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什么？”老者问道。
“用这只手！”
“啊？用手？”周围一片议论之声。
之前说了短册街的规矩，愿赌服输，但债权人从来不会追债逼死欠债人的，所以，赌桌上也从来不用性命或是身体的某个部位作为赌资的。
马鹿当然知道这一点，但他想的是，用手臂，方能让对方误以为他是被逼到了极限，已经走投无路了。
“如果你用手做赌资，我赢了的话，那以后短册街谁还敢和我赌？”老者摇摇头，“如果你实在没赌资的话，我有一个提议，你看如何？”
“老先生请说。”
“用你的性命做赌资……”
“哦，用性命做赌资？”周围更是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你用你的性命做赌资，如果你输了，我也不要你性命，你只需给我为奴，听我的使唤。”
这种奴隶阶层，在当时的日本不是先例。诸如各大名手里养的家丁武士，其实和奴隶是一样的，只不过他们会武艺，负责主人的安危。
而老者之所以这样说，想来是看中了马鹿的忍者身份。如果有忍者负责护卫，那自己的身份岂不是和大名等贵族一样了么？
虽然这样的要求不算无理，但却充斥着侮辱的味道，一个自由自在的忍者，在赌桌上赌输，卖身到对方家里为奴为婢，这要是传出去的话，这个忍者也不会有更好的出路了。
未等马鹿表态，身后的蜻蛉伊奈沉不住气了，上前一把拉住马鹿，“不行啊，你怎么能做奴隶呢？蜻蜓切没有了，可以再仿制打造，如果你的自由没了，怎么能行？”
“是啊，马鹿，你不能答应啊！”纲手也不远因为自己的赌债问题，将马鹿逼到“做奴隶”的地步。
马鹿抱住蜻蛉伊奈的肩膀，笑着说道：“你们怎么就不盼我点儿好呢，认定我一定就是输么？”随后，转身对老者说道：“可以，我答应，不过，我也有一个提议。”
“什么提议？”
“既然以我的终身自由为赌资，这未免太大了，你的赌资也要大一些猜行啊。”
“你说多少？”老者问道。
“我老师纲手的全部赌债，外加你手里的蜻蜓切！”马鹿抬手一指对方手里的长枪，“咱们来个一局定输赢！”
“这……”老者有些犹豫了。
“老先生，跟他赌，那小子比不过你的。”
“对，跟他赌，你一准儿能赢。”
人群中有人又发挥了“看客”的精神，“看热闹的不怕事儿大！”
“喵，太刺激了，原来还可以拿自由来当赌资啊。”纲手肩膀上的小玉搓着双手兴奋地叫道。
“你臭美什么？小花猫，如果马鹿输了，那就一辈子要给别人当奴隶了。”白蛇丸瞪了一眼小玉说道。
“喵，当奴隶就当奴隶呗，那有什么关系？”小玉看着白蛇丸问道：“问你一下，臭蛇，奴隶是干什么的？”
“奴隶是干什么的，你都不知道，你还在这里起哄？”白蛇丸睁大双眼瞪着对方，“做奴隶，就是主人说干什么就要去干什么，比如说主人让你护卫他的安全，你就得舍得性命为他死，主人说要打扫卫生，你就要去打扫卫生，主人要你去倒夜壶，你就要去倒夜壶？”
“喵，什么是倒夜壶？”
“就是端屎端尿！”
“啊，不是应该埋起来的么？为什么要端来端去的？”
“唉，跟你个笨蛋说不清楚，气死我了。”白蛇丸气得肚皮鼓鼓地，不再搭理小玉。
“好，我答应了。”老者从怀里取出纲手亲笔写的借据，放在赌桌上，“一局定输赢！”
马鹿内心狂喜，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还是我来摇。”老者率先抄起桌上的骰盅，毕竟对方下了这么大的赌资，有可能会和自己抢庄家的地位的。
“好，老先生请便。”马鹿推开蜻蛉伊奈和纲手，坐下来静静等着听对方摇盅。
只见老者开始摇盅，一下一下，虽然缓慢，但用的力道却很大，骰子在骰盅中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马鹿一皱眉。对方的摇盅手法和之前的又不一样了，虽然耳朵能捕捉到骰子碰撞的节奏，但是却只好捕捉不到碰撞后落地的点数，马鹿心里暗自称叹，“这老者也是神了，竟然能将骰盅摇晃到如此地步。”
