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伦有心往水里扔几颗手雷,因为冲击波与水压,绝对能清理一大片范围,但问题是他不知道,等到爆炸结束,会不会同时漂上来几个潜水员……
就在他于周围徘徊犹豫的时候,又突发变故,见四下里不知什么时候浮上许多翻着白肚的死鱼,紧接着达伦感到周围的温度骤增,一股股黑水带着热气向水面翻腾不已,吓得他连忙操从船只加速驶开,尽管船体与发动机不怕沸水,可船舷都是气囊,接触到高温绝对会有影响。
等到离开那片水域,达伦的心却好像放进刚刚那沸水之中一样,尽管不知道下面什么情况,可先是大群鲨鱼争斗,现在又沸水煮海,真不知道胡建军等人情况如何。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边还开着充气艇在水上转悠,那边下水的四个人却从“三叉戟号”的甲板上冒了出来,因为距离稍远,从明叔那里取过枪支开火吸引达伦的注意力。
看见胡建军等人平安归来,达伦连忙挑头,把充气艇开回“三叉戟号”旁边,只是就在这段路上,眼看着坚固的“三叉戟号”居然像先前涌上来的棺材里那具尸体一样,飞快地腐朽起来,转瞬间内外离心,支离破碎,船上还残余的事物,都纷纷脱落,沿着倾斜的石坡哗啦哗啦地纷纷掉进水里,只剩下一堆狼藉的碎片。
“这是……”达伦靠到旁边,看着那已经散碎的“三叉戟号”说不出整句的话来。
“唉,一言难尽,老肖你是不知道,刚刚我们在水底下那是……”王胖子拍拍达伦的肩膀,兀自开始白话起来,“……好在把‘秦王照骨镜’给捞了回来,也算不虚此行。”
通过王胖子的讲述,没有下水的几个人才知道,此次潜水过程中险象、怪事迭生,又被鲨鱼追,又被大乌贼抓,还差点被刚刚那沸泉给煮了,临到出水钻进“三叉戟号”之内,依旧是遇到了那邪门的底舱破裂,差点把命给送了。
幸好先前就考虑到要离开“三叉戟号”,所以已经把最紧要的物资都搬了出来,不然刚刚船只解体,恐怕就损失惨重了,当下把那些都搬到充气艇和救生艇上,准备去之前看到的那座海中的古城。
有充气艇的动力拖带,众人也不用划桨,只需安坐船中就行,但古猜却不住回头望着身后水面,瞪着眼睛嚷嚷,“鬼啊,有鬼啊。”
听了古猜的话,几个人都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水面,却只有海水涌动,没有别的异常现象,胡建军当下对古猜说,“不是让你小子别再提鬼吗?又不长记性,山高必藏怪,林深易有精,到了这种地方别乱说话。”然而他说完之后,却找Shirley杨要了随身带的一面小镜子,晃来晃去,引得Shirley杨过来跟他一阵嘀咕。
多铃就在古猜旁边,这时也说道,“师弟,你怎地总是提鬼?”这下他们二个又开始嘀咕起来,还是用珊瑚庙岛的土语,根本就听不懂,好在明叔到处打混,居然能听懂不少,给其他人算是当个翻译。
“三叉戟号”是以海柳为主要材料打造而成,而海柳非木,但性属极阴,故此被称为“柳”,而“海柳”这个称谓,除了形状似柳,更是具有柳树的纳阴之性,传说被海水淹死之人就是海鬼,海鬼们往往都会聚在海柳上,随着月光出没海面,年深日久,海柳中就凝聚着一团鬼气,触到这股鬼气的活人,立刻就会为阴寒所感而亡,先前那伙改装“三叉戟号”的英国人,就是因为这个,死得一个不剩。
用海柳造船航海,能穿波破浪深入外洋远海,即使遇上了惊涛狂澜,只要船上的某部分使用了千年海柳,往往能化险为夷,完全是依靠海柳中的海鬼阴气,不过因为这阴气,海柳船中必有一个秘舱,供奉海鬼,并且传说,谁在海柳船上谈起海鬼,谁就会死于非命。
供养海鬼的秘舱里,大多会放海石花,并锁上海匪尸骨,因为海柳船开到海上,船体中的海柳便会阴气涌动,船员多会莫名其妙地不断死亡,只有海石花能吸收这股鬼气,海石花附近常有一种半鱼半虾的“海和尚”,这种鱼离水也能生存,是种两栖生物,被人捕到就叩头求饶,口中咕咕有声,似是在念“阿弥陀佛”,平时专舔海石花吸收阴气后化出的黑水,迷信的船员们认为那些黑水,是海柳中幽灵的怨气,而海匪的尸骨,也是海柳船上不能少的镇船之物,它可以震慑海柳中的亡灵。
古猜对从阮黑那里听到的这个说法此深信不疑,他始终认为自己师父死后,鬼魂附在了底舱的海柳中,所以刚才回头张望,想看看水里的海鬼中是否有师父阮黑。
说到这里,多铃和古猜又一齐落下泪来,倒是和二人同船的明叔靠了过去进行安慰,而胡建军却又用镜子晃了起来,可随即手里的镜子却被Shirley杨拿了回去,也不在避开达伦,“你刚还在责怪古猜总是提鬼犯忌,现在却好,说一样做一样,里外两边的话那被你给说尽了。”
胡建军说道,“咱们的前途是光明的,但道路是曲折的,如今迷走在混沌一片的归墟里,在这曲折的道路上,不得不事事小心谨慎,谁能真正证明世上有鬼还是没鬼?万一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古猜,你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不过真等出事就晚了,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我就觉得古猜在水底时不太对劲,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达伦不知道胡建军跟Shirley杨在水下到底都遇到了什么,只是好奇,什么“有鬼”、“没鬼”的,当然有了,霍格沃茨的鬼魂可是不少!
