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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插柳 +番外 (公叔度)


  谢源用眼神问陆铭是怎么回事,陆铭摇摇头。外头的盗曳推开门,吱嘎一声。
  他贼头狗脑地东张西望一番,招呼几个人跟上。他们什么都不说,谢源就慌张起来,每一脚踩下去,都觉得会惊醒一寨子的人。过了悬桥之后,他就感到脚底下的触感很不对。
  他抬脚。鞋子下有血。
 
  一五〇、就知道要出事
  
  谢源仄头看向旁边的屋子,这是磕烟杆的族长呆的地方。现在,那扇薄薄的门扉用铁丝扎合,顺着门缝,能够看到里头漆黑一片。血是从里头流出来的。
  嘤嘤对着空气中嗅了两下,在后头猛地一推他:“快走快走!”陆铭艰难地在侠义和现实中权衡了一把,最后还是不动声色地选择自保。前头又是一段悬桥,一直延伸到树上。南疆的树都挺高,笔笔直的,但是用来建房的树都矮壮,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花木清香。之前,夸猫不是带他们从那边上来的,但是那间屋子离村口最近。领头的盗曳显然是想抄近路。
  谁知刚踏上悬桥,那间树屋里突然亮起了灯。四个人吓了一大跳,盗曳赶紧猫腰,陆铭甚至挟着谢源跳到了树上,只有嘤嘤气急败坏。她心想又不是他们杀的人,躲个啥?
  竹寨里头的灯很快就灭了。几个人都没听到吊脚楼里有任何动静。又趴伏了片刻,众人亦步亦趋地往前走去。这一次,谢源又踩到了滑腻粘稠的血。而且,连血腥都传到了鼻子里。似乎这一亮灯间,不详就被火烛蒸出了密室,把花木的那股香味吞噬殆尽。
  盗曳过悬桥的时候已经抽出了刀,一踏上吊脚楼前头的平台,就警觉地一仄头。谢源就看到脸色微变,突然间就定在那里了。嘤嘤一看不对,拨开他和陆铭小跑了几步,这时候,就听到吱嘎一声响,房门向内打开了。
  谢源看到幽幽的火光投射在两人的脸上。但是那一刻既没有飞矢,又没有毒气,房间里头只能听出噼啪作响的烧火声。陆铭胆子肥,天不怕地不怕,和谢源走到门口一看,也皱了皱眉头:大热天的,只见里头燃着火塘,而地上的血,几乎漫得看不见竹片原来的颜色。
  谢源蹲下身,血溅得很不均匀,地上到处都有挣扎的痕迹,特别是在门口,还有五指抓挠的印子,长长地五道痕,在火塘暗暗的明光中显得格外骇人。那个人是想爬出这间屋子的,但没有成功。
  这个屋子里的血看起来很浓稠,他想用手去试一试,却猛地被嘤嘤一推,失了重心向一旁倒去。嘤嘤脸色大变,忙又拽住了他的右手,小姑娘下了死力,竟拖得他原地转了半圈,他下意识地伸出左手撑地,又被她一脚踢翻:“不要碰!”
  她话音刚落,陆铭和盗曳就一手提溜起一个,把惊魂未定的两个人平稳地放在平台上。
  “怎么回事?”谢源被她吓得魂都没了。
  嘤嘤摇摇头,“最好不要碰——看那里。”
  三个大男人顺着她的眼光望去。那火塘砌在屋子的墙边,是用石头堆出来的,呈四方形,所以炭火照不到火塘的两边。
  那里似乎有两团黑黝黝的东西。
  “是衣服。”陆铭笃定道。
  盗曳摸了把还没干透的头发:“嘿,杀个人还要全剥光?先奸后杀呀?”
  嘤嘤对着屋子思考了一会儿,转过头对谢源道:“这是少君的房间。”眼神复杂。
  谢源立马会意,“要不……进去看看有没有那块玉佩?我是没见过什么样,你们……”
  盗曳打了个榧子:“你放心,小荷身上有什么是本大爷不知道的?!”说着大大咧咧就推开门往里头走。嘤嘤看陆铭和谢源也要进去,不由得吞吞吐吐的,“你们……你们离火塘远一点?”
  人都是一个德行,你越不给看不给听,越是要看要听,三个人当即都转过头看着火塘。这一次,谢源的视线没有落到暗暗燃烧的炭火中,他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被火塘上头作摆设的黄羊头骨给捉住了视线。
  那是一只镀金的黄羊头骨,两只角上缠着五颜六色的丝带,还戴着林林总总的银饰,在暗色的房间里几乎能发光,看上去很值钱。盗曳显然也注意到了,嘿嘿一笑就想过去拿,嘤嘤赶紧喝住他:“住手!”
  盗曳的毛手毛脚一被打断,嘤嘤就跳着脚低吼道,“房子里的东西一个都不要碰!找到玉佩就出来就出来!”
  说完又一转口风:“算了你们这就出来吧……”
  “等等,”陆铭指指火塘,“那里是不是块玉佩?”
