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管事膝行一步:“是,奴才晓得了。”
“还有。”熙侧妃的唇一开一合:“夏副主事擢升为正主事,负责此次宴会之后所收礼单整理入库以及协助明轩院将礼物造册入库等一概事宜。”
带着伤前来的庆图扯扯正思考熙侧妃意图的夏安,后者方上前跪了谢恩。
“不知道侧妃娘娘是何意思,怎么突然就会提升夏安呢?”胡主事将门关上,说道。
屋里只有几个人,庆图大着胆子说道:“怕是要把夏安培养成她的心腹,想先示个好吧。”
何管事摇头,拨弄窗前的兰花:“若是此意,未免太过明显。”
“熙侧妃不像是藏着掖着的人,说不得就是这个意思。”胡主事附和庆图的想法。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夏安你这段时间多加小心,有什么不懂的、觉得异常的一定要来先问过我。”何管事谆谆嘱咐。
胡主事又叹道:“听说侧妃娘娘在娘家作女儿时,就学着打理庶务,瞧她在大厨房的作为,不是个没本事的,倒比王妃娘娘的手段更……”
“胡主事。”何管事喝到:“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管事教训的是。”胡主事面浮愧色。
何管事又说了两句,叫众人退下,独留下夏安。“你一直不肯严明你与王爷的关系,我懒得多问。但若你与王爷关系尚可,切记将你的忠心告诉王爷,莫教王爷对你起了疑心,那会比奸细死的更惨。”
“奴才明白。”他也想快些回屋子将心中所想告知王爷。
“熙侧妃的父亲虽然不掌实权,但他哥哥林雪莫为皇上所重用,是眼前一等一的宠臣。林家这几年势头大盛,再加上林雪莫有意与十五皇子交好,十五皇子自然对林家多有照拂。”
“可能你想不明白,咱们王爷无权无势,并且不受皇上宠爱,为何能娶到尹家的嫡女?那尹家是二皇子的人,二皇子为控制咱们王爷,便让尹家主动向皇上透露愿嫁与咱们王爷。皇上一听自是非常高兴,很快便下了旨意。”
“而十五皇子渐渐长大,她母妃在后宫也是顶顶尊贵的,近两年来也露出了争位的野心,林家可以算是他的人。所以不要以为咱们府里是两个女主子在斗,其实这背后是两个皇子在争咱们王爷的支持。”
夏安咬唇听着,半响才插嘴问:“咱们王爷有那么重要么?”为何皇子争位都对一个没有实权的清闲王爷看的如此之重。
“王爷是前皇后之子,外祖家势力也不小,虽然没有继承皇位的可能,但若谁能叫王爷信服,诚心拥戴,在舆论上就占了优势。”
夏安又问:“那王爷的外祖家现在有支持哪位皇子么?”
“他们支持二皇子。”
记得容离说过,让尹家支持他还不如灭了尹家来的简单。当时他还在想为什么尹家不支持自家的女婿,却原来容离没有继承王位的可能性。可是妄图让一个女人来控制容离,也太异想天开了,所以,尹家是白白赔了个女儿进来。
何管事言道:“我与你说这些,不过就是给你提个醒,王府的争斗无论哪一派坐大,你都不要妄动心思。皇族夺位,风云变色,咱们不过是蝼蚁,经不起他们随意一脚。”
“奴才知道,不管如何,王爷才是咱们的正经主子。”夏安垂头道。
“你知道便好,下去吧。”
夏安躬身退下,回到屋里,便进了地道。容离怕夏安迷路,在不显眼的地方做了记号,整个地下通道,只有夏安通往容离屋子的路上有标记。这样夏安既不会走错迷路,也不会动心思往别的地儿串。
敲敲上面,若是方便便会有人打开,拽他上去。容离寝室连王妃都不许来,向来方便的很。但是夏安坚持要敲一下,容离也懒得与他计较。
“公子。”微黄笑着把夏安拽上来。
夏安问:“王爷呢?”
“公子稍安勿躁,王爷一整个下午都在书房处理事情呢,奴才马上去说一声。”
反正听风院都是容离的人了,那他在院中走动也无妨吧。夏安思及此处,言道:“我能自己去书房看看么?”
微黄一愣,随即笑道:“当然,我为公子引路。”谨慎胆小的公子什么时候转性子了?
“不用,我自己去,不会有人拦我吧?”
