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好过分,居然还点了我的哑穴,这下喊人也没人听见啦!
东方无双鼓著包子脸,心里泪流满面啊。不过他折腾了大半夜,再旺盛的精力也顶不住了,不知不觉就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风闻雪打开大门,看著蜷缩在他门边,流著口水睡得一塌糊涂的人,嘴里还打著小呼噜,不由轻轻皱了皱眉。
他点的穴并不重,半个时辰就能解开。谁知道东方无双竟然就在他门口睡了一夜,还睡得这麽香,真是……让人无语。
风闻雪无奈,蹲下来拍拍他的脸:「无双,无双,回自己房里去睡。」
「嗯……不要吵……」
东方无双挥苍蝇似的挥挥手,一转头,半边脸贴上门坎,嘟著嘴巴继续睡。
风闻雪抽抽嘴角,伸手将他提起来。
东方无双晃晃悠悠,往他身上一靠,双手抱住他的腰,站著继续睡。
风闻雪……无奈了。
恰在此时,冬虫端著水盆上楼来,正看见这一幕,不由张大了嘴,吃惊地望著眼前的二人。
这、这、这是怎麽回事?怎麽教主一大早就抱著静王世子站在门口?
虽然风闻雪服饰整齐,可是东方无双一身贴身单衣,发丝凌乱,脸带睡意,亲密无间地搂著风闻雪的腰,而风闻雪也回搂著他……这景象怎麽看,怎麽让人遐想无限。
「教、教主……」冬虫有些结巴。
风闻雪微微一顿,突然拦腰将东方无双抱起来,不紧不慢地送他回房,将人往床上一扔。
东方无双咂了咂嘴,翻个身子继续睡。
风闻雪出来,对仍站在走廊上发呆的冬虫道:「等静王世子醒了,你去服侍他。」说著径自下了楼,晨练去了。
冬虫望了望教主的房门,又看了看东方无双的屋子,心道:教主,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静王世子虽然就住在您对面,但您也不能这样啊……
风闻雪练完功,回到银霜院梳洗完毕,换了衣服,用过早膳,便去处理教务。
这期间东方无双一直在睡(猪啊……),所以与其错过了。至於风闻雪,已经将东方无双忘之脑後了。
其实风闻雪性子喜怒不定,行事任性,原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他之所以对东方无双如此客气,一来因为神冥教现在是多事之秋,东方无双身分尊贵,背景深厚,他自己送上门来,自然当好好招待,极力拉拢,没人会傻到得罪他去。
二来嘛,风闻雪确实念著些当年的旧情。而且东方无双虽然唤他「哥哥」,但按照辈分,二人实是叔侄辈的,风闻雪对这个「晚辈」又从心底里有著几分喜爱,难免便有几分纵容了。
不过风闻雪事务繁忙,对东方无双也不怎麽上心,所以一日过後,竟将人忘了。直到他傍晚时回到自己的院落,看见东方无双像只被人丢弃的小狗似的蹲在门前,才想了起来。
风闻雪本想问上一句「你蹲在这里做什麽?」,但想起这孩子昨夜做的事,便没有理他,径自从他身边走过了。
东方无双跳起来,叫道:「我在这里等了你一天!」
风闻雪进了客厅,坐下倒了杯茶,淡淡道:「那又怎样?」
东方无双气苦,幽怨地道:「你、你……你怎麽也不问我点什麽?」
风闻雪抬眼瞥了他一眼,扬声唤道:「冬虫!」
冬虫原被东方无双打发出去,一直躲在外面,听见教主召唤,赶紧进来:「教主。」
「开饭吧。」
「是。」
「准备一副碗筷就好。」
「啊?」
冬虫愣住。
东方无双只在这住了一日,已与冬虫建立了不错的交情。
冬虫之父李护法前几个月刚刚去世,冬虫原本十分伤心抑郁,但今日有东方无双相伴,被他哄哄闹闹、说说笑笑,竟是难得开怀了一日。
而且他知东方无双的身分,昨日也得了教主的吩咐要好好服侍他,所以此时听了教主的话,不由有些迟疑。
东方无双跳起来叫道:「为什麽只准备一副碗筷?」接著他便委屈地道:「风哥哥,难道你竟要罚我不吃饭吗?好,如果这样能让你消气,挨饿又算什麽,不吃就不吃了。」
风闻雪淡淡地道:「冬虫,还愣在这里做什麽?还不快去!」
冬虫只好退下。
风闻雪看著东方无双委屈的脸,道:「你多大的人了,怎麽还这麽毛毛躁躁的。我说不让你吃了吗?我敢不让你吃吗?饿著了静王世子,我神冥教还担不起这干系。」
