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我们倒要谢谢你了?”玄子陵怒极反笑。
“我可受不起!”魏明嘲弄道,“你玄大公子心里从来只有无忧一个,如今连无忧都舍弃不要了,哪还会在乎别人的死活?当然,还有您,韩大真君!若是无忧得幸归来,看到你们这副翻脸如翻书的薄幸嘴脸,恐怕也只会恨不得真死一次吧?!”
“魏仙君,你还是先把你后院里的莺莺燕燕们遣散了再来装这情圣吧!”玄子陵冷笑道,“这天底下,最没资格指责我的人便是你!”
“都闭嘴吧!”韩朔终于看不下去了,“在这里斗嘴便能将无忧斗回来吗?!我们斗了那么多年又斗出什么结果了?!”
“怎么,韩真君悔不当初了?”魏明立刻将炮口转向韩朔,“当然了,无忧再美,又哪比得上新人鲜嫩,韩真君现在定然是食髓知味,对以前在无忧这一棵树上吊死之事追悔莫及吧?”
“新人?”玄子陵敏锐地抓住了魏明这顿炮轰的关键之处,心念一转便将目光落在轻什身上。
轻什正在啃果子看戏,完全没想到魏明这家伙竟然会将火引到他这里。玄子陵这一眼望过来顿时将他惊得险些噎住,赶忙把嘴巴里的果肉吞咽下去,换上一副无辜的纯洁表情。
“我们之间的恩怨与旁人无关,你莫要胡乱牵扯!”韩朔冷着脸辩道。
“哟,娃儿,他说你是旁人!”魏明哪会听他的,反而揪住话中用词,戏谑地挑拨起来。
但轻什可不会如韩朔般被他一点就着,全当没听见一般继续啃咬灵果,连同玄子陵的审视目光也一起无视。
轻什的淡漠态度让韩朔也镇定下来,闭上嘴巴,不再与魏明比拼嘴上功夫这种自己不擅之事。
“哼!”魏明见没得到预料中的结果,只得悻悻地撇了撇嘴,转回头重新看向玄子陵,“玄兄,你非要这人偶不可?”
玄子陵皱了皱眉,似乎仍在犹疑。
“那人偶就先让他保管吧。”韩朔却在这时忽然插言,“无忧的东西,你已没资格索要了。当然,我也一样。”
“还是韩真君明白事理。”魏明立刻笑逐颜开。
玄子陵却愣了一下,然后便反问道,“你真如这疯子所言,有了新人?”
韩朔不擅说谎亦不想说谎,此时便只能沉默。
“你不否认,便是承认了。”玄子陵了然地点头,又看了一眼轻什,意味深长地说道,“你的口味倒是变了不少,不像以前那般挑剔了。”
“我说了,莫要牵扯旁人。”韩朔沉下脸,喝止道。
“呵呵。”玄子陵笑了笑,重新恢复为温文尔雅的君子模样,然后转头向魏明道,“想来我那管事已为你安排了住处,否则你也进不了这冬宫。”
“我倒是惊讶你怎有胆量让我住进你的后院,就不怕我把你那新晋的妻妾引走几个?”魏明戏谑地问道。
“你看上哪个,直言便是。”玄子陵毫不在意地答道。
“这么大方?”魏明不由挑眉。
“就像你说的,我连无忧都不要了,又怎么会在乎其他?”玄子陵淡淡一笑,“魏仙君若是没有其他的事,就请回自己的院落休养吧,我看你好像受伤不轻啊!”
“不过是被韩真君‘教训’了一下,算不上什么。”魏明笑眯眯地瞥了一眼韩朔,转眼又将目光落在轻什身上,“说起来,我还没给这娃儿见面礼呢!来,接着!”
说着,魏明拿出一个瓷瓶,向轻什抛了过去。
轻什却没有伸手去接,相反,他在魏明抛出瓷瓶的瞬间便闪身避让,任由瓷瓶叮咚一声落在地上。
“怎么,瞧不上我送的东西?”魏明立刻挑眉,只是无论语气还是表情都看不出丝毫怒气。
“我只是很惜命。”轻什眨了眨眼。
听轻什这样一说,韩朔不由将神识向那瓷瓶扫去,同时向魏明质问道,“你在那瓶子里装了什么毒物?”
