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他打着招呼,手上也不含糊,五指用力一捏,实质化的刀光,竟然就这么被捏碎了,弧光崩碎成点点白光,消散在空气中。
宋睿做完这一切后,顺势侧身,小黑的尾刺也刚好杀到,险之又险地从宋睿肋下穿过,撞向白衣男人。
虽然事出突然,但白衣男人实力也不俗,他的每一招都给自己留了应变的余地,此刻自然也不会正面接小黑的尾刺。只见他右手如闪电般拍出,在高速撞来的尾刺侧面一个借力,身形向侧面飘然退开。整套动作如事先规划好的一般,流畅自如,游刃有余。
“你!干!什么!”白衣男人咬牙切齿道,声音像是从胸腔挤出来的,压抑中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颤抖(气的)。他虽然没有受伤,但他无疑是被激怒了,他最讨厌的是自己在进行死亡艺术欣赏的时候,被人打断,本来已经准备好好享受华丽的死亡之舞了,却突兀地被人打断。这种行为在他看来,是对生命的藐视,是对死亡艺术的亵渎,是绝对无法被原谅的行为。
他的行为和思考模式虽然很难被普通人理解,但是想必每个人都有过类似的经历。这种感觉就像是……电影脱衣演到一半突然黑屏,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嚯!”宋睿心说你丫还生气了?于是他用比对方更高的声音来表达自己的气愤,“你这娘娘腔还有脸问了?”
“你!说谁!TM!是!娘娘腔!”白衣男人的声音虽然有些细,但还远打不到娘娘腔的程度,但是他却是最烦别人喊他娘娘腔的。
都说每个人心中都有个禁区,里面埋藏着外人绝不能触碰的炸弹,类似龙的逆鳞,如果有人敢碰,那就是当场爆炸,不死不休的局面。
而宋睿呢……他上来就踩了俩……
而且,很显然,这货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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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你对艺术一无所知
“当然说的是你了!”宋睿从对方的态度中,很轻易地发现了这是面前白衣男人的雷点之一,于是他变本加厉,“娘娘腔娘娘腔娘娘腔~娘~娘~腔~”
宋睿在这么说着的时候,动作也没有停,他右手一甩,三道空气刃从手中发出,带着呜呜风啸飞向男人,自己也快速侧移,在海上找了个落脚的礁石,和白衣男人遥遥而对。
“叮叮叮!”极为密集的三声轻响,空气刃被轻而易举地挡了下来。
宋睿也并没有指望这三击能够建功,只是稍微拖延一下时间,让他能够调整自己而已,毕竟他可没有在海面上浮空而立的本事。此刻见三击被挡下来,摊了摊手,“哟,干得不错嘛,娘~娘~腔~”
平心而论,面前的男人面容确实偏阴柔,头发也是略长,但凌厉的眼神和火红的发色却给他增添了不少男子气概,加之动作大开大合,完全不能归纳到娘娘腔那一类中。宋睿在最开始说娘娘腔的时候,也只是随口一说,但男人的回应却证实了这是他雷区这一点。
本质上,宋睿是一个比较温和的人,他的情商也不低,特地去踩别人雷区的事情,也只有他被激怒的时候,才会这么干。很不幸,白衣男人就是激怒宋睿的那个人。
宋睿说话的语气可谓相当贱,其中更是包含了兼鄙视与不屑的情绪,这对于他的嘲讽对象来说,简直就像是最锋利的刀。
果然,白衣男人听到宋睿的话以后,脸色更加阴沉,宋睿的语气显然让他想起了某些不开心的过去。他额头的青筋突地冒起,条条青色的血管伏在额头上,昭示着主人的怒火,结合他阴沉无比的面容,怒火燃烧的瞳孔,活像地狱修罗降临。
宋睿本以为白衣男人会立即爆发,没想到他虽然看上去极为愤怒,却没有立即冲上来,而是上下打量了宋睿一番,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呵……呵呵呵……是玉骷髅吗?好啊,太好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白衣男人的笑起来的时候,额头的青筋仍是没有消退,瞳孔也如燃烧一般,愤怒和开心,两种极端的情绪都展现在他的脸上,显得疯狂而怪异,让人看到的瞬间像是被巨兽盯上一般,从心底深处冒起一股股的寒气。论面容的威慑力,此刻的他,比之宋睿的骷髅头也不遑多让。
“哦?原来你在找我吗?”宋睿有些意外,他考虑了半秒,连连摆手,“很抱歉,我对娘娘腔没什么兴趣,对娘娘腔的变态杀人狂就更没兴趣了。”
白衣男人这次却没有被进一步激怒,他喉咙中溢出一声轻笑,“玉骷髅,你原来是人类吧?”