第565章进城
PS:再次重申,以下皆为个人恶趣味………
在乘船向海中古城前进的路上,胡建军几个突然嚷嚷起来,达伦听那意思,明叔似乎打算拉拢古猜与多玲,结果被其余人好一顿奚落,称他是“破了产的海陆两栖投机分子”,不过自己不清楚具体情况,只管跟Shirley杨掌好充气艇,由得众人去闹。
“有阮黑的嘱托,咱们得找到多铃的生父,这样她应该能获得一份真正属于她自己的生活;而古猜只有十五六岁,不仅可以选择去法国跟他师姐在一起,我也可以安排他去美国上学,或者干脆留在珊瑚庙岛跟掰武学些生意经,怎么都比再干这个玩命的勾当强。”见达伦始终不出声,Shirley杨解释道。
达伦点点头,反正怎么样他也管不着,说话间,二艘艇已经接近水面耸立的石山,看着前面十几米处的水中有数道石门,达伦与Shirley杨下意识的减慢了速度,观察前面的情况。
这时岩层上阴火的光亮逐渐转为血色,如同一道道血浆在穹庐上缓慢流动,把水面也衬得一片暗红,照得这归墟中的地形越来越像是鲸鱼的肚腹,连带海水也开始翻涌,无风起浪,晃动的二艘艇如同两片飘叶随波逐流。
胖子紧抓住艇边上的扶手,叫道:“老肖!这再不进去橡皮艇就完了,到这儿了还犹豫个什么?”
听了王胖子的话,达伦虽然感觉前面有点诡异,但对方说的确实,当下打算推动油门,进入石门,不过胡建军却拉了他一下,示意不用着急,转头对众人说,“我看这几道石门不那么简单,不同的颜色好像暗合五行方位,今日支干皆属火,咱们和那条大海蛇一同落进归墟,它当时就送了性命,我看可能正是因为它遍体白鳞,白为金象,犯了火冲,如果咱们不想出意外,最好是开到侧面那个山洞里去。”
对于达伦来说,反正前面都是洞,只要不在这水面上晃荡,怎么都好,见没人反对,特别是Shirley杨点头表示同意,当下把充气艇驶进了胡建军所说的洞口,一进被海水半淹的山腹,水涌顿减,二艘艇也立刻稳了下来。
Shirley杨起身站在在船头,举起探照灯探路,只见这铅灰色的山洞,实际上是被海水冲塌浸泡的一座大殿,那山洞原来是个殿门,在光线照耀下,达伦看到这所大殿构造简单古朴,没有飞檐斗拱的奢华,但规模宏伟,采用的石料极为巨大,气势雄浑森然。
两艘艇上的探照灯光束在四周水面来回扫动,只见殿中水面上露出许多高大威武的青铜神像,一个个面目狰狞丑恶,瞪目低视,神情凝重肃穆,这些铜像全身都是青铜,有些下半截没在水里,还有许多都已倒塌,横倒斜倚在四周,撞毁了一部分墙壁和石柱,但大殿结构坚固,没有倒塌崩溃的迹象。
但是当探照灯向头上看过去的时候,众人却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殿柱上用铜链高高低低地挂着十余尊青铜人头,每一颗铜人的头颅怕是都不下数百斤,而缺了脑袋的无头铜人身躯,则静静地立在角落里,那情形就好像是罪犯被斩首后悬挂示众一样。
这时橡皮艇缓缓向前,有一尊青铜像斜倒在水中,头部歪斜倚在巨柱上,海水没在它的肩部,Shirley杨便将探照灯的光束打了过去,落在铜像狰狞的脸部,仔细查看起来,而胡建军与王胖子也靠到旁边,拿潜水刀刮去表面的侵蚀物,好露出底下的面目。
青铜巨人面目怪异,几个人都各自发表意见,研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从他们的嘴里,达伦除了知道这片遗迹据说是一个叫“恨天”的古代文明之外,其余的情况到最后也没讨论出什么结果,倒是Shirley杨思考了半天,又用探照灯观察了周围的情况,才最后说道,“这恨天之谜,就藏在青铜巨人的首级上,你们是否知道,在西方有惧怕天上太阳的吸血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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