走了出来，但她的脸却长得有些……充满想象力。她笑呵呵地招呼着众人：“大家快进来吧，我这就去泡茶。”
客厅中，穿上了七分裤的弗兰奇和包着黑色头巾的冰山坐在一旁，有些拘谨地看着到访的客人们。
这不怪他们有些自卑。无论是维克托那自信昂扬的上位者气质，还是罗宾恬静典雅的知性之美，或是舞红姬那英气之中带着娇媚的异国风情，都让两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青年不知道该怎么搭话。而且豪雪可不像汤姆先生那样好脾气，以前来访的时候没少借着‘汤姆先生的兄长’的名义暴力教训两人。冰山还好说，弗兰奇真是被揍怕了。
另一边，豪雪刚好为双方介绍了一番。
“维克托小兄弟，你能把这个老顽固劝得出山，可真是了不起啊。”汤姆说着说着就哈哈大笑起来：“我这位兄长可是一位响当当的男子汉，从小便说一不二，嗒哈哈哈！！……！！……！！……！！”
很快，汤姆便笑得几乎背过气去。
“汤姆先生，不用笑得这么夸张吧？”被称作‘可可罗’的美女秘书拍了拍汤姆的后背，无奈地说道。
寒暄了几句，维克托向罗宾点了点头，后者便拉着佩罗娜、舞红姬和马修去跟冰山和弗兰奇聊天去了。
“汤姆，老夫和维克托这次前来找你，是有事要同你说。”豪雪摆了摆头：“去砖墙仓库里谈吧。”
汤姆见自家结拜大哥表情如此严肃，心知对方绝对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同自己说，便带着维克托和豪雪走进了工作室后面的仓库里。
堆着各种废旧杂物的仓库中，汤姆搬了几个木桶作为椅子。他一屁股坐到木桶上，压得木桶咯吱作响，疑惑地问道：“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汤姆，再过15天，世界政府委派的司法船就要前来审判你了吧？”豪雪也没坐，只是倚在墙边抱着双臂，沉声说道：“有把握吗？”
“放心吧，跟司法船的约定已经完成了。”汤姆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嗒哈哈！到时候，功劳与‘罪过’应该就可以抵消了。”
豪雪看了维克托一眼，后者点了点头。
“汤姆先生，恐怕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维克托坐在木桶上，平静地说道：“世界政府盯上了你手里的‘那东西’的图纸，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汤姆一愣，然后看向了豪雪。后者耸了耸肩膀：“别看老夫，是他自己的情报渠道。维克托已经是王下七武海的一员了，只不过世界政府还没有公布。”
“王下七武海大人莅临寒舍，真是失礼啦！”汤姆胖胖的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只不过您说的那件东西，我确实不知道，要不您再去别的地方问问？”
“汤姆先生，我知道这有些突兀，你难以对我产生信任也是人之常情。”维克托并不恼火，只是温和地说道：“但是我既然已经成为了七武海，自然就能够获得一些高层的内部资料。请相信我，他们真的要对你下手了！而且这次来的是CP5，精通收集情报及潜入。他们既然来了，目标肯定就已经锁定到了你身上……”
“嗒哈哈哈！这位七武海大人，刚才一直坐在你身旁那位黑发姑娘应该就是妮可·罗宾吧？”汤姆大笑了起来：“豪雪大哥，你不觉得这很好笑吗？新上任的七武海带着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复活那个东西的女人，跑来找我要那东西的图纸！嗒哈哈哈！！……！！……！！……！！”
“……汤姆，老夫没有透露过哪怕一个字。”豪雪看着哈哈大笑的汤姆，沉声说道：“老夫以莎娜的名义发誓！老夫只是想要拯救你的性命！”
“我现在过得挺好的，豪雪大哥。”汤姆瞪着小圆眼，满脸的白胡子有些颤抖：“海上列车已经通车，四条线路业已完成。我与政府的约定达成了！从今以后，我可以安安稳稳地造船，然后看着徒弟们一个个出师！不过是这样平淡的生活，我都不可以拥有吗？”
“汤姆，你……”豪雪闪电型的眉毛拧了起来，整张脸阴沉得像是密布的乌云：“你这个笨蛋……为什么不听劝！！”
“那是因为大哥总是这样任性地发号施令！”汤姆大吼了起来：“莎娜那次也是！奥姆那次也是！！总是说什么‘这是为了你们好’，到头来呢！？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混蛋！”豪雪一把扯住汤姆的衣领，举起了拳头。但看着眼前这张胖乎乎但满是倔强的脸，豪雪怎么都无法挥下拳头。
“两位请不要过于激动。”维克托站起身拍了拍灰，然后平静地看向汤姆：“话已至此，现在无论我们说什么恐怕汤姆先生你都无法听进去了。但是，不出意外的话，在司法船到来之前CP5一定会找上门来。到时候，请汤姆先生你务必将那东西的图纸藏好，并且照看好身边的人。CP5……不是那么好打发的。豪雪先生，我们走吧。”
说完，维克托将黑色圆礼帽轻轻扣在头上，走出仓库外跟其他人打了个招呼，带着同伴们率先离开了汤姆工作室。
“汤姆……这一次老夫也希望自己是错的。”豪雪松开了汤姆的衣领，眼中满是疲惫与无奈：“但愿一切安好……”
说完，他也走出了汤姆工作室。
探头探脑的冰山和弗兰奇在砖墙仓库门口对视了一眼，刚想说点什么就被可可罗一边揪住一只耳朵拎走了。
砖墙仓库之中一片安静，往日从不发火、总是笑呵呵的胖鱼人此刻呆呆地坐在木桶上，脸上满是失落。
第83章 月食
今天是为期12天的‘面具狂欢节’开幕第一天。络绎不绝的游客们将商业街挤得水泄不通。各种露天摊贩和移动餐桌浮荡在房屋之间的水面上，绝大多数戴着节日面具的游客和居民们都乘坐着七水之城特有的水上交通驯兽——箭鱼布鲁，这是一种将头伸出水面游泳而且长得像马一样的鱼类，它会将单人或双人船舱驮负在背上，就好像陆地上的马车一样拉着乘客四处游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