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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插柳 +番外 (公叔度)


  但这意味着,他有一个内廷。
  龙夜吟出门在外的时间越来越短,他习惯性把事物端回小半山的别墅里。谢源总是很不好意思地提醒他,秦相大概是不太会愿意他插手的,而且他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暖床。说这话的时候,他眨着细细长长的眼睛,像蛇一样盘在他的手臂上。
  龙夜吟皱着眉头说,秦煜算什么东西。
  谢源就恭敬不如从命,老大不愿意地在一旁看着,因为恪守本分,只偶尔给点小建议,小建议后附着长篇大论的说教。龙夜吟一如从前,听得云里雾里又觉得十分有理,对他愈发满意起来。上得了朝堂下得了厅堂,好媳妇好媳妇。
  在这种气势强劲的枕头风下,龙夜吟说话办事逐渐有了说一不二的气质,在朝堂上也一如在战场上,底气十足。
  说要善待众氓,就开仓赈粮,克扣军饷,谁劝都不理,把裤腰勒紧才是硬道理;
  说要管教楼琛,就将西府军和龙骑军的平级军官连连调动,雷厉风行;
  说要军武传家,就将新兵蛋子安插到老兵身边,让龙骑军言传身教,整个军营混乱得如同一个大杂烩。
  秦煜看出来,这实在不像是龙夜吟的手笔,而且手笔略微大,于是特意拜访了小半山上的内廷。可惜不巧的是,那个时候,君侯正执笔批公文。
  这个意思是说,内廷正无辜地蜷缩在他怀里,裸露着脊背,发出轻而撩人的呻吟。
  
  一九四、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妃(中)
  