  盗曳定睛一看:“哟,还是你小子眼力界好。”蹲下身,就去捉那段燃了一半的红绳。谢源站在桌子边上,看着那只黄羊头骨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时候,悬桥上突然响起匆匆的脚步声,几乎是同一时间,嘤嘤“呀”地叫出了声。盗曳和陆铭登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只有谢源皱着眉头,凝神看着黄羊头骨。那两个黑洞洞的眼睛让他觉得无端的恐惧,和熟悉……
  而裂开的白牙,恍若在嘲讽他们的无知。
  谢源本就觉得一定会出事,现在出了事,反倒镇定了下来,转身望向外头。不少人举着火把涌进来,嘤嘤被一个精壮的男人掐住了脖子,正在半空中蹦跶。那个男人额上留着三道血痕,应该是溪边那几个抱着月神跳圈的。
  谢源对上他的目光,意外地发觉他朝自己眨了一下眼。他刚疑心自己是不是没睡醒,外头就冲进来几个包头的壮年男子,为首的是个仁丹胡子,一人一柄柴刀,挡在了嘤嘤和他们之间。
  陆铭戒备地说了句什么,那仁丹胡子冷笑一声,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那些个壮汉都举起了柴刀,看谢源身子骨最纤细,就用刀背狠狠拍打他,想把他们往外头赶。谢源挨了几下,陆铭就咣当拔出剑来,被谢源一把按住。少年的胸口起伏如风箱,显然是狠狠压制着自己的怒气。
  而一旁的盗曳乘机低头,想伸手去勾那玉佩,却被为首的仁丹胡子发觉,狠狠一脚就踩进火堆里。谢源心下忙称不好,果然,盗曳飞身而起,腰间牙刀借力出鞘,只见青光一闪,就卸下了仁丹胡子的小腿。那仁丹胡子惨叫一声跌倒在满地浓稠的血流上。陆铭的血性被盗曳一激,谢源哪里还按得住他,怀人出鞘就要饮血,却突然听到那仁丹胡子的喊叫声变了味:原本沙哑难听的呼痛突然间开始拔高,变成了又尖又细的尖叫,好像所有的力气都用在尖叫上,既是夜里游荡的女鬼,又是被架在火上的食兽。
  谢源被他叫得心里发毛,眼睁睁看着他的右腿炸开一朵血泉,血花四溅,有几股还喷在了谢源的手上。他觉得手心蓦然得痛,像是被烫伤了。
  陆铭和盗曳离那个仁丹胡子最近,但是反应其快,侧身一闪,本来要溅上身的血就齐齐泼在了要押解他俩的壮汉身上,又是几声惨叫。还没等谢源回神,那些人的身体上又先后炸开四五处伤口,然后,那些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败,消噬成了白骨和血水!房间里瞬间充斥着一股浓烈的血味,像是一个修罗场!
  外头守着的十几个巫人都面露惊怖之色,纷纷退后,屋子里的三人也心慌得要命,看到旁边的窗子就先后窜了出去。吊脚楼下面是口很大的人工井,直径大概有一丈,四四方方的。水只有一人高,却很冷,乍得从紧张的氛围里脱出,谢源有点抽筋。等陆铭托着他探出头来的时候,水井周围都是打着火把的男人。
  这个井是寨子的正中央,谢源能够感觉到四面八方隐在窗户后头的眼神,应该是女人们。只有中央的大吊脚楼上亮着灯,一个是刚才那房间,还有一个,是族长老头的房间。
  吊脚楼上的惨叫还在继续,男人们都面色复杂地朝上望着,也不管水里的三个人。不一会儿,喊叫声停了,竹寨上头的人压着嘤嘤下来,当先的是那个额上有三条血纹的。
  谢源突然想起来,他为什么觉得黄羊头骨看起来熟悉。那让他想起月神的眼,一样的漆黑幽深,冷冰冰不见底,还带着莫名的讽意。他刚才临走前匆匆一瞥,似乎看到那黄羊头骨的眼里,在泣血。
  这么一想就一个激灵,正努力平息着呼吸的陆铭扭过头来,低声问他:“冷么?”
  不等他答,陆铭就哗啦一声攀到了水池边上,把他拉了出来。盗曳见状也跟在后头,“他奶奶的……”索性那些巫人只是戒备地后退几步,并没有一拥而上。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陆铭和盗曳一出水,突然摇晃了几下,手中刀剑咣当落在地上,谢源这才明白,为什么巫人让他们进寨却不收刀,原来还留着一手。那两人坚持不住地原地坐倒,谢源却没有什么感觉,但也顺势坐了下来,拧起满是湿气和寒意的衣服。
  嘤嘤很快就被推到他们身边。男人都围着水井站着,握着柴刀,不动声色。周围阒静着,仿佛在酝酿气氛。
  直到有个矮壮的男人从族长房间里出来,大声说了句什么,底下的所有人突然都沸腾了。有几个还高高扬起了柴刀,虎视眈眈地想要冲上来。嘤嘤抹了把唇边的血,“完了完了……我们做替罪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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