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里的腰肢真软,真细,纤长又柔韧,摸着便是舒服的。这身子香香的,滑滑的,那唇也好看,是鲜红色的,像多汁的蜜果,引人遐想,多着诱惑。那眼也媚得很,柔柔妖娆缠着水波荡漾,阿丑一时回不过神,怔怔地望着那勾人的眼,没想起他抱着的是谁人。
“我便是好看也不是你能瞧的…………”随着细柔的嗓音响起,一只如女子一般白皙的手抚上阿丑的脸,狠狠地划了下去,修得漂亮的指甲染了血红。
阿丑猛然回神,忙站起身来,怎知一抬眼,大少爷就在门口站着。
“少爷!”兰倌一见大少爷就隐隐抽泣,也不站起来,就等着大少爷过来。
“不是让他送你出府了吗?何又摔在这处了?”大少爷果然抱起兰倌,大手搂着兰倌的腰,柔柔抚摸着。
阿丑看着兰倌的腰身,脸上就是疼痛,他也没发觉,只想起刚才他也摸过那细细软滑的腰肢,怎么会有这么柔韧的细腰呢?摸着便觉着舒服,手掌也舍不得离开。所以,大少爷才喜欢抱着兰倌么?
“少爷………”兰倌就是装,那也是装得像啊,活脱脱的受欺辱的弱者,一脸的羞愤指责,阿丑都觉得刚才是他欺负了兰倌了。
“可别闹了,他何敢欺辱了你。”大少爷只勾着唇角,轻轻笑着。
阿丑站在一边,脸上火辣火辣的,有血色滴了下来,上次的划痕好了留下淡淡的疤痕,这次也会留了吧!他只懊悔着,怎不离兰倌远些,这样他不会摔着,阿丑也不用护着他,更不会沾着他的身了。
其实阿丑哪里晓得,那兰倌是有心引诱,而阿丑又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呆子,再说那兰倌打小就在戏园子里了,生得美,嗓子好,身段又漂亮。唱的是旦角,那细腰软身练了不少的年头,下的功夫自然多了,他又年幼,身骨韧性极好,嫩得很,练出来的身段自然美好诱人了。
唱戏舞曲的,男女多是美丽的,身段也是好看的,只是这兰倌更为出众了些,不然大少爷也不会瞧上了他。
阿丑不晓得,大少爷可清楚得很,大少喜爱的便是兰倌的身子,再来喜欢听他唱曲,那脸是不在大少爷眼中的,兰倌是好看,但不是绝色。
大少爷哄着兰倌,细语轻言着,一会儿后兰倌倒也不闹了,任大少爷给他整好衣裳,乖乖地跟着阿丑出了院子。
阿丑送完兰倌,又到了大少爷的院子,直接敲门叫了大少爷,大少爷倒是允他进屋,阿丑以为大少爷今日和颜悦色,或许能要回东西,随便擦了擦脸上的血痕,就进到屋里去了。
“少爷………”大少爷方才见他和兰倌如此,也没说什么,只是大少爷今日又为何如此呢?阿丑自是想不明白的。
“这东西本少爷便是玩得腻了。”大少爷手里拿着颗闪着白光的大珠子,对着阿丑道。
“少爷腻了………还了小的吧………”阿丑也没想到他还没提到要回珠子,大少爷就先说了,如此看来,大少爷是要还了东西给他么?
“还了你也行,你在这上面摁个手印,这东西就还你了。”大少爷拿了样东西给阿丑,阿丑接过来看就明了这是什么。
八年前,在爹病重的夜里,总管来了,爹让他在纸上摁手印,他可记得清楚的。后来跟在总管身边,时日虽不长,也是学了几个字的。现在这上面不是写了他的名儿么?这是奴契,大少爷为何让他再签奴契呢?
再有两年他就可以出府了,是自由之身了,而今又怎会再签奴契?
“你不想签?”大少爷拿着阿丑递给他的奴契,挑起眉眼,俊容上挂着微微笑意,而后又道:“你不签也罢!这东西便也不能还你了,你自个儿瞧着办。”
阿丑不懂一向厌恶他的大少爷怎会让他再签奴契,他想不透,也是了,就他那脑袋瓜子能想得透,就不会在这儿被大少爷耍着玩了。
“小的再有两年就出府了………是不能签了这奴契的………大少爷你把那东西还了小的吧………”不论怎的,他是不能签的,他想出府去,他不想再做奴了。
“你既不想要回这东西,也不为难你了。”阿丑心急他手里的东西,他早看出来了,就是不还了他,拖到现在因了别的事,利用这东西正好能让阿丑屈服,怎不是好事?