正文 第三百零三章 千王之王
停止摇晃，骰盅放到赌桌上。
“猜吧，是大是小？”
马鹿不假思索地说道：“是大。”虽然没有听出三个骰子具体是几点，但是马鹿听出来这三个骰子是“大点”无疑。
“你说准了，不改了啊？”老者淡定弟说道。
马鹿挥挥手，“不改了。揭盅吧。”
老者慢慢伸出手，握住骰钟停了一下，刚要揭开。
马鹿赶忙伸手阻止，“且慢。”
“怎么了？你想反悔了？”老者问道。
“哪里会反悔，只是你出老千了，这叫我怎么猜？”马鹿握住对方按在骰钟上的手。
“出老千？怎么会呢？”老者有些慌张。
“对，就是出老千了，我看到你刚才握住骰盅的手轻微晃动了一下，你这细微动作瞒得过别人，怎么能瞒得过我这蜻蜓眼？”蜻蛉伊奈上前说道。
“好好，你们忍者仗着忍术欺负人，这一次作废，我再来摇。”老者将马鹿的手推开说道。
“这一次可以作废，但是，我有一个提议，老先生来摇骰盅，请另外一人来揭盅，这样就比较公平了，怎么样？”
“对，这样比较公平，以免有人出老千。”
“对，就这样。”
……
周围人又跟着起哄说道。
“好，那就依你。”老者点点头。
马鹿暗自里抹了一把汗，多亏刚才花明涧通过传音花给自己提醒，要不然，这次输得可就冤枉得很了。
“好，你来摇，我来揭盅！”说着，一个腰间跨刀的浪人走上前，站在桌前。
老者和马鹿都看了看他，表示同意。
老者又开始摇盅，马鹿支着耳朵仔细听着，虽然听不出具体几点，但依旧能捕捉到是大点，还是小点，马鹿的心又略微宽了下来。
骰盅停止摇晃，老者一手托着骰盅底部，一手捂着盖子，放到桌面上，“小子，这回你只管猜。”
浪人一甩手，“把你的手拿开，要不，别人怎么猜啊！”
“哦，不好意思。”老者轻轻将双手移开，骰盅平稳放在地上。
马鹿一皱眉，注意到刚才老者的轻微细节，双手捂住骰盅再摇晃之后并没有及时扯开，不知道这个时间段内他有没有做手脚。
忽然耳轮中听到花明涧的声音，“哥哥，骰盅里是三个‘五’，不过，老头松手前是三个‘六’来着，他又出老千了。”
马鹿轻微点点头，“既然已经知道骰盅里几点了，也就没有办法拆穿对方是否出老千了。”
“里面是三个‘五’，是大点。”马鹿淡淡地说道。
“啊？”还未等浪人揭盅，那老者先是一惊。
“怎么？老先生，我猜的不对么？”马鹿笑着问道，“你的手刚才握住骰盅迟迟不撒手，还是出了老千，用轻微动作颠倒了里面三颗骰子的点数，以为我不知道么？”
“老头儿，是也不是？”日本浪人性格急如烈火，将腰间的打刀抽出半寸，露出寒光点点。
“啊，我没有！”虽然嘴里狡辩着，但老者的身子早就腾空飞出，向一侧逃窜。
日本浪人的动作也很迅速，打刀全部抽出，刺向老者，但老者的速度更快，这一刀，还是刺了个空。
“混蛋！我说在你手里，怎么老是输呢？看我怎么收拾你！”纲手气得握紧了拳头，一踏步就追上老者，
其实，纲手和谁赌博都是输，从上赌桌的第一次开始算，纲手就从来没有赢过一局。但她就是爱赌。
“呀，还我钱！”一拳打了过去。
“啊！不要啊，纲手大人，你的怪力，我可承受不住啊！饶命啊！饶命啊！”老者知道自己躲闪不开，双手护住头部，拼命地求饶。
纲手哪里管得了那么多，还是一拳接一拳地打过去，但却并没有使用“怪力”。
“怪力”是纲手特有的攻击技能，一般人哪能承受住一拳呢，所以纲手只是用普通力气打得而已，即便是这样，那老者的头上挨着雨点般的打击，拳头抬起之处，便鼓起一个包，数下之后，头上竟然满是大包，让花明涧等患有密集恐惧的人看了，感觉浑身泛起鸡皮疙瘩，好不难受。
那日本浪人将打刀收回刀鞘，一把将拎起老者的脖颈衣领，灌到椅子上，“看好了，我要揭盅了。”
众人睁大眼睛盯着看，马鹿此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虽然老者的种种迹象表明，花明涧的猜测是对的，但马鹿还是非常紧张，毕竟这一局可是要定输赢的，不但关系到纲手和这老者的全部赌债问题，还关系到自己以后的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