“不是里面,是外面。”魏明嘻嘻一笑,“也算不上什么毒物,只是会让人起些疹子罢了。不过你这小娃儿倒是敏锐,竟然没有让我得手。”
韩朔不由脸色一沉,但轻什没有中招,他也不好发作。
“算了,太聪明的娃儿没意思,我还是如你们所愿地去休养吧。”魏明撇撇嘴,搂着怀里美人,转身向院外走去。
“我也先离开了。”见魏明终于肯走了,玄子陵也转身向韩朔告辞。作为明日的新郎官,玄子陵自是忙碌得很,如不是韩朔被魏明激得乱放威压,他也不会撇下手中的一摊事情跑过来查探。
“对了,韩真君既已决定对无忧放手,还请大度到底,不要再与魏明那个疯子计较。”玄子陵又补充了一句。魏明再不羁,也是三大仙门之一的丹门长老,一手精湛的炼丹术在丹门内亦是屈指可数。玄子陵虽不在乎魏明和韩朔翻脸乃至交恶,但两人翻脸的地方却绝不能是玄天仙域,更不能是他重要的双修大典上。
“你放心吧。”韩朔也知他的意思,冷笑一声,算是应了这个要求。
“多谢韩真君。”玄子陵拱拱手,转身离去。
韩朔这才转回头看向轻什,皱眉道,“那瓷瓶真有问题?”
“反正味道不对。”轻什耸耸肩,“再说丹门的魏长老既擅炼丹又擅制毒,他送的东西,我是真不敢接。”
“你对他倒是了解。”韩朔不由挑眉。
“自从姨姥跟我露了无忧仙君这个名字,便没少向我唠叨诸位的事迹。”轻什一边作答,一边施了个覆土术,将那瓷瓶深埋地下。
“埋起来作甚?”韩朔疑道。
“入土为安。”轻什一语双关地解释道,然后又转头向望朔叮嘱道,“千万别因为好奇而刨出来哦,那瓶子上的毒可绝不是起点疹子那么简单的。”
“我鼻子比你好使,早闻出来了。”望朔昂头道。
韩朔却是一怔,“他真想害你?”
“许是他并非钟情无忧,而是钟情你?”轻什嘻嘻一笑,故意恶心韩朔。
“不可能!”韩朔顿时黑了脸。
“反正他看我不顺眼。”轻什耸耸肩,“好啦,那毒虽没他说的那么简单,却也绝非致命。反正我也没被他算计着,你就别比我还纠结了。”
“哼!”
“您慢慢哼,我要回去继续补觉了。”轻什拍拍望朔,转身回了殿中。
韩朔低头看向埋入瓷瓶的那块土地,很快冷哼了一声,下定决心般抬起头,转回身,跟着轻什进了柏殿。
躺回床上,轻什闭眼假寐,心里却在惦念那个与无忧一般相貌的美丽人偶。只是魏明、玄子陵他们看上的是人偶的面皮,轻什中意的却是人偶的身子。
——那人偶的身子可是用安魂木做的啊!
——安魂木啊,巴掌大的一块就能卖到百八十块上品灵石了!
——那么大的身子得换多少灵石啊!
轻什想着想着便不由生出动手偷“人”的心思。但想归想,他也只能把这个心思停留在想想而已的地步,原因也很简单——偷不出来。
看魏明刚才那模样就知道这人偶肯定和他寸步不离,睡觉都得搂怀里。魏明又是个元婴修士,还是元婴后期,最顶尖的那种。以轻什如今的能力,与这么一个元婴后期的高阶修士对抗实在太难了点,想要偷得无声无息不留痕迹那就更是难上加难。
——他要是真连睡觉都搂着,那用不了多久也该闭关晋级了。
轻什越想越觉得郁闷。
安魂木顾名思义,对魂魄的稳定有着极妙的效果,而所谓元婴说白了就是实体化的魂魄。结婴之后的修士再继续修炼,强化的便不再是肉身,而是体内那个由魂魄结成的元婴。当元婴强悍到再不需要肉身这个载体时,便是传说中的飞升之期。
安魂木之所以价值连城,主要便是因为它可以使元婴更结实更稳定,吸纳存储更多的灵力,进而加快修行速度,早日化神飞升。与此同时,魂魄稳定了,心魔就不易侵入,冲关时便能事半功倍。韩朔之所以能在短短三十年里便完成化神之变,靠的便是那安魂木的辅助。
——不过,这件事恐怕连韩朔自己都不知道吧?
——不只是韩朔,魏明、玄子陵他们估计也不认得,更没想到无忧的人偶会以安魂木做骨。
——若是他们知道了,还会像今天这般谦让大度吗?
轻什正恶意地构想几人在天城里大打出手的情景,韩朔却推门走了进来。
“有事?”装睡这种行为在韩朔那般神识下是行不通的,轻什只好睁开眼,直截了当地发问。
韩朔仔细打量了轻什一番,开口道,“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轻什很是莫名。
“……我还以为你又在使性子。”韩朔明显松了口气,转而道,“真是困了?”
“本来是困的,但现在已经完全睡不着了。”轻什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原本被挤在一角的望朔立刻纵身抢占了床中间的舒适位置。
“你若不睡,就跟我出去一趟吧。”韩朔道,“我本想自己过去,但魏明这么一闹,我倒不放心里留你一个人在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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