“大少爷!你……你还给小的吧……”自由身和那人给的东西都是重要的,阿丑哪方也不想舍,他想听爹的话,出了府好好过活。可那人给的东西,也不能不要回来。
一时之间,阿丑心慌急乱,不知该如何是好,脑子里想不出别的办法,只是心里急得慌。大少爷可不管他,留了一句话就出了院子,给他几日想想,是要自由身,还是好看的珠子和金片儿。
第十七章
大少爷要阿丑签了奴契,阿丑没应他,大少爷说了给阿丑几日想想,几日过去了,阿丑也没回应大少爷。
劈完柴,阿丑靠在门板上歇着,想着要如何拿回东西,他怎的也不会在那奴契上摁手印的。他要听爹的话,出了夏府,好好过活去。
阿丑寻思着,如何去向大少爷要回东西呢?他就这么去要,大少爷是不会还了他的,必是要逼他签了奴契。
正在想着法子的阿丑没注意到总管已进了院子,正朝靠在门板上的阿丑走去,待他走近了,阿丑才听了脚步声,见了他,忙站起身来。
“夫人让我来寻你,你且跟我走吧!”来人看着四十来岁,那面上没任何情绪,严肃古板,活像块硬臭的石头。
阿丑应了声,跟着他出了院子。
这总管不是原来的那位,原来的总管病逝后,夫人就让这总管进了夏府,管着夏府里的一切杂事。众奴仆当时不知他从何而来,便有心与他作对,刁难于他。虽是如此,这总管也不是省油的灯,一个个地将那些刁奴整治了一番,此后也没人再敢违逆他,都安下心了做事。
后来才得知,这总管是从夫人娘家来的,自然是夫人让他过来的了。
原来的总管,夫人得礼让他三分,这位总管全听夫人一句话行事,在夫人面前才真是一个奴了。
阿丑有几年没到这处院落来了,这儿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高楼木阁,栏杆长廊,每一处都精致无比,华美艳丽。
现在正逢是春日,那些繁花红红绿绿,晃了人的眼。嫩枝摇曳,花随风摆,重重叠叠的粉绿正享受清风凉淡。花香弥漫在院中,只有清淡几缕,若有似无,不浓不艳,吸入人的心脾也腻不了人,只觉清香宜人。
阿丑没敢多看这春日里的美景,只一直闻着清香弥漫,进了屋去,那淡淡香气似还在鼻间萦绕。
“有几年都忘了你了。”前方端坐的妇人还是那么美丽,似乎岁月的痕迹没留在她身上,那脸光滑依旧,那眸挑长媚艳,那笑容依然如花娇柔,就是刚才那轻声,也好听得紧,显不得一点老态。
夫人也有三十多了,当年阿丑见她的时候,她是个年轻的美妇,也不过二十几的年岁。如今过了几年,年岁长了不少,但那美还是如初所见。
“夫人!”阿丑行了礼,恭敬地退了一旁。
“你过来让我瞧瞧。”那朱唇弯起,甚是好看,如花一般娇嫩艳色。
阿丑再上前几步,离夫人两步远才停了脚,等着夫人问话。
“这脸还是这般………”夫人轻轻语着,媚眼一瞥,再不看阿丑了。
阿丑记起从前总管领着他来见夫人,是不敢抬头的,怕夫人嫌他丑,厌恶他,赶他出府。那时夫人抬起他的脸,只是轻轻笑着,像现在这样笑,好看的笑,阿丑一直认为是好看的。
而现在阿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夫人笑得好看,但还是没二小姐的笑颜美。
夫人的笑是美的,夫人本就是美貌妍丽的,容上的笑自然是美的了。阿丑却觉还是比不上二小姐在大雪天里给他的笑来得好看,夫人的笑是永远不变的,不论心欢还是恼怒,夫人都这么笑着。
二小姐的笑便是不同的,即使二小姐从没怒过,即使二小姐笑得欢心,可二小姐的笑颜是多变的,对着不同人是不同的笑。
“这半月以来你常常跟在大少爷身边,可有见些什么人么?”前方端坐着的美妇淡淡语道,似在问着什么。
“回夫人的话,少爷时常出府,小的见不了些什么人。”若说见了什么人,那就只有兰倌了。府里没人敢说此事,只在私下议论,刘婶也告诫过他,让他别多话,大少爷这事是不能让夫人和老爷晓得的。
“你这小奴也敢在此糊弄我了?今日你敢再说半句假话,我便让你再开不了口!”夫人还是笑着,笑得很美,可那话语却是冰冷的,那笑意也达不到眼底。
“小的没在大少爷跟前伺候,只是帮着大少爷跑跑腿。”这夫人不比大少爷,阿丑也不敢乱说话,只盼夫人问的不是那事。
“你可晓得一个叫兰倌的?”夫人微微笑着,问着阿丑。
阿丑迟疑了一刻,小声道:“晓得。”
夫人是晓得了兰倌的,他说不了什么假话,说了夫人也不会信他。也不怕大少爷打罚他,就怕大少爷一直不还他的锦囊。
“那兰倌进府有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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