  君侯喜欢抱着他干活儿,干哪个活儿全凭心意,这感觉非常好。君侯的另一只手显然没在扶着纸张,没长眼的人都知道,他大概是在用力且疯狂地探索内廷的深处。而执笔也仅仅是因为,毛刷显然能够刺激怀中人的敏感带,让他吟哦不止,可怜地颤抖起来。这样的效果很好,薄薄的腰不堪重负地挺直上身,不住地把胸口往他嘴里迎送,魅惑极了。所以说,如果你真以为,君侯需要用那么多型号的狼毫——足够悬挂成一套钟磬,当做工艺品——去批公文,那你就太天真了。
  众所周知,对于内廷,君侯显然是秉持了一种科学家的信念:理性,激情,不知节制,程序化用在夜晚,非程序化用在白天,让进程平缓且富有创造性地推进。如果这世界上有一门学问,专门研究生物学上的谢源,龙夜吟准能拿诺贝尔奖,大概。
  就这一会儿功夫,内廷就提了好多建设性的意见,不过他看起来情况很不好,比之清醒的时候,思维要跳脱很多。比如说,要住到城北的宫殿里去,要吃青葡萄,要看女人跳舞,要去死,要口……等等等等,各式各样。君侯对此的反应是:好说,好说,咱们好好建设建设。把人抱起来就压在了满桌子的公文堆上,纸笔掉了满地。随后的事情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荒唐到了不忍卒睹的地步,外廷的心血流了个精光,自然没有心力再叨扰。
  于是在善待众氓、调教楼琛、军武传家这三点上,外廷和内廷没有办法直接沟通,外廷也失去了狙击的机会,只想着,以后要在公文上撒一点玻璃渣——西域的那玩意儿挺好用,透明的。对于内廷,他向来没有什么办法,除了在肚里撑船,现在看起来有了不错的选择。
  谢源做完这三点,查看了一下城中府库的钱财,觉得很可以了,把秦煜叫来。
  “我想通了。”他痛心疾首,“这种日子我过不下去了。”
  说着还很失魂落魄地怀念了他的熊孩子。
  秦煜暗骂:泥个混蛋,人心不足蛇吞大象!龙头头的宫殿都快造完了!一面又觉得总算这货总算想通了!让爷爷一阵好等!
  “你把钱给我,我就走。”
  秦煜想,用几个拉箱子的力夫,请走这尊瘟神,值!
  于是谢源非常痛快地埋伏在小半山上,像一只蜘蛛一样,铺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来个狙击。
  那个契机来得十分之快,鉴于西凉城的财政几乎处于一团乱麻的状态(以及穷得精光),龙夜吟很快就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他付不起这个月的军饷。
  军饷素来有两种支付方式。一种是米粮,一种是钱币。众所周知米粮全给了老百姓,那么剩下的,就只有钱了。如果龙夜吟的存粮在应对过春荒之后,可以用一穷二白来形容,那么就完全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他的金库。活得糊里糊涂的人永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穷,以及那么穷……究竟是为什么。
  你不能要求一个会打仗的也会处理后方事物。这种人非常少,少到足可以做皇帝。龙夜吟显然不是那一茬的。他如果能做皇帝,那谢源简直都会爱上他了。这句话的意思是,除非谢源爱上了他,那么他大概没有机会做傀儡皇帝。
  现下,他做君侯都做得焦头烂额,何况是皇帝。他纪律严明、如臂指手的军队,不知为何有了悉悉索索的声音。龙夜吟就像一个优异的工程师,单凭这点声音就明白,他的武装机器大概是出了点问题。他经验丰富,但是理论缺失,于是又跑到了他的内廷那里,寻求一点深层次的指导。
  经验和理论强有力地结合了三次,达到了灵魂出窍的境界,于是软绵绵地卧倒在他身下回答:给他们钱。
  龙夜吟想了一会儿:“我没有钱。我看你当初印过一种纸……”
  谢源心下大叫,你居然开窍了,嘴上却说:“不不不,这个还是算了。西凉不适合这种情况。西凉不行。”
  龙夜吟言听计从,只一味抚摸着他,像是在摩擦阿拉丁神灯。神灯总会有主意的,谢源也一样。你要等待的就是他们平复下来,然后抚摸。
  谢源果然在不久以后有了灵感:“重新铸币。”
  龙夜吟对听到新事物见怪不怪,赤裸地跳起来,没有一点羞耻地房里走来走去,寻找能用的纸笔。谢源就露着一方脊背,给予最直接的建议:“你可以发给他们新筑的钱币,里面少掺点黄金。”
  龙夜吟思考了一两秒钟,觉得这个主意简单易行,显然在最根本处解决了问题,于是又奖赏了他一打龙子龙孙。他一边抱着谢源百般温存,一边情意绵绵地叹气:“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谢源承受着不太合心的奖赏,突然对龙骑军有了非常强烈的同意——如果他辛苦干事还得到了……诸如龙子龙孙这样的报酬,他也绝对会想造反。
  何况他们还吃不饱。
  在床上勾结的这一码子事,恰到好处地绕过了国相,直接交给了司空。司空的意思是司工,换句话说,他是个正宗的工程师,一般人称将作,俗语曰铁匠。西凉人不多,按照概率,人才就不多,有时候得凑合凑合用。这个司空对于黄金里头该掺多少其他金属,显然也很凑合,以至于城中驻扎着的龙骑军当月领到的月俸,塞进嘴里嘎嘣一咬,都软绵绵的。
  他们都没有想到,和他们一道在西域的风沙下熬过头的龙头头,答应要带领着他们打到世界尽头的龙头头,曾经和他们一同在数九寒天啃牛肉干的龙头头,会用假币来打发他们。显然他没有出现的这几个月里,有什么改变了他,也让他们变得心灰意冷,以及狐疑。
  而对于新兵蛋子来说,连这份熬过风沙的情意都没有,所有的只是愤怒而已。很可惜的,新兵营并没有独立,他们像沙子一样漏进了龙骑军的营盘,比例是完美的二比一,于是悲伤在愤怒的传染下,稀释了。百夫长四处奔马,想要弹压这种没规没矩的愤怒,但更可惜,他发现他的同事大多没有这个热情——他们刚从西府军调过来,从他们身上往往可以看到楼琛的影子。比如说,对龙骑军保持着一定程度的疏远,敌意,以及,幸灾乐祸。
  于是龙夜吟上班去的时候,被声势浩大的围堵所震惊,就在白峰码头的广场上。他以一个将军特有的狡诈脱身,一路往回跑,在山脚下遇到了谢源。谢源满脸惶急,正在扇守卫的耳光:“你再不放我去,就晚了!君侯怎么办?”看到他,则立马换上了泫然欲泣的表情,两个人简直可以称得上鹊桥相会。如果氛围再好一些,地点适宜,也许还能金风玉露一相逢什么什么的。
  “你刚走,秦煜就过来说出事了……”
  龙夜吟捂住了他的嘴,在这一刻,他觉得出事也没有什么关系,大不了一走了之。倒是谢源在担心自己,这个认知比什么都来得重要,于是狠狠地箍紧了他。他认为在这一刻死了也没有什么关系。军人的理想永远是在赢的那一刻死去,这样的辉煌在情场上也如出一辙。
  当谢源听闻他私奔的打算时,表现出了极大的愤怒:“你不能一走了之!”他攥着拳头,“我不容许那帮末人踩在你的头顶!污蔑你!那些泥腿子,不体面的人!我有办法……我在钱庄里还有一些钱,是你当初让我掌管市舶司的时候,替你积下来的,现在正好用得上。我已经让秦煜去取了。你先去白峰码头上等着,我随后就来。”
  龙夜吟简直要飘起来了。
  “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可算是对谢源说尽了一世的软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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