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在奥特纪元 (墨色绯虹)

“呃...”

话语迟滞在了口中，孤门惊愕的发现，姬矢准早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啪！”

西条风一巴掌拍在孤门的肩膀上，面色严肃的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我们要返程了！”

“不是...”孤门有些疑惑的望了望，想要辩解什么，最终还是叹道：“在跟一个心怀愧疚的人对话...”

西条风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道：“是奈克瑟斯吗？”

“是的...”孤门点了点头，小跑一阵跟上了西条风，“他很愧疚...误伤了那个被当做人质的小女孩。”

“这样啊...”西条风吐出一口气，没再说些什么。

只是孤门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她此刻的心情似乎有些欣慰，同时还有着一种埋怨的情绪在其中。

而在距离夜袭队战机停放区域的另一边，则是有些身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在忙碌着，此时两个人正抬着担架，而小女孩则是躺在上面，在她身旁，男孩正在痛声的哭喊着。

“理子，振作点！理子！”

一声声的呼喊，仿佛是重锤一样，抨击在姬矢准的心中，让他内心的自责越发强烈，那份愧疚感也如同潮水一般将他淹没。

以前是塞拉，现在是理子...姬矢准厌恶的望着自己的双手，这上面仿佛沾满了血腥。

男孩一直送着妹妹上了医疗车，随后视线突然望向了姬矢准的方向，仿佛是感应到了他的存在，急忙朝着姬矢准跑了过来。

“你这个家伙！”

男孩在距离姬矢准前方几米的地方突然跳起身，直接撞上了姬矢准。此刻经历了战斗，姬矢准本就虚弱，被这突然的一撞，整个人也倒在地上。

男孩骑在姬矢准身上，拳头落在他的身上，愤怒的叫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打它的脑袋！”

“为什么因为你的错误导致理子变成这样...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姬矢准沉默着，没有还手，只是清晰的感觉着男孩一拳拳落在他身上。

“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可恶，可恶！”

男孩打着打着，倒是自己先哭出声来，从姬矢准身上爬了下去，蹲在一旁自己呜呜的哭着，给自己抹着眼泪。

无论如何，他都还只是一个孩子啊...

父母突然死去，妹妹也身受重伤，在这个夜里，他突然就失去了两个至亲的人，原本一个完美的家庭就此破碎。

小男孩的眼泪唰唰的落下，无助的蹲在地面上缩成一团，悲剧突然的降临，他根本无力反抗。

或许...是这个世界对他太过残酷了吧。

姬矢准站起身来，张了张嘴，伸出手似乎想要安慰一下男孩。然而手臂却迟滞在半空中，脸上充满了愧疚与亏欠，自责的情绪如同毒蛇一样炙咬着他。

正在这个时候，两位记忆警察寻找男孩而来，光芒在林中扫过，姬矢准无奈的叹了一声，最后望了望男孩一眼，退后了几步，身形隐在林间。

后续的处理工作，紧张有序的进行着，首藤沙耶的现场指挥非常不错，将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而姬矢准则是选择回到了石之翼的空间当中。

“我在一次的伤害到了别人...不仅仅伤害到了别人...更伤害到了我自己的心。”

姬矢准悬在石之翼的空间当中，视线茫然四顾。

“之前是塞拉，后来是理子...我伤害了她们...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因为自己的原因而遭到了如此的经历。”

哲也静静的听着他的述说，述说那些他痛苦的曾经。

“塞拉，她在我的记忆中永远都无法抹去，是我痛苦的过去。”

“在战场当中，我因为过分靠近战场，被流弹击中。当时，是她照顾了素不相识的我。她讨厌死亡，怜爱已经逝去的生命的火焰。”

“塞拉在战争中失去了父母和哥哥，她靠着在村庄中挑水获得的，极少的食物生活着。她把我当做亲哥哥一样对待...让我忘记了战争的恐惧与孤独。”

“那段时光，曾经是我最为开心的生活。但是...”