“不会,请公子放心。”微黄对夏安是越发恭敬了,他有预感总有一天眼前这个人也会成为他的正牌主子。
夏安道了谢,便出门经过一处圆拱门,从抄手游廊绕道容离的书房。守门的侍卫都是跟了容离多年的心腹,也都见过夏安,一见是他,便要开口请安。夏安忙摆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放轻脚步打算吓一吓屋里的人。
侍卫们皆面面相觑,但他们想以王爷的功力定然能听出来夏安的气息与脚步声,王爷不开口拦,他们何必多管主子之间的事。
自以为不会被发现的夏安悄俏走到门边,附耳过去,听了一下,似乎没有声音。以为容离在看书,便猛地推开门,想突然进去吓容离一跳,被反被屋里之人吓了一跳,一时定在当场。
“……夏安?夏安!”方夏同激动的叫道,要去抓住怔愣在门边的人。
夏安反应过来,要转身跑,却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缠住腰,视线突变,稳稳落于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他一时不知是窘迫,还是难过,想挣扎着站起来,却被抱的更紧,头被按在容离胸前。
听得容离冷冷说道:“方夏同,我叫你起来了么?”
吕夙告罪道:“王爷,竹青(方夏同的字)只是见到亲人有些激动罢了,这是人之常情,还望王爷恕罪则个。”
“哼,这个可以不计较,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说说方家老爷子怎么又活过来。”明显感觉怀中之人身子震了下,安抚地摸摸他柔软的发丝。
方才他听到有人来,侍卫不出声劫拦,又是不会武功的人,便只有夏安了,他便示意屋内噤声。
他本来是答应夏安,再不许方夏同进王府的,但今日方夏同求见,却是说自己的父亲还在人世,他便动了心思,想要了结了一直堵着夏安的心事。
方夏同复跪下答道:“当日全家入狱,怕王府追究,家父便想了个法子,希望以假死来博王府同情,放过方家全族。王爷,这全是草民那时吃了豹子胆犯下的错,请您治罪。”说完,深深伏首。
这话他已详细地说过一遍,但他明白王爷的意思,是要他亲口承认给夏安听。此刻他心中震荡,不只为见到自己的堂弟,更为王爷竟抱着堂弟坐在他的腿上,如此亲密。堂弟已沦落到男宠之流了么,叫他如何不痛心?
都怪他一直下不了决心,不敢说出事实真相,才害的堂弟吃这许多苦头。前几日吕夙从江南安顿好赶回京城,与他商议说,王爷最近动作很大,以前交给他打理的商铺现在基本上吞并了京城附近几个城镇的大部分生意,行动迅速,像是要爆发什么。
他便想着若能在此时投诚,说不定王爷念着他方家的生意和他自己的诚意,能饶恕他这次,并且能开恩放他堂弟出来,他愿意奉上方家全部财力、铺子和人手,对王爷尽忠再无二话。
“确实该好好治你一治,你自己说怎么罚吧?”容离说完,身后的衣服便被紧紧抓了一下。这只记吃不记打的家伙,心怎么那么软?
“草民愿为王爷效力,自此为您仆役,方家一切除草民的家人外,皆归您所有,从此再无二主。”
容离伸手到后面把那个掐他的爪子拍掉,面色仍是一派冷冷:“戏弄本王,你当这样便可了结了么?哼,不抄杀你全族,难解我心头只恨。”
方夏同惊道:“求王爷恕罪。”吕夙却愣住,望着王爷不知作何解。
夏安急急挣脱出来,低声哀求:“容离,不要。”
“你不许多管。”容离语气极冷。
夏安双目已红,拽着容离前襟颤着唇说不出话来。容离此时满面白霜,似乎回到了他出进府时高贵的主人模样。抱着他的手松开,夏安顺着滑跪到地上,重重磕头道:“求王爷饶了方家吧,求王爷放过方家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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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离一脚踢在夏安肩头,却使了个巧劲。夏安并不觉疼,但身子却随着力道打了个滚,滚到了书案这边,方夏同急忙扶住夏安。
“什么狗东西,竟还敢为别人求情,要杀方家,方夏同第一个,你便是第二个。”容离叫外面的侍卫进来:“把他给本王拉下去……”
“王爷恕罪。”方夏同连连磕头,声音悲切:“所有的错全是草民一手造成的,请王爷饶了方家,饶了草民不懂事的堂弟吧。”
夏安被容离突然翻脸弄得晕怔,他心系方氏一族,容离骂他什么,若在平时,一定会呆在当场,细细思索,但此时,他顾不得心痛,也一并磕头道:“王爷,方家老爷子诈死,不过是为了保护亲人性命,并未伤害到王爷,还请王爷宽容。”
进来的两个侍卫站在夏安身后,方夏同急忙把夏安护到自己身前。侍卫们没动,因为王爷没有再下指令。
容离邪魅勾唇,问夏安道:“本王倒是可以宽容下,要看你拿什么来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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