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睿回来的时候，骨礁顶端的小火有了新的变化，他正站在骨礁顶端看着宋睿过来的方向，眸光冷冽，面无表情。
宋睿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心里打了个突，停了下来，“小火，进阶完成了？”
小火没有回答，仍是用冷冷的目光看着宋睿。
宋睿也严肃起来，莫非这货进阶失败了？被心魔吞噬了？还是成功了想撕毁协议？他心思电转，表面却不动声色。
两人一上一下僵持了片刻，小火突然笑了，“进阶完成了，成功，多谢你们。”
“……”宋睿想骂人，然后他就骂了，“那你TM刚才一副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表情是要闹哪样？吓唬谁呢？劳资可是吓大的！”
“我刚才进阶是突破心魔，三千世界周游历练，在你们看来只有九天，在我看来却经过了无数年，一时忘记了你是谁。”小火解释道……这应该算是解释吧……
宋睿：……
说的跟真的一样！这TM到底是什么世界，你历劫也就算了，还是心魔玄幻劫，还要周游三千小世界？我读书少，你TM可别骗我啊！
“我还去了你的世界。”小火从骨礁上一跃而下，跳到宋睿身边，语出惊人。
“沃~德~法克？！”宋睿彻底惊了，“你刚才说啥，我好像出现幻听了。”
“你不用瞒我，也不用觉得奇怪，我和宝宝是生命的阴阳双生子，历劫的方式本就和普通生灵不同。”小火坐在章鱼头上，将手伸到面前的海水中，对宋睿道。
宋睿不语，震惊一茬接一茬，他现在都有点麻木了。仔细看的话，这货眼窝中的蓝光都有些涣散，他是彻底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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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事实上，小火说的是实话，他确实历的是心魔劫，游历三千小世界，并且去过宋睿所在的世界。
想起那个嘈杂污浊灵气极少的世界，小火嘴角一勾，虽然浮躁，却也很有趣。
“好吧，就算是真的，你又怎么确定那个世界是我所在的世界？”宋睿问道，“那个世界很普通，没有什么特色吧？”
“我见到你了。”小火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否则你怎么会在这里？”
宋睿：……
你TM知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还记得那次泥石流吧？”小火此时正将手浸在海水中，一圈奇异的波动以他的手掌为中心散发出来，向着周围扩散出去。
只见波动所到之处，海水之中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浅变淡，最后完全恢复成清亮的颜色。这转变过于突兀以至于宋睿都没反应过来，仿佛突然之间，不详的血色海水便成了湛蓝深邃的状态，这种剧烈的反差给人一种强烈的惊艳感。
“你干了什么？呃，泥石流怎么了？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宋睿脑子中一团乱麻，逻辑死成狗，以至于他都不知道该先问哪个问题了。
“血气也是一种能量，我将能量吸收了。”小火站起身，在宋睿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海水，“先回去吧。”
宋睿看着衣服上的水渍：……
此时天上的云层已经散去，久违的阳光照在湛蓝的海面上，浪花翻涌，波光淋漓，海浪声不紧不慢地一波接一波，仿佛不知疲倦一般。
宋睿神呼一口气，觉得心情顺畅不少，只要还活着，问题就能一个一个解决。
他拍了拍章鱼的头，示意它返回团子岛。
“哦，对了……”宋睿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现在不需要我帮忙拿血石了对吧？”
“嗯。”小火正坐在章鱼头上，文秀挺拔，他举了举左手，拇指上面的扳指愈加血红，“不用，进阶完毕后我就可以自由行动了。”
“那我们来讨论一下泥石流的问题吧？”宋睿坐在小火对面，眼神锐利，“那场泥石流不是你造成的吧？”
“怎么可能。”小火失笑，“泥石流是自然天灾，我还不至于因为自己发动天灾，填上那么多条无辜的生命。”
