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认真的？”秦始皇注视着汤昊的双眼，“你之前怂恿朕杀胡亥，看来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一开始就有这样的打算，难道你真的希望朕传位于阴嫚，让她做千古女帝？”
“这……”汤昊欲言又止，片刻后才摇了摇头，“陛下，其实我也不知。”
汤昊确实不知道。
首先，必须明白的一点，这个大秦时代虽然类似于特异点，但它并不是特异点，更不是异闻代，而是型月正史！
而他来到这个大秦时代，也不是像咕哒和玛修她们那样将特异点消除或者将异闻带剪掉，而是在原有的历史上进行改动，创造出新的历史，完成人理续接的拼图。
这其中有两点必须要注意。其一，秦始皇不能长生不死，否则，这个世界就会变成FGO2.3那样的大秦仙国，进而有可能遭到异星神的侵略。其二，历史不能原封不变，否则就无法续上人理的拼图。
要在这两点之间找到一条折中的路，其实非常困难，哪怕有任务进度提供方向，很多时候他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落子。
就拿杀胡亥这事来说，其实胡亥也可以不杀，他之所以提出，一方面是和赢阴嫚相处得久了，对这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很是喜爱，想到她日后的结局，于心不忍。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试探秦始皇对他的容忍到底有多大的限度。
如果秦始皇真的视他大逆不道，想要将他诛杀，那么他只能从另外的地方落子了。
虽然秦始皇很强，十二金人也很强，这个时代的大秦更是无敌，但他有聊天室作为外挂，有八云紫作为外援，身边还有虞姬这样的高手，想要逃出咸阳城还是不难的，不算是什么作死的行径。
最后，秦始皇默认了他杀胡亥的提议，这个结果比他预想的还要好。
可是杀了胡亥之后呢？
就像秦始皇说的，这并不能解决问题。
没了胡亥，总还是需要选一个人来当秦二世，扶苏不太行，其他几位皇子汤昊也见过，别说扶苏，连胡亥都比不上，胡亥好歹还有野心，也有心计和隐忍，而剩下的那些皇子甚至连野心和心计都没有。
或许，赢政这一脉的才能和气运，全部集中在政哥哥一人身上了，才会变成如今这样一副后代无力的情况。
而最后，汤昊却惊讶的发现，八岁的赢阴嫚竟然是政哥哥的子女中最有气魄的一个，尤其是在听他讲了那些后世的故事之后，更是多了一分现代女强人的理想和自信。
将她培养成女帝……汤昊确实是有这样的想法。
但对人理能否起到作用，汤昊无法保证。
努力有用吗？
这条世界线里，咕哒和玛修已经很努力了，不还是没能拯救人理吗。罗曼也非常努力，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也只是打通了一条前往过去的道路而已，至于到了之后该怎么做，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吧。
所以，即便赢阴嫚真的成了千古第一女帝，到底会有怎样的影响，汤昊也无从预知，或许会比胡亥当上秦二世更糟糕，也有这个可能的。
但——
“至少未来是不可预知的。”
最后，汤昊如此答复。
秦始皇沉默许久，将女子立为储君，这样的想法他以前从未有过，即便现在看来也有些天方夜谭，而汤昊也没有给出他想要的答案，不过……不可预知的未来，这七个字却让他的内心蠢蠢欲动。
能够提前知道的未来，那已经不算未来了，因为知悉者会提前进行改变，可是连汤昊这个未来人都无法预知，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人类自己的努力。
大秦想要延续，靠的是人类的努力。
人理想要续接，靠的也是人类自身的努力！
一个努力的人，至少比一个吃老本的要好。
赢阴嫚想要成为千古女帝，她受到的阻力必将无穷大，所以她必须更加更加更加的努力！
最终，秦始皇拿着锦盒，如此说道：“这枚丹药朕给她留着，明日起，朕会让李斯做她的导师，教导她学识与政治，另外……既然这是你的提议，你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你就让虞仙子教她剑术吧。”