远处的山林之中，传来了枪炮的声音，年轻而热血的姬矢准回忆起了他来到战场的目的。

“塞拉，你快回到小屋！”

挎上了相机包，他便要朝着战场的方向奔去，然而名为塞拉的女孩却依恋的拉着他的衣角，试图不让他去靠近那样一个恐怖的地方。

她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她了解“战争”的恐怖性，父母的死去，哥哥的死去...她害怕...她害怕姬矢准也会一去不返。

然而那时年轻的姬矢准，心中却只有想要去拍出让人心灵震撼的照片的急切，他接连的呵斥，然而塞拉却死死的拉着他的衣角，拼命的摇着头。

他烦了，他一把将女孩推倒在地，返身朝着战场奔去，未曾回头。

“准――！”塞拉的呼唤在身后响起，却终究是无法将鬼迷心窍的姬矢准拉回来。

“我...那个时候为什么要这么做！”

姬矢准痛苦的回忆道：“我总以为，我愿意付出生命，只要能够拍出最让人震撼的照片。但是我错了，生命...不应该如此而逝...”

硝烟的弥漫，生命轻而易举的逝去。

战争，就是一个怪物，它吃人不吐骨头。

在这里，生命一文不值。

枪声、死亡...

以及，那声呼唤――“准！”

姬矢准激动的用摄像机记录下眼前的一切，肾上腺激素开始分泌，他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沸腾了起来。

他仿佛已经看到荣耀在朝着他招手了！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个穿着花衣服的女孩，她柔弱的身子在战场中蹒跚的行走着，一声声的呼唤回荡在姬矢准的耳边。

“准――！”

她拼命的喊着，想要将这个哥哥从战场中带回来。

她不想...不想看着自己又一个亲人死亡。

她把姬矢准当做了自己最后的亲人，而姬矢准手中的摄像机也是对准了她，微微犹豫了片刻，姬矢准还是立即从躲藏的地方跃出。

他不顾一切的朝着塞拉跑去...

突然，爆炸就在他眼前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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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关于忘川的对话

TLT，自由之堡最底部，在那防守最为严密的所在。

这一处神秘的所在，却又有一种不为人知的称呼，被称作为“忘川”。在中国的神话传说中，人死后要过鬼门关，经黄泉路。而在这两者之间，就是由忘川河作为分界线。

恍若是，两个世界的边缘地带一般。

而自由之堡最底层的忘川，也有着类似的寓意。所谓的忘川，储存的是这个世界的异生兽因子，被囚锁于忘川之中，而沾染到异生兽因子，对于人们来说，也无疑是开启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然而并非是神话传说之中所描述的那样，这里的忘川，因为储存着异生兽因子，因而呈现的是一种如同梦幻一般的幽蓝色，波光粼粼的样子让人不由得陶醉其中。

“只要看着这个光，就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吉良泽优的双手背在身后，静静的看着脚下梦幻般的场景。

“仿佛在聆听微粒子低声细语，心里很平静。”

站在他一旁的，则是TLT管理官松永，他望着眼前的忘川，眼中却没有吉良泽优的那般轻描淡写，反而是无比的沉重。

“这个光，正在很大程度的改变着地球的命运，你说这话有谁会相信啊？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从这个光照射到地球之后才开始的。”

双手撑在栏杆上，松永轻叹着道：“在距离地球两万八千光年的，M80天蝎座球状星团，发生了超新星爆炸。当这个光到达地球的同时，异生兽也同时出现。”

“异生兽活动时从身体中发出的振动波，与超新星爆炸的残骸中释放出的特殊中微子发生反应。当时，作为内阁情报调查使次长助理的我，被任命为TLT日本支部的管理官。但是，就算是我，也不清楚自己对于真相所知多少。比如...来访者的信息。”

吉良泽优微微瞥了他一眼，淡然道：“管理官想知道全部吗？”

“当然不...”松永自嘲的摇了摇头，“就算是知道了真相，也会立刻被消除记忆的。不过照这样继续下去，忘川终究会被人发现的。”

“我不知道...”吉良泽优难得出现了沉重的表情，“忘川的事情，究竟还能够掩盖多久。我曾经只是作为沟通者的一员和来访者进行沟通，未来的事情，谁又能够知晓的清清楚楚呢？”

微微沉默了片刻，松永旋即问道：“优，那么你对于奈克瑟斯，又是怎么看的呢？”

“巨人吗？”吉良泽优望着美丽的忘川，轻描淡写道：“他自然是来保护人类的，这一点我从没有有过任何的疑问。”

“只是...这还不够啊。”

松永望了他一眼，说：“那么...是准备要执行计划了吗？”

“嗯...应该是时候了。”吉良泽优点了点头，自头上扯下一根发丝，在手指间缠绕着，淡然道：“虽然奈克瑟斯一直保护着我们，我心中也有所感谢，不过有些事情，还是不得不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