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丑摇了摇头,轻轻拂开他的手,往那楼上走去。
夏梓晏望着那步伐轻巧似幽魂的男子,心痛无比,踏步跟了上去。
一进房里就见阿丑抱着那七八个月大的孩子,正逗着孩子玩乐,面上还有些笑。
阿丑瞧见他了,抬头对他说道:“你将寒儿送去吧!送到夏府里,总不会有人能伤了他,日后这天下都是他的。”
夏梓晏上前去,接过阿丑怀里的孩子,柔声道:“你是去见林尚泽了?”
今日刚到皇城,本来是两人一同去寻林尚泽的,怎奈他下楼一会儿,回来就不见阿丑了。猜想了阿丑是去见林尚泽了,可等他感到林府时林尚泽说阿丑已走了。
他只好带着孩子又回来,回来也不见阿丑,只好将孩子放在客栈里,只身去寻人。才下楼就见阿丑的身影了,那一刻心里激动又欣喜,只晓得阿丑没出事,还是回来了。
天色有些晚了,冷风自窗外吹来,寒意甚浓。
阿丑站在窗边,看着那抱着孩子远去的少年,只知这一生都亏欠那少年了,他心中念着的还是那人。
那人去了,他还留世间作何?
阿丑关上窗户,下楼去了,走出客栈。往那城外走去,刚好城门要关了,他今日出城,那少年也追不来。
出城之后,只觉这夜风太冰寒,这夜也太黑暗,前方的路难以行走。
阿丑走着走着就不知前路了,眼前似乎也不清晰了,忽然间还听到身后的马蹄声作响。他缓慢地转了身,见着那远处有火光而来,心下一紧就像躲避。
不料那些人马来得太快,追着他跑,他躲避不了只好停下来了。
他想看看这些追他做何,可还没开口,只听耳边有风声袭来,眼前黑影交错。身子还没移动就被人捉住了,他苦笑了起来,怎粗心至此?这般无用了?还没出手就被擒住。要是那人得知,还不取笑于他?定是让邢风教导再严厉些他。
阿丑正笑着,怎知后颈忽然一痛,就陷入黑暗里了,再不笑不出声来了。
当他醒来时,只晓得自己躺在一间明亮的屋子,手脚灵活自如,没有什么不适。只是后颈还有些酸痛,那下手之人还真用了力道呢!
他环顾着四周,眼前的一切是如此地熟悉,这里是…………是那人从前的寝屋。
阿丑从地上上爬起来,好生瞧着屋里的一切,没有变,一点儿也没变。
他怎会在此处?那些人怎将他带到了此处!是要做何?
他看看那前方的门,几步走到门口,猛然将门打开,这一打开门就愣住了。外头是华丽庭阁,宫殿楼宇,这门边还守着两名侍卫!
那两名侍卫见他开门,伸手拦他,说是一会儿大人就来,让他莫出了这屋子。
阿丑只想到了那人,那人定是没死,定是要活着!只是戏耍他,只是逼迫他回来而已!
此刻,阿丑心中又痛又喜,又是悔恨,又是气恼。
可等门开了,进来的却不是那人,是位美丽如皎月的男子,那男子名叫楚煜非。
“你倒是真回来了!”楚煜非微微笑着,眼中却是冷如冰霜。
阿丑晓得楚煜非厌恶他,甚至是恨他之极,也就无视了楚煜非的敌意。
“他在何处?”
“他?你既是来寻他,也该到下面去陪他。”楚煜非笑意变冷了,面上也冰凉着,眼中更是没了温度。
阿丑知他所期盼的不过是个梦罢了!此时心痛钻裂全身,痛得难以呼吸,痛得他白了面色。
“你让我见他一面…………我自会去陪他…………”
闻言,楚煜非冷笑道:“你倒那皇陵里头挖吧!”
阿丑没有发怒,苍白的双唇颤抖着,“你劫我来此又是何意?”
楚煜非挑起眉眼,冷冷睨了阿丑一眼,“自是让你给他陪葬!若不是你伤他,他怎会离去!”
“是我伤他…………他因我而死…………是我伤他…………你让我再见他一面…………我将这命赔给他!”阿丑想着那人胸口的匕首,心头悔恨悲恸,只恨那日没顾及到那人,竟是他还得那人没了命!
“只剩一堆腐烂之肉你也要看?”
“只剩一堆白骨…………我也要再望望他…………”
阿丑知道现今只有楚煜非能让他见着那人,就算那人再不完好,他也要再看那人一眼。
“跟我来!”