“至于最后结果如何，且看她如何努力吧。”
第244章 奈何大秦有高达
虽然秦始皇的话里还留有很大的余地，如果赢阴嫚不够努力，或者努力了也没用，也就不会将她当做储君来对待，但是这样的决定，依然让汤昊大吃一惊。
把赢阴嫚当做女帝来培养，即便是他也只是敢在心里想想而已，倒不是说大逆不道什么的，而是太不现实了，毕竟这个时代女人的地位……即便是后世的盛唐，武则天成为千古第一女帝，也是靠着天时地利人和齐占。
天时是大唐盛世，内忧外患极少，地利是皇帝李治身体不佳，让武则天有着参与政治的机会，逐渐掌握大权，人和则是李唐的人才凋零，和武家自身培养的势力支撑，当然也离不开武则天本身的天赋和努力。
虽说武则天治国时期外交软弱，一直被后世病诟，但能在那种封建时代杀出一条女性皇权的血路，她的手段足以秒杀一大批男性皇帝了。
可是赢阴嫚有什么呢？
天时？
秦始皇一统六国后，集中权利，以法治国，得罪了一大批贵族，更是把儒家往死里得罪，这些人虽然现在藏得严严实实，不敢跳出来送死。但只要秦始皇一死，他们必然揭竿而起，顺便抓着秦始皇的暴政大型批判一番。
这一点，秦始皇自己比谁都看得明明白白。
大秦二世而亡，也不光是胡亥和赵高两个人作的，更多还是形势所迫，没有秦始皇这样的人物根本无法力挽狂澜。
这种情况下还去谈天时，就有点搞笑了。
地利？
赢阴嫚是公主，虽然出身尊贵，但这个身份比起武则天的皇后可就麻烦多了，她根本就没有插手政治的余地。
人和？
她才八岁，上面那么多的哥哥姐姐，秦始皇选她为储君，朝廷上下反对的声音恐怕比秦始皇选一条狗做太子，都要多得多。
这种种因素下，所以，哪怕汤昊有着这样的念头，也不敢说出来，更不好去实施，如果他真这么做了，大概不是在拯救人理，而是脑子抽了。
虽然他偶尔也会有脑抽的时候。
但就连他都没想到的，秦始皇竟然真的敢去赌这一份不可预知的未来，将赢阴嫚当做女帝来培养，单就这份魄力而言，汤昊自知自己还是差远了。
不过，说到李斯……
“陛下，关于李斯，在下有一句话想说。”
“怎么？”秦始皇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不禁瞪了他一眼，“你怂恿朕杀胡亥还不够，还想杀李斯？”
汤昊顿时有些尴尬，“话也不是这么说，李斯是治国之能臣，是陛下以法治国的左膀右臂，大秦有此盛世，离不开他的功劳，但是怎么说呢……李斯有野心。”
其实话到这里，汤昊多少有些理解历史上那些开国之君，为什么在建国之后会对开国功臣大肆冷处理或者诛杀了，因为谁都无法保证这些人是否会在自己死后，以开国元勋自居，为所欲为。
李斯就是这样的一个典型，秦始皇在世时，他出谋划策，立不世之功，秦始皇死后，他居功自恃，与赵高合谋，伪造遗旨令扶苏自杀，立胡亥为秦二世，试图独掌大秦。
人的私欲，想想还是有点可怕的。
如果汤昊是秦始皇，在自己活着的时候会用他，但如果自己快死了，深知李斯的为人，死前绝对会把他一块带走。
汤昊不是秦始皇，但他相信以秦始皇的智慧，也不用说得太明白，这些东西点到即止也就够了。
“朕理会得。”果然，秦始皇微微点头，似乎已经理解了汤昊的意思，随后说道，“李斯之事暂且不提，虞仙子那关才是麻烦，朕观之，她对人类颇是厌恶，即使与朕相处也没有丝毫的尊敬，让她教阴嫚剑术，你得好好说道。”
“陛下放心，我会想办法让她答应的。”
秦始皇忽然眼睛一亮，笑问道：“若虞仙子不答应呢？”
“她敢不答应？”汤昊眉头一竖，顿时摆出大男人的气场，“这家里还是我做主的，她一个小女子哪有反对的余地，她要是敢不答应，我就打她屁股！”
“哦——”秦始皇似笑非笑，紧接着便开口，“虞仙子，你听到了吗？”
呃！
汤昊顿时脸色一变，连忙转头看去，只见门口，虞姬正俏生生的站在那里。
政哥哥，你坑我！
“哈哈哈！”秦始皇大笑，“你小子，老是利用未来的知识对朕怂恿蛊惑，现在朕也阴一下你，也算是扯平了。”
“虞仙子，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随便你怎么做，只要别打死就好，哈哈哈！”说罢，秦始皇拿起锦盒，大笑着离开。
虞姬点了点头，俏生生的来到汤昊面前，双手背在身后，露出娇媚的笑容，“呐，刚才说要打我屁股的人，我现在就站在这里，保证不还手，你打啊。”
“这个……”汤昊顿时感到一阵头皮发麻，试探性的问道，“你真的不还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