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作用的是无形的语言。不是攀谈的言语,而是人与世界对话,无声无形。神灵赋予人一只两用的嘴巴,却有两个专一的眼睛,正是因为语言的虚假与恐怖,便将无形的言语传授给人们。
言语是智慧之果,又恰恰是被上天夺走了天真。
「说正事。」柳真唤醒手机看了看时间,略略皱眉,「小竹的事不打紧,先说说你怎么死的吧。」
「可以开空调吗?有点喘不过气。」
「声音太吵。」柳真皱眉,又走到床头按下按钮。
「大概率是窒息而死,不过还有些反胃。」
说完这些,文承揉了揉脖子两侧皱眉,到底是什么死法呢?脖子并没有勒痛,必然不是被勒死……
「淹死的咯。」柳真挑了挑眉毛,「喝水会呛到是吗?」
「对啊!原来如此啊!」
「这种结论用脚趾头都想的出来吧,」柳真白了他一眼,「不过你是当事人,或许当局者迷咯。」
「不对,」文承摇头,「还有总觉得脚上被什么东西缠着。」
「废话啊,你水性这么好,肯定是被什么东西拖下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水性好?」
「我我我……」柳真忽然红了脸捂嘴,「你都在关注什么奇怪的问题啊笨蛋?!」
文承笑着看柳真。
「你不是县级市考上来的嘛,还有游泳课啦游泳课……不小心看到你们男生组了嘛……喂!给我说正事!」
「好,说正事。」文承忽然开心地笑起来。
「严肃点啊!」柳真忽然长叹一口气,「笨蛋你还真有时间消遣我啊,你不知道我都愁死了吗?」
「好,」文承镇定下来说,「电视台东边有条河,看来不出意外我是被河里的东西缠住了。」
「水怪。」柳真答。
「水怪?」
「我随便说的啦,不管是什么这件事好办了,我打个电话就行了。」柳真咬着嘴唇若有所思。
「有没有针对这方面的药?」文承抓了抓脖子问。
「这个不难,我用过处理溺水感的针剂,不过注射后会有些脱水。」
文承点头,悄悄咬着嘴唇。
「笨蛋,其实我最近有想明白一件事,」柳真接着给苏濛一个眼神。
苏濛会意,打开电视机,调高音量,柳真正欲开口,忽然听到「哇!」的一声,小竹突然扑到床上,快速挪到电视机前面似乎要钻进去,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肥皂剧张着好奇的嘴巴。
三人相视苦笑,围成一圈商议起来。
「说吧柳真。」
「你们有想过吗,用大型时空法术把我们困住的人,他要我们做什么?」柳真用认真的眼神看向两人。
文承皱眉,思忖起来。
「解决完远拓大厦案,就会到达时空对正点。」苏濛陈述,「世界线一直在被收束向正确的方向。」
「我们可以反过来想,如果远拓大厦案没解开,事情会怎么发展。」柳真说。
毫无疑问数以万计的机械犬会悄无声息地利用尸体生产自己,数量越来越多,直到……
三人用恐惧的眼神互相试探。
「委员会那里,」柳真咬了咬嘴唇说,「情报发生了变化。」
「是指?」
「远拓大厦结案之前,委员会总部压根就联系不上旧金山和纽约支部,」柳真竖起食指,「但是结案后,忽然联系上了。」
「也就是说在旧的世界线里,旧金山和纽约沦陷了?」文承深吸一口气。
「不排除那里支部忙于处理快速衰老症和北极星医药公司的问题,因为起码现在知道他们那里到底发生什么了,而过去两眼一抹黑。」
「快速衰老症?」
「这个不重要,问题是刚得到的情报,」柳真摇了摇手机,「北极星公司的NSD-79型疫苗本来是针对快速衰老症的,但是注射疫苗的志愿者们在48小时后全部发狂咬人。」
「丧尸?」
「嗯,你想想看,为什么我们解决了远拓大厦案,却能让北美的丧尸案缓解?」
「你是指如果我们解决不了远拓大厦案,北美就会被丧尸沦陷?」
「没错。」柳真点头。
「可是这之间会有什么关联呢?」
「不要想线性的关联,事物之间的联系是很复杂的。」柳真向下摆手说,「蝴蝶效应。」
「也就是说……」文承深吸一口气,不再补充。