楚煜非说罢,伸手拉了一下床边钩挂帘帐的金钩,倏然间那床榻就陷先去了。接着楚煜非朝着那黑洞洞的床里去了,阿丑见状,也赶忙跟着。
下面其实并不是全部黑暗,前方隐约还有灯明,这脚下踩着的是石梯,一步一步走着,倒是稳当。
离那灯火越近阿丑心里就越紧,等脚下平稳了,不用踩着石梯了,阿丑才见了这是一条暗道。每隔一段路,就有火把燃着,不知楚煜非要带他到何处去,这是去皇陵的路么?
不是!绝不是,皇陵在城外,怎会在这皇宫里?
阿丑心里诧异,可也不敢问楚煜非,就怕楚煜非翻脸不让他再见那人!
两人沿着暗道,走了约半刻钟,来了一件密室里。
密室中火把燃着,甚是明亮,阿丑看见那前方有一口石棺,也不管楚煜非允不允他上前。几步就到了那石棺前,伸手将那棺盖推开,棺盖发出沉重的声响震动着阿丑的胸口。
当那人的面映入他眼帘时,他又呆住了,那人没有成烂肉,也没有成白骨。面容光洁,美丽如初,那唇色还红润呢!
阿丑将手伸到他的面上,只感到手下的面冰冷如雪,没有一点温度。接着他将人搂在怀里,怀里人还是冷的,整个身子都是冰冷的。
阿丑沉浸在伤痛里,哪里还记得楚煜非?等到楚煜非开口时,阿丑才回过头去看他。
“你已看过他了,该留下命来了。”楚煜非冷冷笑着,一步一步地逼近阿丑。
阿丑放下怀里的人,轻声道:“我要带他走。”
楚煜非神情冰冷道了极点,面色更不好看了,“休想!”
阿丑也不恼怒,再不话语,身动疾速,出手狠辣,一把扣住楚煜非的脖颈,“我要带他走,你拦不住。”
楚煜非头一次见着这样的阿丑,眼中冷寒,浑身都是杀意。
“若非你带我到此,我还不能再见他,我不会杀你。”言罢,一掌将楚煜非打飞出去,一点也不怜惜美人。
楚煜非爬在地上,胸口疼痛不已,唇边染着鲜血,面上忽然笑了,“我陪伴他多年,他心中却无我……………”
阿丑也不管他,抱起石棺里的人就走,眼中再看不到别的了。
还没出了暗道,阿丑心底就有了准备,就是拼死也要讲怀中之人带走。他不能让他就这么去了,他还得去陪他,去个只有他们二人的地方。
可当阿丑出了屋子,见到外面没有动静时,也只是微微诧愕,无人看守此处,他正好掏出皇宫。
说来也奇怪,这一路上也没什么侍卫拦截,阿丑抱着个人轻轻松松地处了皇宫。
直到站在宫门口时,他还是不信就这样出了皇宫,带着爱念之人,轻松地逃出了那个金璧辉煌的牢笼。
天色灰暗蒙蒙的,现在已要天明了,昨夜他被人劫进皇宫,今日就得出来了,怀里抱着的还是他心中痴念的人。
就算这人身子冰冷,在没什么生气了,可如今与他亲近着,他心中慢慢宁静下来了。他该同这人一道去,去个没有人的地方,只有他们二人彼此相伴,这样便好了。
阿丑抱着人回了客栈,那客栈刚开门,见阿丑抱着个本来想拦,可还是没拦,以为阿丑怀里的男子是病了。还询问阿丑要不要请大夫,阿丑淡淡地笑着,让他帮忙准备马车,他要出城去。
接着阿丑上了二楼,回到房里,将人放到床上去。
他坐在床边,看着床上之人,没有半点生气,身子太过冰凉。起身离去,随后提着热水进来了,他要让那人温暖一些,泡着热水就温暖了。
阿丑抱着那人,一点点地剥了他的衣衫,那精壮结实的身子就这么露在他眼前,白皙如玉,光洁无比。那修长的腰身,笔直的双腿,哪一处都好看,哪一处都吸引着阿丑。
从前是这人拥着他在浴桶里,今日是他搂抱着这人,静静地泡在热水里。
浴桶里的水温凉了,阿丑才抱着怀里的人起身,将他的身子擦干,在把人放到床上去。只是当他正转身时眼就不受控制地转到那人的身上,也不顾自己身子还是湿的人,上了床榻,低头就吻上去。
他明知这人没有半点反应了,可还是想温暖这人,这人的唇太冰凉了。
手下的这具身体也冰凉无比,就是热水也温暖不了,刚才还是暖的,现在又冷寒了。
阿丑眼中一湿,手下滑动着,轻抚着,光滑的皮肤是好摸,可就是冷如冰霜。
阿丑看看那点着的灯油,下床去,灯油倒在手心,然后将手伸到了腿下,不知在做什么,只见那双腿颤抖着。
爬在桌边的阿丑,手下弄着自己,眼看着窗外,天还没亮,还是灰暗的。等天一亮他们就走,就离开这儿,到个无人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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