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家的招待很是不错,酒席请了京里最有名的几家酒楼里的大厨们,于是宴席十分丰盛,食物精雅,却并不简单是山珍海味,所用材料不奢侈,做得却很上台面。
大约是大家都知道当今皇上不爱奢华,他欧阳家也怕在婚宴上太过奢侈而被皇帝不喜。
闵湘也稍稍吃了些酒菜,听周围的客人们讲一讲话。
闵湘是个出色的长相,虽然一身低调的穿着,也很是惹眼。
这边的客人多是会看他一眼的,闵湘也并不计较,大大方方回以笑容,被问起是欧阳家的什么亲戚或者是官居何职,他也毫不掩饰地说自己只是一介商人罢了,因做古董生意和欧阳大人有些渊源。
虽然当今皇帝并不抑商,而且很看重商业,但是士农工商,这种尊卑还是排在这些读书人的心里,知道他只是一介商人,便只是客气地对他一点头,不再和他攀谈拉关系。
天气寒冷,房子里却因为人多又有暖炉而很暖和,充斥着酒味和菜香,有人说欧阳徽贵为大理寺少卿,皇上跟前的得力红人,怕是只在主院里敬一敬贵客的酒,不会到这偏院里来敬酒了,让另外的人来招呼,怕就算是客气,大家虽然觉得遗憾,却也不觉得欧阳徽这样做失礼,毕竟客人太多,而这一日是他的大喜之日,还要洞房呢,在这里将力气花完了,怎么行呢。
大家开个玩笑,笑一笑,也就罢了。
闵湘觉得欧阳徽不来也罢,他就准备再坐一阵就离开了,想容简是亲王,大约会被特别招待,恐怕不会比自己早,他就自己去外面找个轿子回去也就罢了。
如此想着,闵湘敛了敛袖子,端着酒杯又慢慢尝了一杯酒,这时候,房里却已经热闹了起来,客人纷纷起身,说着恭喜的话。
闵湘抬起头来一看,原来是穿着大红新郎喜服的欧阳徽出现了,他身边跟着一位贴身仆人,端着托盘,托盘上一只精致的铜酒壶,酒壶上花纹缭绕,这间待客厅里也只得两桌客人,他先敬了门边一桌,又过来敬闵湘这一桌。
大家纷纷恭贺他新婚之喜,一向面色深沉不露喜怒的他,此时面上却带着红晕和浅笑,大约是酒喝得有点多,眼里也是光芒璀璨。
他先和所有人敬了一杯,却没有离开,而是走到闵湘身边来,一边示意身边的贴身仆人为闵湘再斟一杯酒,自己也满了杯,特特再对闵湘举杯,道,“贤弟,今日我新婚之喜,你得再陪我一杯。”
闵湘略微诧异,但是众人目光之下,怎能推拒,说道,“祝欧阳大人与夫人白头到老日子和顺。”
欧阳徽道谢后先饮了满杯,闵湘也只得将整杯喝了下去。
欧阳徽再多看了他一眼,目光深深的,又和所有人寒暄了一句,出了房间去。
因为欧阳徽特特对闵湘不一样,欧阳徽离开之后,大家都朝他看过来,还有人问,“公子和欧阳大人可是很有深交?”
闵湘如何好答,只道,“只是承蒙欧阳大人看得上罢了。”
说了些客套话,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就告了罪起身了。
他出了房门,外面一阵冷风袭来,让闵湘不得不缩了缩肩膀。
下雪不冷化雪冷,这两日化雪,是真的很冷。
闵湘来时也没和容简一起,容简倒是让送他的轿子里把什么都准备好了,不过他作为客人来祝贺人新婚,哪里好意思手中拿着暖手炉,于是没带着,将披风披上,这才稍稍暖了一点,急急就要出去。
这边侧院要出去要经过一段窄道,正是两个单独院子间的通道,一边却有一个小房子,想来是供门房用,他从这里走过,刚才的不舒服突然之间更甚,脑子一阵发晕,不得不赶紧去扶住了一边的一根檐廊柱子,这时候,一个府中仆役从他身边过,看他靠在那里,关心道,“公子,您这是身子不舒服么?”