“那群变成骨粉的海兽可不是这么想的。”宋睿面无表情吐了个槽。
“海兽你可以理解为它们的因果。”小火也不恼，更不觉得愧疚，“血石散发出的气息所有海兽都可以闻到，但只有那些海兽来了，这是它们自己的选择。”
“你这是强盗逻辑。”宋睿回了一句，他不想讨论这个问题，这种涉及到个人世界观和哲学方面的问题就像卡涅阿德斯船板理论，都是各说各有理，讨论不出来任何结果。他不准备将自己的思想强加给别人，也不打算让别人强奸自己的思想。
“我们还是来讨论泥石流的问题吧。”宋睿顿了顿，“既然泥石流不是你造成的，那你提到泥石流的意思是？”
“我在泥石流之前见过你，并预见到那场泥石流，在之后给予了你的骨骼一些生命气息。”小火回道，“仅此而已。”
如果现在宋睿不是骷髅架子状态，那他的眉头估计已经隆起好多个褶了，“你在泥石流之前见过我，然后等我死了，再给我可以活过来……可以活动的能量？”他说活过来的时候顿了一下，因为他不知道现在自己的状态算不算活着。
“对。”小火淡定地点了点头。
“对个屁啊！”宋睿当场就掀桌子了，(╯‵□′)╯︵┻━┻，“你TM非要等我死了再救活，还TM没完全救活，你图什么啊？！”
一想到自己变成这副鬼样子是面前这个人的功劳，宋睿就想打人，他都要抓狂了。
“没图什么。”小火微微拧了拧眉，难以理解宋睿的暴躁。
“没图什么你为什么不在泥石流之前救劳资呢？”宋睿很暴躁。
“你的死亡是必然，没有泥石流，也会有别的。”小火道，“死亡是必然，就算是我，也无法替他人改命。”
“你是说我现在是死的咯？”宋睿非常暴躁。
“现在的你自然是活着的。”小火道。
“……你TM确定不是在逗我？”宋睿的逻辑已经死成狗了。
“作为人类的你已经死亡，现在的你，是玉骷髅。”小火点着宋睿的额头，让他冷静一点。
宋睿猛然愣住了，虽然一直知道自己是玉骷髅，但直到此刻，他才对这个词有明确的认知，清清楚楚认识到，自己已经不是人类了，而是另一个物种。
一个也许整个世界只有一只的物种，玉骷髅。
妈哒，感觉心情好复杂，劳资现在真的已经不是人了吗？
“那你为什么要给我的骨骼以生命气息？”宋睿挠着头皮，觉得脑细胞有点不够用。
“因为你会来这里，我需要你帮忙，这是因果。”小火回道。
“不不不……”宋睿摆手，“不是我会来这里，所以你给了我生命气息，而是，你给了我生命气息，所以我才能来这里。”
“不，是反过来的。”小火反驳道，“你来这里是必然，大势所趋，天道自然。”
“我TM怎么那么不信呢？！”宋睿斜眼看着小火，“你如果不给我骨骼生命气息，劳资就算来这里，也是一堆死骷髅架子。”
“所以你想当一堆死骷髅架子？”小火反问。
“那倒不是，能重新活过一次也是不错的……不对！”宋睿一拍大腿，“你这是转移话题呢吧！”
“并不是。”小火眼睛转向一边，“嗯……那我们再来说因果的问题，就算没有我出现，也会有其他什么赋予你生命气息。”
“你又知道了？”
“我隐约能感觉到天道，去那里，赋予你生命气息，看起来是为了今天你能帮我，是我的机缘。但天道难测，事实上我也只是天道的一个工具，赋予你生命气息的工具。”
宋睿：……
事情捋一捋是这样的：小火给了宋睿骨骼生命气息——宋睿来到美食界——见到小火并帮他渡劫——渡劫时小火回到宋睿成为玉骷髅之前，赋予他生命气息……
那么问题来了：这世界上是先有鸡呢，还是先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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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宋睿沉默了很久，他需要时间好好捋捋自己的思绪。
“那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宋睿问小火，眼窝中的蓝光闪烁着不易察觉的希冀，“我还能变回人类吗？”
“鸡能变成蛋吗？”小火反问。
“但是蛋可以变成鸡。”宋睿反驳。
“对，你现在已经由蛋变成了鸡。”
这话说的！
“……”宋睿不甘心，“鸡还可以下蛋呢！”
“你下一个我看看？”小火鄙视的目光看着宋睿。
“你TM这是在抬杠吧？！”宋睿一拍大腿。
“对，你也是。”小火丝毫不为所动。
“……”宋睿又蔫了，“所以真的变不回人类了？”
“对。”小火肯定道，“除非你死了重新投个胎。”
这TM是诅咒吧？！
宋睿：……突然感觉生无可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