柳真指向文承,话锋一转,「所以,鉴于是你这笨蛋触发了重启,而我又被困在这里,我决定将指挥权移交给苏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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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燃烧色
「交给苏濛?这……」文承支支吾吾。
如果说被柳真指挥也就算了,但是被苏濛指挥总觉得怪怪的吧,要知道她以前在文承面前总是一幅任人摆布的模样啊。
「对我的安排有意见吗?」柳真用凶狠的语气说,又指了指小竹,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看来把柄被牢牢抓在她手里,翻身是不可能了。
「没有没有,那就听苏濛的吧。」
两人一起望向苏濛。
「我做不来的啦。」苏濛后退了一些。
「没事,行动方案我都想好了,临场指挥交给你而已。」柳真淡淡地扬起头发。
「那好吧……」苏濛推了推眼镜,正经危坐。
「说是问询,」柳真自顾自说着,指了指右鬓,苏濛会意为她重新编起来,柳真接着说,「十九局那里我也交换了不少情报,谷狗的离职工程师上百个,他们人手又不够,要找到那个离职的工程师真是大海捞针啊。」
「还剩的线索是维系丧尸存在的黑法源和英灵气息。」苏濛用陈述句补充。
「嗯,这是仅有的线索了,基本可以确认旧电视台的黑法源无疑,我看看能不能调动更多的筹码押上。」柳真说。
「柳真,你不是说三个魔法使能被你调动吗?」
「别提这茬了,」柳真摆手,「这帮家伙现在都在怀疑是我做出了回环呢。」
看来回环的重启让事情恶化了啊。这下反而成为彻彻底底的光杆司令了。
可以调动的不过是屋内的几人,至于李贺,还是藏起来为妙,如果是小竹跟着自己受点苦也就罢了,但李贺绝不能让苏濛受累了。
「文承,不好意思还有点工作要拜托你。」苏濛恰到好处地插话。
「是什么?我有别的活要做了?」
「凌晨两点左右,电视台以西的一个小路口,一个二十余岁的公司女职员被袭击。」苏濛抿了抿嘴说,「不同于机械犬选择暗部行凶,这次的凶案现场是有监控录像的。」
苏濛说完,柳真打开手机,只见路灯下,一个人形生物用扭曲的肢体动作将女子按倒在地,胡乱啃咬着,最后两个躯体被呼啸而过的土方车碾碎。
「丧尸?」文承问,「可这和我们在烂尾楼遇到的完全不一样啊。」
简直就是注射了兴奋剂的丧尸吧,难不成和北美丧尸案有关?
「蝴蝶效应吗?」他接着问。
「无法确实,相似的事件,十九局也递来了一些报告。」苏濛说,「现在人心惶惶,敢深夜出来的本来就少,这还仅仅是有目击者的案件。」
「那个土方车司机没有发觉吗?」文承问。
「发觉了,土方车后来也撞到路旁,司机重伤,」苏濛推了推眼镜,继续为柳真编着辫子,「但十九局派人去医院拿人的时候已经死了。」
接近真相的预感猛烈袭来。
「我明白了!」文承拍大腿,「我是被丧尸拖下水淹死的!而且还被咬了很多口!」
虽然说着不着边际的奇怪话,三人却面露苦色。
「水下丧尸?」苏濛说,「文承,你确定触感真实吗?」
「唔……」文承在脸颊敲击手指,「对,没差了。这么说电视台应该潜伏着大量丧尸!」
「你呀,」柳真插话,「怎么老是不分轻重啊。」
这句话又该怎么理解呢?
「你说吧苏濛。」柳真说。
苏濛此时编好了辫子,去拿了一瓶矿泉水和一瓶可乐,将矿泉水递给眼神不离电视的小竹,将可乐递给文承后说,「文承,问题不在点上,而在线上。」
「我明白了!关键在于这些丧尸的输送渠道是吗?」
机械犬深夜袭击人类,接着尸体会沿着什么路线汇聚到旧电视台呢。
「文承,这次我们循序渐进,你的任务其实很简单……」
「等等,苏濛,你说我们……也就是说?」
「是呢文承,」苏濛歪着头微笑,「这次我们俩搭档。」
很奇怪的感觉吧,完全很奇怪,不管怎样一旦苏濛在身边只有去逛书店或者看电影的冲动吧……
「不行不行,你身体太弱。」
「我会尽可能留在安全区,不会参与战斗的,」苏濛取出两个耳机,「这是十九局配发的,我们两人在同一频段,虽然很可能被监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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