闵湘以为是自己最近身子不好,今日在那房里,被闷到了,又喝了些酒,所以才觉得头晕,便轻点了一下头。
那仆人倒是个殷勤的,道,“要不进这房里去坐一坐,小人给您端一杯茶,您缓一缓了再出去。”
闵湘已经无力,只得被他扶着进了旁边那个小间,说道,“送我来的车夫下人在前面,一会儿劳烦你去帮我叫一下人就行。多谢你。”
仆人应了,去倒了一杯水来给闵湘喝,闵湘摸摸是冷的,想来这房里有冷水也不错了,便喝了下去,刚喝完,就脑子一晕,晕倒在了椅子上。
那仆人赶紧去门口看了看,关了门,开了另一边一个小门,将闵湘小心地扶过去了。
闵湘晕晕乎乎地醒过来,知道自己躺在床上,床上被褥温暖松软,床上的两个汤婆子热乎乎的,厚重的床帐垂下来,怕是有两三层的样子,床里几乎没透进来什么光线。
被褥上的熏香里有沉香,不过素馨味道过重,闵湘其实更喜欢南香里茉莉一些,便觉得素馨味道太浓了。
这不是家里的香味。
他脑子昏昏沉沉的,一时只得出这个结论。
然后又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喜乐声,他才迷糊地想到,他是来贺欧阳徽的新婚之喜的,这还是欧阳家里么,不然怎么会有喜乐声。
他总算是警惕一点了。
想要动一动身子却很难,觉得全身又软又沉,身上还起着一点难耐的热气。
他想发出一点声音,积聚了很久的力气也没行,只得罢了。
心里却着急起来,他想到了难道是欧阳徽独独敬他的那杯酒有问题,但是欧阳徽也是喝里面的酒,也许那酒壶有什么机关也不一定,自己和他喝的不一样,然后自己又被那个仆人扶着进屋,他喝过一杯冷茶,冷茶大约也有问题。
闵湘觉得自己太无警惕之心了,居然能够着了这样的道。
不过,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本就容易掉以轻心,而且,他以为欧阳徽娶妻了,已经淡了对自己那样的心思,真是让人想不到,他居然能够做出这种事来。
他以前就用闵长清和自己身份威胁过自己将他禁起来,现下做出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
闵湘正是胡思乱想之时,听到有人开门进屋来的声音了,闵湘马上绷起了神经,进屋来的人,先在床不远处的桌边坐下来喝了一杯茶,这才施施然走到床边来。
床帐果真是层层叠叠,他挽了一层又一层,将最后一层厚帘子挽起来,睁着眼睛的闵湘才看清了他,不是今日的新郎官欧阳徽又是谁。
欧阳徽甚至还穿着那身大红喜服,脸上带着一层笑意。
他在床上坐了下来,别的也不多说,撑过身子来就吻上了闵湘的唇。
闵湘只闻到一阵酒气,然后是他湿热又霸道的亲吻。
闵湘要动也不能,只能眼里透出急切和怨愤之情。
欧阳徽就这么和他对视着,又突然敛下了那黑鸦鸦的眼睫毛,专注地开始吻他,舌尖抵开他的牙关就探入他的口腔,勾着他的舌尖逗弄着,又□他的上颚,闵湘既觉得难以忍受,又被他挑起了身体的情/欲,明明身体无法动,却能够生出灼热焦躁来,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他喝的水里有问题。
欧阳徽亲了他好一阵,心满意足了才微微撑起一点身子来,手却伸进被子里,闵湘一身衣裳没有脱,他却从他的衣领里伸进去,摸他的锁骨肩膀。
闵湘除了能够迷迷糊糊地动脑子和动一动眼睛,其他都没办法,又是着急又是愤怒,却没有任何办法。
欧阳徽将床帐放下了外面两层,床里光线朦朦胧胧,欧阳徽掀开闵湘身上的两床被子,被子大红的被面上绣着鸳鸯并蒂莲和着多子图,大约是新房里会用的。
他解开闵湘的腰带放到一边,又一层层解开他的衣裳,闵湘着急急了,眼里开始冒泪水,欧阳徽却无动于衷,将他脱得光溜溜了,才赶紧用被子裹住,手只是摩挲他的耳朵和颈子,又吻掉他眼里流出的泪珠,在他耳边轻声说,“你为什么看得上齐王,就看不上我呢。以前也问过你,你却没告诉我。我想不明白,湘儿,我想不明白。”
闵湘不断流泪,他脑子里全是容简,想要求欧阳徽不要这样,但是说不出话,发不声音。
这时候欧阳徽已经慢条斯理脱起自己的喜服来,一件件放到一边,然后上了床,将光溜溜的闵湘覆盖在自己身下,手抚上他的肌肤,一边吻他一边说,“我知道你在想齐王,别想他了,你看看我,你盯着我。你知道这是哪里吗?这是欧阳府里正中正房大厅下面,是不是觉得很惊讶,有人会在正房大厅下面挖地下室?现下齐王就坐在上面呢,他就在这房子的上面。不过我们不要提他了,湘儿,我的宝贝儿,你知道我多想你吗?”
闵湘死死将眼睛闭上了,欧阳徽沿着他的身子一直亲吻下去,甚至吻他的脚趾头,闵湘难堪欲死,虽然他不能动弹,身子却比平常更敏感,当泄在欧阳徽的嘴里,他就更觉得这种侮辱让他没法忍受,他是想过将和欧阳徽以前的债一笔勾销的,但是欧阳徽怎么能够这样逼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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