宋睿没有开口,他和人类骨骼的分布比例完全一致,能够推测出这点并不奇怪。
白衣男人也没有指望宋睿回答,他踏着海面,朝侧边移动了几步,“本该消亡的生命,为何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宋睿心中轻轻一动,仍旧没有开口,沉默地看着面前男人的演说。
“不会死亡的生命,可悲的生命。”他摇了摇头,似是为宋睿感到可惜,“生命因死而生,由生向死,本是自然规律,也是生命最伟大的地方。”
“但是你却没有了死亡的权利,可悲,亦可叹。”
“你无法绽放出鲜血之花,无法享受到痛之华丽,无法谱写出死亡之舞,你活着,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不会死,所以从未生。你这样的生命,是对生命一词的亵渎,是对死亡的藐视,你的存在……不,你本就不该存在,你生于世,便是最大的错误。”
白衣男人对宋睿的存在,显然极为不满,这和他的血之艺术,死亡之舞背道而驰。宋睿存在本身,在他看来便是对他的‘信仰’的挑衅,是对他的藐视,也是对他一直所坚持的‘真理’的嘲讽,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叫他娘娘腔,他会愤怒,而挑战他的信仰,他会将那个人挫骨扬灰,完全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恩,所以呢?”宋睿很淡定地听完白衣男人的话,见他没有再开口,宋睿点了点头,朝白衣男人送了耸肩,摊开手臂,“血之艺术?死亡之舞?对我来说,你说的全是狗屎。”
他点了点头,继续道,“你说对生命的亵渎?你觉得自己……”
他伸出右手,在面前划了个半圆,示意面前的血海,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自己制造的这一切,是对生命的致敬吗?很抱歉,如果你是这样想的,那你就是个笑话。”
“在我看来,你不过是个施虐狂罢了,你对艺术一无所知。”
“如果你仅仅是嗜血,坦诚地承认自己对血的热爱,对生命的憎恨,对这样‘丑陋的’生命的憎恨,坦诚地接受自己厌恶这个世界的事实,那或许我还能对你保留有一丝敬意,但是很遗憾,你没有。”
“你连自己都无法看清,连自我都无法接受,强行给自己披上一件艺术的外衣,那最终也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艺术,不是你穿上一件白衣,染上几朵血花就可以的。”
“你的艺术,就像你身上的白衣,不过是一件外衣,脱掉以后,里面恐怕是自己都难以接受的烂疮和恶臭。”
宋睿一句一句地反驳着白衣男人的理论,嘲讽着他的信念,狠狠地撕裂他最后的伪装,不留一丝情面。
“呐,这就是你,一个纯粹的,没有信仰的,施虐狂。”宋睿摊手,歪着头,看向面前的白衣男人。
全场静默,连海浪似乎都失去了动力一般,越来越低,最终完全平静下来,没有一丝波澜。
耳边没有一点声音,没有风穿过树林的声音,没有风拂过海浪的声音,没有浪打在礁石的声音,整个世界像是突然抽掉音轨的画面,静的可怕。
白衣男人低着头,面容全部隐在头发的阴影下,让人完全看不清他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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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男人变态有什么错
宋睿说的非常确实挺像那么回事,但是这货其实就是在扯淡。整个过程类似于:啊,男人变态有什么错?变态就是变态,不用强行为自己的变态行为披上一层绅士的外衣。不管是嗜血,还是厌恶生命本身,坦率承认就好了,何必要强行给自己加一层艺术的外衣和信念的包装?
宋睿的一系列话语,也只是根据白衣男人的行为、表情和话语,推测出这个人的大概想法和性格,然后针对他的信念,他的坚持,进行反驳。
是的,宋睿就是要反驳他!这跟理念、坚持什么的都没关系,什么信仰,什么艺术,就像他最开始所说的,全都是狗屎!因为宋睿很生气,他第一次感觉到如此强烈的怒火,因为怕这份怒火将自己的理智燃烧殆尽,他才会说那么长的一段话。
同时,他也是在激怒白衣男人,白衣男人这种人是一类人,只是他是走的非常极端的一个。这一类人最在意的就是有人嘲笑他们的追求,鄙视他们的理念。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为什么他们会在意?自己的信念,自己去坚持就好了啊!
宋睿曾经仔细研究过这个问题,最终他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他们本身的信念,本身并不牢固。他们害怕被人说服,所以不接受任何反驳,如果有反对的意见,便是如同踩到他们的雷区一般,一点就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