东方无双道:「风哥哥,我从没把你当外人,你要怎麽罚我,我都心甘情愿的,只要你高兴就好。这与我世子不世子的,都没干系。」
风闻雪皱了皱眉,道:「你这话说的,可让我难为了。你说不把我当外人,我却不敢将当今太上皇的外孙当成自己人。我教中敬著你让著你,虽然多少是看在你的身分上,但也念著当年的情分,你也该心里明了。」
东方无双道:「我自然是知道的。风哥哥,其实你是很喜欢我的,不然也不会让我住进你的院子了是不是?我也是真心喜欢你,才想与你亲近的嘛。」
风闻雪总觉得他这一句又一句「喜欢」,意思似乎有些暧昧,再联想他昨晚的行为,这种感觉就彷佛不是错觉了。
不过风闻雪哪里会把他这个小孩子当回事,想了想便道:「你既然住在我这里,便要守我这里的规矩。我不喜欢晚上被人打搅,你以後老实的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如果再犯,可别怪我把你轰出去。」
东方无双心中失望,垮下小脸,闷闷地道:「我知道了。」
「还有。」风闻雪喝了口茶,慢悠悠地道:「我不喜欢懒惰的小鬼,以後早上要早点起床。一日之计在於晨,自己找点事做,不然练练功也是好的。」
「哦。」东方无双心道,连我睡懒觉也要管啊?
其实他也不是爱睡懒觉的人,只不过前些日子确实找人找得辛苦,昨夜一安下心来,就睡过头了。
东方无双突然眼睛一亮,想到一个主意,眼睛开始发光。
风闻雪没有留意他的神色,继续道:お稥「另外,在外面你要叫我教主,﹃哥哥﹄二字只能私下里叫叫。我们本来便不是一个辈分,虽然我不在乎,但也不想让人说我神冥教不懂规矩。」
「嗯嗯。」
风闻雪说得兴起,又一连串地说了一堆规矩,东方无双都老老实实地应了,心里却咋舌,心道风哥哥看上去人冷冷淡淡的,没想到却如此罗嗦,人也娇贵得紧,连吃穿用度都要合他的规矩,竟比我老娘架子还大。
直到冬虫送上晚膳,风闻雪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对东方无双的「教育」。
东方无双殷勤地把唯一一副碗筷摆到风闻雪面前,灿烂讨好地笑道:「教主,您请。」
风闻雪点点头,心道孺子可教也。
他把碗筷推回到东方无双面前,道:「你吃吧。我用过了。」说著起身,向楼上走去。
东方无双这才知道这副碗筷是给自己准备的,又感动又失望,失落地道:「教主,你用过晚膳了啊。」
风闻雪站在楼梯上,回过头来看著东方无双可怜兮兮地眨巴著大眼,沈吟了一下,道:「我平日习惯在禧善堂用晚膳。你若是觉得一个人吃没意思,以後可以到禧善堂来与我一起吃。」
东方无双大喜,整个人都亮了起来,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好!好!我明日便去禧善堂,和你一起用晚膳。」
风闻雪便不再说话,径自上楼回了房间。
第二天东方无双起了个大早,外面天还蒙蒙亮,空气里都是清凉微湿的寒气。
风闻雪一出房间,便看见东方无双眼巴巴地守在走廊上,看见他出来笑咪咪地道:「风哥哥,早上好。今天天气真不错啊。」
风闻雪道:「你今日怎麽起得这麽早?」
「风哥哥昨天不是说不喜欢我睡懒觉嘛。一日之计在於晨,我决定从今天开始每日早上与风哥哥你一起练功去!」东方无双握拳,做出一个坚定的神色。
风闻雪漫不经心地瞟了他一眼,道:「你该知道江湖上的规矩。看别人练武是一种很冒昧的行为。」
东方无双嘿嘿一笑,耍赖道:「你练你的,我不看就是。再说神冥教的武功心法与我们东方家的赤阳神功相差甚多,偷学也没什麽好处。难道风哥哥你不相信我的人品?还是真的害怕被我偷学了去?」
风闻雪听他激将,勾起嘴角,露出一个了然又带著点邪气的笑容,无所谓地道:「那随你吧。」
东方无双大喜,兴奋地跟在他後面。
风闻雪领著他向後山林子里去了,到了一处空地,道:「平日我在这里练功,你自己去林子里再找个地方吧。对了,可别离得太近,要是不小心伤了你,我可不负责哦。」他顿了顿,又道:「还有,林子深处是我教禁地,你不要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